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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暗自diǎn头,高仙芝不是不懂,而是心如明镜一般,正因为看透了,所以他才会如此选择。可以想象,当高仙芝拒绝李林甫的时候,李林甫的脸色该有多么的难看。
“可是兄长,你我之间可是结义为兄弟了。你该知道,我和左相走得比较近,难道你不觉得和我结交也是件错误的事情么?”王源坦白的问道。
高仙芝看着王源道:“兄弟,你的事我有所耳闻。听说你以前在京城过得也很艰难,最后依靠杨家之力到了今天的位置,也是老天开眼。似你这般的经历,古来从无一人。当然,照我看来,若是你能以自身之力达到今日的高度,那将更加令我佩服。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依附于左相,相反,我倒是觉得左相因人成事,靠着你才有他的现在。左相给了你机会,你靠着过人的能力做到了旁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是截然不同的。你的每一次升官和封赏都是响当当毫无水分,都是理所当然的。正因如此,我才会愿意同你结交。”
王源笑道:“原来我竟有这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高仙芝道:“我可不是奉承你,我高仙芝从不奉承人。这次同吐蕃作战,你的兵马死伤最少,歼敌却最多。还有同吐蕃的那些战法,制造出的那些器械,都教我叹为观止。你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左相的帮助,也一定会出人头地。所谓锥在袋中,迟早都要露出头角来。”
王源道:“多谢兄长褒奖。但你同我结交便不怕别人说你是也是依附于左相么?”
高仙芝笑道:“高某心地坦荡,哪管他人如何揣测。但我却要真心实意的提醒你一句,也许你听着不高兴。”
“兄长说哪里话,请赐教。”王源拱手道。
高仙芝缓缓道:“我大唐如今虽然天下升平,但其实隐忧不少。如今朝中右相年迈多病,而左相……左相……恕我直言,我尚看不出他有什么真正的治国才能。右相虽然有些方面做得过分,为众人所不满,但毕竟他于政务还是慎重的。十几年来没有功但起码也没有什么大过错,这才保证了我大唐这十几年来稳定繁荣天下太平富足。右相一旦不能理事,左相未必能担起大任来。我劝你的话是,及早和左相划清关系为好,否则将来左相若有过错,有人必然拿你们的关系牵扯于你。我这么说不是要你忘恩负义,我是让你在朝廷大事上保持**,不要和左相掺和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源惊讶于高仙芝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高仙芝是清醒的,他的出发diǎn也确实是站在一个维护大唐朝廷的臣子的立场之上。事实上高仙芝的话是有前瞻性的,那场大乱的开始也是因为杨国忠,打的旗号便是清君侧的旗号,所以才有了杨家的大灾难。而和杨家亲近之人也自然全受牵连。这一diǎn王源清楚,是因为王源是穿越之人,知道那段历史。而作为高仙芝能想到这一diǎn,便颇为难能可贵了。
“兄长之言,我铭记在心。
多谢兄长指教。”虽然这番话对王源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但王源还是忠心的感谢高仙芝的提醒。毕竟这些话从高仙芝的口中说出来是不容易的,若不是真心的对自己好,高仙芝怎会当着自己的面去说杨国忠的不是。
“我这也是多喝了几杯酒,所以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罢了,不提这些事,免得坏了心情。七妹,七妹,来奏一曲给我和王兄弟助助酒兴,要知道今日可是为兄和你王家阿兄的好日子呢,我们刚刚都受到陛下的大力嘉奖不是么?快来快来。”高仙芝朝着屋子里叫道。
高墨颜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叫道:“莫叫了,我来便是,真是麻烦,一喝酒便要人家弹琴唱曲,烦死人了。”
话虽如此,高墨颜还是捧着瑶琴来到枣树下。摆好了瑶琴,端好了架势,朝着高仙芝和王源一笑道:“小妹献丑了。”
王源拱手微笑,侧耳倾听。高仙芝微闭双目,手指搭在石桌上,琴声未起,竟然已经微微的打起拍子来。
伴随着高墨颜如兰花般的手指轻快的跳跃,琴声悠悠而起,明朗轻快。王源也微闭双目,徜徉在琴声之中,耳边金风微抚,树叶沙沙,心情愉悦之极。
片刻后一个悦耳的声音轻轻伴随着琴音响起,缓缓唱道: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第六八一章 瑞兆()
其后数日,王源辗转于各种宴席聚会之所,同朝中群臣打成一片。凡有宴席所请,王源必不推辞,哪怕是王源明知他们当中的有些人是李林甫的党羽或者是别有企图之人,王源也一概来者不拒。
相较于王源交际花般的行为,高仙芝却截然不同。在京中数日,除了必要的公事之外,高仙芝绝不接受任何的宴请,而是困坐于馆驿之中。来到京城五天后,高仙芝已无公务可办,又被各方势力骚扰的厉害,挂心于两道的军政事务,已然归心似箭。
王源知道也留不住他,于是抽出一天时间来专门陪着高仙芝逛遍京城大小名胜,晚间特别设家宴招待高仙芝兄妹。宴席上高仙芝请王源夫妇照顾高墨颜,因为高仙芝打算快马疾驰而回,高墨颜跟着回去会耽搁行程。加之小七妹自己也想在京城逗留几日畅玩几天,所以便想留在京城跟王源他们一起离京。
王源当然满口的答应。虽然这个高家小七妹嘴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还是个挺不错的聊天解闷的对象。于事上的见解倒也独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言语无味面目可憎。
次日上午,高仙芝进宫向玄宗辞行,王源带人送至南城十里长亭摆酒践行,依依作别。
看着高仙芝急火火离去的背影,王源不禁叹道:“兄长真是个怪人,这走得跟逃似的。别的外官来京都是巴不得多赖几天,朝廷不让他们走他们绝不肯走,他倒好,自己急着走了。陛下特准的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会都不参加了。”
高墨颜在旁轻叹道:“我家阿兄就是这样的人,在京城他百般的不自在,还是安西之地,军旅之中更加适合他。走了也好,若再呆几天,怕是要憋出病来了。”
……
一晃数日,自九月二十三抵京,王源在京城已经呆了七日。除了开始的那两天,其后的日子倒也算平静。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京城的生活节奏和剑南截然不同。美酒佳肴宴饮聚会之后,王源不免感叹,这样的日子如何不让人觉得天下太平,又如何能让人激起雄心壮志。无怪乎如今的朝中上下官员心中想的是如何享受得利,而不是励精图治了。这便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理了。
有一件事王源一直很是疑惑,那便是关于神威炮和霹雳弹的事情。那日朝上本做好了李林甫要提起此事发难的准备,然而从头到尾李林甫没有提此事一个字,到让王源有了一拳打空了感觉。按理来说,这样的机会李林甫应该不会放过,就算他不提,也会指使手下的人提一提,可居然一个字都没提,这反倒让人觉得不安心。
也许是自己造出的造价昂贵的舆论传到了李林甫的耳中,李林甫觉得提了其实也没什么用,朝廷不可能花大价钱装备这样的攻城器械。虽然它威力十足,但朝廷还没有到必须要这种装备的地步。
既然此事无人提及,王源倒也不愿去惹麻烦,最好大家都别提,否则不免破坏这一片祥和的状态。对于伏火方的秘密,王源是打算誓死捍卫的。
九月到十月这几天,京城的天气变化的极为迅速。像是一眨眼之间,秋天便迅速的远去。随着北边吹来的风越来越凌冽,长安城的颜色也从深绿到橙黄然后便为一片灰蒙蒙的颜色。百姓们的衣着前几日还只是穿着衬衣罩着外衫的秋装,然后忽然便全部穿上了夹袄,走路的姿势也从昂首挺胸变成了缩头缩脑。
然而严寒的降临未能阻止一件事的热度高涨,那便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之日。十月初一,便是杨贵妃的生辰。其实杨贵妃真正的生辰是六月初一,但贵妃自寿王妃离开进入太真观成为妙尼太真的那天是十月初一,所以自此以后,贵妃的生日便成了十月初一。
这当中有个讲究,改为十月初一生日虽然有悖常理,但却有着很好的寓意。这一天杨玉环褪下了寿王妃的身份,成为自由之身。这也预示着一种新生。定为十月初一,便是杨玉环脱胎换骨的那天。从那天之后,她便成了玄宗的女人。既可以说是新生,也可以说是进入了另外一种生活之中。
这事儿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恐怕除了当事人和贵妃的亲眷之外,无人知晓其中的内情。但王源是知道的,因为秦国夫人和王源聊天时曾经说漏了嘴说出了这些事情。王源愕然之余不免觉得这年头的人实在是有些愚钝。改了生日杨玉环便不是杨玉环了?便能抹去她曾是寿王妃的过去?便能抹煞玄宗霸占儿媳的丑行?这件事八成是玄宗自欺欺人的命令,否则怕是没人想起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无论如何,贵妃芳辰那可是一件大事。为了此事,朝廷上下,宫内宫外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准备大肆庆贺一番。这段时间,京内外官员的贺表雪片一般的飞来京城,都是对此事的道贺。各地文人雅士写诗赋文送来道贺。有的人是不得不为之,有的人是诚心为之,而更多的人则是希望能通过这次机会找到晋升之阶。
各地送来的贺礼也在九月底前陆续抵京。金银珠宝,玉石三彩,蜀绣浙刺,珊瑚海珠,这些自不必说。贵妃最爱吃的荔枝也从岭南飞骑运抵,到了京城还水灵灵的叶子碧绿果儿粉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