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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和一百多辆大车,几百匹牲口的代价。但无论是高秀岩和史思明都认为,这么做是值得的。
通道建设完毕,投石车也基本报废,剩下的也尽数退出战场。一万骑射手也退后脱离唐军的射程。突然之间,城上城下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
时已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在头顶上照着,虽然现在只是四月下旬,但阳光的温度已然灼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的味道,还有死亡的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以及雷霆弹爆裂的火药味。
几只秃鹰在高空中盘旋,胆子大的两只抵挡不住城下尸体的诱惑竟然俯冲下来落在地上,意图啄食血肉。然而,它们尚未享受到肉的滋味,便被打破寂静的一声号角声惊的冲天飞起。
悠长的号角在叛军前阵之中响起,那是高秀岩发动进攻的信号。但见四万余叛军前军攻城士兵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排成了一个个的方阵,脚步整齐,跺地有声。
高秀岩的攻击方式和刚才史思明的方式完全不同,史思明只是一挥手,士兵们便哇哇叫着呈散兵阵型冲上去,而高秀岩则是一板一眼,连进攻的队形都要保持整齐。
“咚咚咚。”一排排的士兵整齐的走过数百步的距离向城下接近,相较于一窝蜂的猛冲,这种从容不迫的方阵行进更有一种压迫力和震撼力,城上的士兵们都屏气凝神表情严肃。
“弓箭手准备!”宋建功低声喝道。
数万只弓箭箭头从城垛的凹口伸出,对着城下正整齐划一的推进的叛军攻城士兵的队伍,一旦他们抵达射程,便会万箭齐发,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叛军是不是傻了?这样的密集队形,岂非是自找死路?弓箭攒射一次可以灭了他们一个方阵。”不知是谁低声说道。
这句话也是城头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密集的阵型在攻城时是很不利的。弓箭手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射,甚至无需瞄准。散兵阵型即使是弓箭手的集中攒射,一片区域之中造成的伤亡其实也很有限。
然而很快城下的叛军攻城兵马便解答了他们的疑问。在进入一百步余步内的唐军弓箭射程之后,叛军的阵型忽然变幻,由齐头并进变成了一队队的方阵鱼贯而行。而几乎在一瞬间,千余名士兵组成的方阵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反射着亮光的盾牌。那些盾牌像是一片片坚固的鳞片一般护住了士兵们的头顶。千余人的兵马都被盾牌遮蔽,整支方队也突然间变成了一只爬行的乌龟一般,缓慢的朝城下推进而来。
“操!”宋建功骂出了声,试探性的下令道:“放箭。”
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城墙上浇下,最前方的那支乌龟阵被数千只羽箭射中,但听叮叮当当若爆豆一般的响声不绝于耳,箭支射在盾牌上四处弹跳,除了盾牌的缝隙钻进去的几十只箭中了之外,其余的全部都被弹飞。而盾牌阵缓慢的走过,他们的身后留下的只是十几具尸体而已。
众人目瞪口呆,盾牌结阵确实是弓箭手的克星,就算是木盾也能挡住弓箭的射击,更何况这些士兵手中举着的都是铁盾。
第一队叛军盾兵抵达了护城河上的通道,城头虽然箭支如雨,但是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不过他们走过了护城河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并没有直冲城墙之下。盾牌变幻,人员重新站位。队伍变得狭长,而头顶的上的盾牌却显得更加的密集,一只架着一只,密不透风。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城头众人愕然道。
王源皱眉看着城下半天,忽然眉头一挑,叹道:“好办法,果然是好办法。没想到盾牌还有如此妙用。我倒是学了一手了。”
“大帅,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末将等一头雾水。”众人忙问道。
王源点头道:“刚才我还在想,这些铁盾何其昂贵,安禄山就算物资充沛,但铸造这些铁盾还是伤筋动骨的。人手一只几乎不可能。这玩意实战性不高,太重了,士兵们谁能一手提盾一手砍杀?所以,他们以盾牌为护最
多只能让几千士兵攻到城下,因为他们只可能铸造出几千副这样的盾牌。几千人攻到城下又有何用?然而他们却用了一个妙招,若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后面第二队的盾牌士兵将会同第一排的盾牌相连,这样数千盾牌兵便可形成一道抵挡弓箭直达我通州城下的长廊,而后面没有配备盾牌的攻城士兵便可在我箭支射程之外从容穿过通道攻到城下了。”
“啊?”众将目瞪口呆,还能这么干?以盾牌搭建防箭走廊?这可真是一着秒棋。这样一来,城头的弓箭手岂非全部成了摆设,再也无法以弓箭对他们进行杀戮了。
就像是要证明王源的猜测一般,城下的几只盾牌方阵迅速的开始变化,很快便如王源猜测所言,一条一百多步直达护城河对岸和唐军射程之外的盾牌通道便搭建而成,像是一条蜿蜒在城下的黑色巨蟒。敌军阵中令旗挥动,进攻的鼓点变得密集而鸹噪,叛军士兵们纷纷钻进巨蟒的入口,一次可以同时进去十几个,足见里边的通道有十几道。就像乌龙吞水一般,很快便有上千士兵进入了巨蟒的肚子,不久后他们便从巨蟒的另一头冲出来,而这里已经是城墙下方二十步的范围了。一旦冲出,只需数息,便进入了城墙的死角。
在短短的时间里,叛军源源不断毫发无损的抵达了城墙下,他们迅速的沿着城墙朝两侧散开,寻找着合适的搭靠云梯的位置。形势一下子变得危急起来。
城头的守军往下丢石块射箭,毕竟城墙下的死角只有那么数尺之地,人一旦多了,便无处遁形了。但往城墙根下射箭是个技术活,须得探头到城垛之外,用弓箭往下瞄准。那样一来,其实也将自己暴露在下方叛军的弓箭之下。数百名神策军弓箭手便是因为探出身子而被下方的弓箭射中,惨叫着摔下城去。
而且,随着攻城云梯一只只的竖起来,叛军士兵已经开始攀援城墙,弓箭在这时候已经作用不大,毕竟弯弓射箭需要时间,而这中间的空隙足以让攻城叛军爬上城头。此时近战武器才是王道,长枪的攒刺要比弓箭要实用的多。但这样一来,便陷入到了无法阻止叛军源源不断的攻到城下的境地。虽然暂时可保证城墙不失,但当叛军大量攻到城下,上千张云梯搭上来,上千处需要去防守的时候,那么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叛军便几乎胜券在握了。
紧迫要做的还是要切断叛军进攻的通道,用大量的弓箭阻止叛军冲到城下,这样城下这万余名士兵又将成为孤军,得不到后方叛军的增援,他们也不足以对城池构成威胁。
第七八二章 对策()
到此时,神威炮的局限性暴露无遗。之前为了封锁河道,神威炮以固定距离列阵于城中,而叛军搭建护城河上的通道明显是观察了神威炮的落弹点,选择的位置恰到好处,正好在两架神威炮的覆盖范围之间。这导致神威炮的炮弹前前后后的爆炸,但却只能给叛军带来一些皮毛损失和短暂的混乱。
解决这个办法只有去将神威炮重新拆装,安装到最佳的位置,但现在显然是来不及的。拆装需要较长时间,而现在叛军源源不断的攻入,时间上是万万耽搁不起的。
四周云梯上爬满了攻城的叛军士兵,神策军士兵中的绝大部分已经不得不投入近战杀敌之中。城下,源源不断的叛军兵马正从黑蟒蛇般的通道中涌出,越来越多的云梯搭上城墙,形势千钧一发。
王源眉头紧锁,他知道再不摧毁叛军的攻城通道,恐怕今日之事要糟糕。一旁站着的刘德海懊悔的道:“大帅,是卑职失职,神威炮该留有射程余地的,卑职为了图方便没有下令拆装配重石,导致现在这个尴尬局面,卑职愿受惩罚。”
王源皱眉摆手道:“现在说这些无用,这也并非你一人之过,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种办法,而且选择的位置这么刁钻。不过,未必无破解之策。移动神威炮是来不及了,刘德海,立刻抬几架伏远弩来,我想试试伏远弩的威力是否可以摧毁这盾牌阵。”
“遵命!”
刘德海立刻带人将城头左近用来守城的七八架伏远弩抬了过来。几名黑奴侍卫用大铁锤将城垛敲碎,开辟出便于伏远弩射击的缺口来。几名操作手迅速将一架伏远弩就位,摇动机轴拉紧粗大的弓弦,将儿臂粗的铁头弩箭安放入槽。
“打哪儿?”操作手调整了一下角度问道。
“只要打中,不管什么是何处。”王源喝道。
“遵命。”那士兵看了看城下的黑蟒蛇,伸手牵住发射机簧的绳索,吸了口气猛地一拉。嗡的一声弓弦爆响,伏远弩几乎从地上蹦了起来。与此同时,粗如儿臂的铁弩箭飞速射出,下一刻当的一声爆响,即使是大白天也能看到四溅的火星。弩箭的铁头撞击到了铁盾光滑的表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源和众人瞪大眼睛观瞧,但见那枚弩箭并未射穿盾牌,射中之后在盾牌上弹起,沿着一层层的盾牌滑行出老远,这才落在地上。
刘德海失望叫道:“没用,草他娘的。”
话音未落,但见中弩箭之处,盾牌通道似乎塌陷了下去一大片,像是屋顶的瓦片被抽了椽子一般。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
“谁说没用,有用的很。下方的持盾士兵经受不住这次冲击,怕是已经晕倒吐血了。外表有坚盾守护,但下边可是人举着的。来人,集中伏远弩攒射一处,必能建功。”
王源大声喝令着,刘德海忙下令士兵将伏远弩集中,昆仑奴轮着大铁锤一顿狂敲,将城墙边缘的垛口敲打的光秃秃的,露出十余丈长的一段缺口来。下边一堆躲在城下的叛军莫名的中枪,被落下的青石砸的惨叫连声。柳钧命人探头将他们射杀干净。
八架伏远弩一字排开在缺口处,士兵们动作麻利的绞动劲弦安上弩箭,然后将八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