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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咱们的座骑叫了几声,大帅听到了以为是远处传来的声音吧。”有人低声道。
“噤声。”王源猛地挥手,打断那亲卫的话语,众人屏息静听,果然远远的夜幕之中有战马嘶鸣之声传来。虽然很微弱,但所有人都是和战马打交道的,知道那绝对是马鸣之声无疑。
“西南方向,顺风而来。确实是马鸣之声。或许咱们要找到他们了。大帅而耳朵当真灵光的紧。”谭平大喜道。
王源摆手道:“上马,咱们去瞧瞧去。”
众人立刻上马,下了山坡朝西南方向疾行而去。往西南方向行了数里,发现这里的地形居然并非平坦之地,居然有些高低不平的小丘陵。黑乎乎的树林覆盖着这些平原上的小山坡,风吹过,树叶哗哗的作响,甚是吵闹。
然而就在这树叶的吵闹之中,马匹的嘶鸣声依旧不断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循声来到山包之下,在月光的阴影之中行走,终于在走过了一片树林之后,他们看到了山包侧面的一片火光。但当他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火光虽然是宿营的篝火,但却并非是王源等人所想象的是李欣儿和百姓们宿营的篝火,在篝火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是密密麻麻的身着盔甲的士兵。树林旁边的整座山坡几乎都是躺着睡觉的士兵。营地边缘拴着的马匹在蹬腿甩头发出嘶鸣声,正是这些战马的嘶鸣之声顺风飘到了王源等人的耳中,否则在树木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到在树木之间的这一片空旷的山坡中还有一只大军在此宿营。
王源当然明白他们为何选择在这里宿营,暴雨之后到处泥泞,兵马扎营选择在山坡林地之间是最合适的地方。经过阳光的暴晒,这里的地面已经干燥,符合夏日行军之时的简易军营的标准。可以就地而卧,无需多费收脚。而且此处还有林木遮掩,可隐藏兵马行踪,以免在平地空旷之处宿营,点点篝火会在数里之外便被看到。况且这里树木很多,柴薪不愁。便于兵马煮饭烧水,这是也是扎营的条件之一。若无柴薪的话,兵马便只能啃干粮喝冷水了,当然迫不得已只能如此,但吃一口热饭喝一口热汤,无论何时都对士气是有很大的提升的。
王源快速的从一个将帅的标准思考了一番后,立刻他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很明显这帮兵马不是大唐的兵马。这一点不看盔甲,看插在篝火旁的双头龙旗也能看的出。那是安禄山为了表示自己比大唐的皇帝更加的尊崇,所以他的龙旗上绣的是双头龙。这样的旗帜王源早就已经见识到了。从旗帜判断,这必是赶去平原城的叛军支援兵马无疑。
粗略的从营地的规模来估计兵马的数目,这只前往平原城的叛军队伍应该在三万人左右。很显然,这是得到了自己率骑兵穿越太行奇袭三城的消息,从太原府和郑州府一带调集的围剿兵马。目标正是平原城。还好今日平原城军民已经撤离,否则这只兵马后天中午便可抵达平原城,平原城必破无疑。即便是百姓们已经撤离,危险依旧迫在眉睫。以兵马的心进速度,他们在得知百姓们撤离的方向后会在五六日之内追上撤离的百姓们。百姓们若不加快行动的速度,肯定难逃这只兵马的追击。
想到这里,王源立刻意识到要赶紧将这个消息带给南下的大部队知晓,必须要加快速度,或者是想别的办法提前应对,因为这只叛军兵马是一定能追上去的。
众亲卫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个紧张的直咽吐沫。王源打着手势,众人缓缓的调转马头朝山包另一头退去,直到退出里许之外,众人才敢挥鞭奔驰,远远的离开这只兵马的驻扎之处。
离开数里之后,王源勒马站定,对着身边的众亲卫道:“看来我们不能在这里游荡寻找十二娘她们的踪迹了。我们必须回归南下的大部队中,必须要即刻准备好和这数万敌军周旋。”
谭平忙道:“那夫人她们不找了?不知她们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王源叹道:“不找了,没时间找她们了。没有她们的踪迹,也没见到百姓的尸体和敌军俘虏她们的迹象,我看她们暂时是无碍的。只是我们没时间找她们了,她们只能自求多福了。四万条人命更加重要。”
谭平叫道:“大帅,那怎么成?那可是夫人啊。”
王源咬牙喝道:“莫啰嗦了,我难道不知么?但和四万军民的性命比较起来,孰重孰轻不言自明。十二娘是识大体之人,她不会怪我。听我之令,立刻回头,咱们需连夜赶路追上大队兵马,告知他们敌军将至的消息。”
王源催动马匹,胯下黑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冲出,片刻后消失在朦胧夜幕之中。谭平知道无法说服大帅,只得无奈挥鞭催马,和数十名亲卫一切追在王源马后疾驰而去。
第八五一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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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黄昏,王源等人追上了南下的大部队。不得不说,大部队的行动速度实在太过缓慢。从平原城出发到现在也有近两天时间,然而王源等人追上他们的时候,大队人马却刚刚抵达平原郡南四十里的安阳县境内。
当王源策马冲上后方的一座土坡时,放眼望去,一条蜿蜒曲折的人流绵延数里之长,正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往前行走。那速度比龟速也快不了多少。
后方负责警戒的数百骑兵发现了王源等人的踪迹,因为不知道来者何人,他们立刻发出警报。正在缓慢行走的队伍顿时大乱,百姓们慌忙奔逃,乱成一团。王源忙率谭平等人冲下山坡,待骑兵们发现来者是王源一行时,这才解除了警报,百姓们的队伍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不久后,颜真卿李珙等人问询赶来,见到王源等空手而归都很是诧异。阿萝也扶着能走动的公孙兰赶到后方,见王源就这么回来了,也都觉得很是奇怪。
“二郎?欣儿姐姐她们呢?那些百姓们呢?怎么没见?莫非跟在后面来了?”阿萝诧异的朝后方的山坡上张望。
王源摇头道:“莫要看了,她们并没有跟来,因为我们压根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王源低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得知此行王源的所见所闻之后,均惊恐不已。
颜真卿皱眉搓手道:“王相国,这下事情可棘手了。尊夫人和数千百姓不知所踪,叛军又席卷而来,这可如何是好。叛军追赶虽然在我们意料之中,但没料到来的这样快。照相国所言,恐怕四五天时间便有可能要追上咱们了。”
王源皱眉道:“确实棘手。咱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我本以为你们已经出平原郡抵达郓州境内,却没想到你们居然才到安阳。这种速度行军,五日内必被追上。而要到达黄河岸边的白马渡恐需要十余日,照这样的速度,半路上一定会被追上。咱们要加快速度了,否则事情恐要糟糕。”
颜真卿连声告罪,皱眉咂嘴道:“王相国,下官知道行军的速度确实慢了些。下官也是心忧如焚,也想加快速度。但是您瞧,道路泥泞不堪,数处河流暴涨阻断。百姓们又以老弱居多,所有鞋大车代步,但这样的道路经常让车马陷落泥浆之中。人人走得精疲力竭,根本无法加快速度。百姓们比不得兵士。兵士们可以下严令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但百姓们你下了严令也无用,难道还要拿鞭子抽打,用军法处置不成?”
王源看着周围乱哄哄的情形皱眉点头道:“罢了,这件事稍后再说。天色已晚,先寻找地方扎营休息,晚上咱们再商量对策便是。我也要喘口气儿,我们一路未休息,大伙儿都累得够呛。”
颜真卿连声答应,忙下达命令,在前方寻了一处地势干燥的树林地面,下达了宿营的命令。数百辆大车在林地边缘停靠,行走跋涉了一天的百姓们被泥泞的道路折磨的疲惫不堪,纷纷汇聚在林地内外,躺在被太阳晒的半干地面上唉声叹气抱怨不已。数万人就像是一群蝼蚁般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布满地面,连让车马行进转移的道路都全部堵塞了。
王源见此情景大皱眉头,知道百姓们确实没有什么纪律性,颜真卿也一定是愁的头大。颜真卿是爱护百姓的,所以他也一定不愿意去太过约束强制百姓们做什么,但这却是不成的。要想这近四万军民能活着抵达黄河岸边,如此松散的纪律肯定是巨大的隐患,也不足以保证顺利的到达目的地。
百姓们将干燥的林地内外的空间都占据了,王源等人不得不在里许之外的一小片干燥的灌木林旁让兵马驻足。夕阳落山,暮色四合。王源和公孙兰阿萝夫妻三人围在一堆篝火旁。阿萝替王源擦拭着满是泥泞的靴子,公孙兰则一边在火上烘烤着面饼煮着汤水,一边向王源询问着李欣儿她们的事情。
“二郎,欣儿她们和百姓的队伍也算是庞大,七八千人的队伍那是个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突然便不见了?按理说你迎到八十里外那是一定能见到她们的。以她们的速度,最少应该在平原城西五六十里之外的区域才是。这件事当真奇怪。”公孙兰皱眉道。
王源拨弄着篝火也紧锁眉头道:“是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要说遭遇到了叛军溃兵的话,那也该有踪迹可循。路上我只看到了零星的溃逃叛军的尸首,却连一个百姓的尸体都没见到。当真是邪门了。我们遭遇的那队兵马在八十里之外,显然是从西边赶来的,他们也不可能遭遇到十二娘她们。”
公孙兰点头道:“那倒不必担心。贼兵的大队兵马是没有可能遭遇十二娘她们的,唯一可能遭遇的只是那晚溃逃的叛军兵马。但根据你所说情形,却又不太可能发生溃兵和百姓们遭遇激战的情形,否则岂会没有百姓尸首的道理?她们到底去哪儿呢?真叫人心焦。”
王源沉默不语,公孙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