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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不得骑马乱闯。”几名维持秩序的团练士兵身上穿着破旧的盔甲,见到马上骑士身上的也穿着盔甲,但显然比自己身上的好的多,顿时有些自惭形秽。这也引发了他们的嫉妒之心,明明王源的马儿还在外围逡巡,他们也跑过来呵斥了。
“几位兄弟,敢问本县县令可在此处?”王源抱拳问道。
“你是什么人?找我家马县令作甚?他可没工夫见你。”一名团练道。
另一名团练士兵上下打量着王源道:“你这身盔甲从哪得到的?还有这马儿是哪来的?瞧你这样子,盔甲和战马都是偷来的吧?还不从实招来。”
“对,从实招来。你这盔甲样式和这匹战马我们清江县可没有?快说,从那里偷来的?”其余团练士兵一起喝问。
王源笑道:“几位开什么玩笑,本人从北边来,有要事要见你们的县令,速速带我去见他。”
“呸呸呸,谁跟你开玩笑?快滚下马来交代清楚。你有要事?我们也有要事,我们的要事便是搞清楚你这身行头从那里偷的。”一名团练士兵大声道。
王源皱眉道:“休得无礼。耽误了要事,你们几个可要倒霉了。”
“吆嗬,还挺横。哥几个,揪他下马。先给几个耳光子尝尝,叫他嘴巴硬。”一名团练士兵叫嚷着,率先上前来便要抓王源的马缰。
王源冷声喝道:“找死。”手中缰绳一提,黑马昂首而起,前蹄在空中飞舞,擦着那团练士兵的耳边划过。那团练士兵吓得半死,乱滚带爬的逃开来。其余几名团练见状大怒,蜂拥而上便要来抓王源的腿拉扯他下马。
王源怒骂一声,一脚踹在一名团练的头盔上,将他踹了个跟头,紧接着弯腰探手,一把抓住一名团练的胳膊,手上用力,将他扯上马背。同时手腕一翻,一柄匕首横在他喉间。那士兵吓得哇哇大叫。
“别动,动一动我要你的狗命。”王源喝道。
其余几人见状大叫道:“有贼人,有贼人。快来人。李三儿被他拿了。”
这一叫顿时惊动全场,百姓们吓的纷纷后退,团练们唿哨连连,不久数十名团练衙役大声叫骂着冲了过来。
王源冷声骂道:“一群狗东西,也不问青红皂白。我也懒得跟你们啰嗦。带我去见你们县令。”
县令根本不用叫,这么一闹,正在陪着崔家放粮的人员说话的清江县县令马鹏举立刻便得到了禀报,赶忙在十几名衙役的簇拥下也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那人,你是何人?怎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马鹏举高声喝道。
王源道:“你是何人?我要见本县县令,可这几人上来不问青红皂白便说我是盗跖,便要拿我。”
马鹏举道:“本官便是本县县令,你是何人,要见本官为何?”
王源皱眉道:“你便是本县县令?”
“正是,你要来于我不利么?那也先放了你挟持之人,本官就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倒也有些骨气。”王源微笑着一把将那团练士兵推下马背,那士兵死里逃生,不顾屁股摔得生疼,忙连滚带爬的逃开。
“马县令,有礼了。”王源拱手道。
“先告诉我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挟持公人,意图行凶,你知罪么?”马鹏举冷声道。
王源一跃下马,十几名衙役团练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王源往马县令面前走了几步,衙役团练们举着兵刃喝道:“退后退后。”
王源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片黑魆魆的铁牌道:“马县令不是要知道我是谁么?我不上前给他这腰牌,他岂能知道我的身份。”
“丢过来便是,不许上前。”一名衙役叫道。
王源冷笑道:“胆小如鼠之辈。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我行凶不成?”
马鹏举闻听此言昂然上前来,衙役团练们忙道:“马县令小心。”
马鹏举皱眉喝道:“怕什么?他能吃了我不成?”
王源笑道:“马县令还像个样子。”
马鹏举哼了一声,伸手接过腰牌来仔细看那上面的字,忽然间他神色大变,抬头看着王源面露惊愕之色,口中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王源点头道:“正是。”
马鹏举连声道:“该死该死,下官该死。居然不知大驾光临,这可失礼了。”
说着话,马鹏举撩起袍子便要跪下行礼。
王源忙制止道:“不必多礼,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露了身份,请你替我保密。”
马鹏举站立不安连声自责,周围众衙役团练不知所以,均诧异的看着马县令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马县令,这人是谁啊?”一名团练伸着脖子问道。
“你们这些作死的,还不滚去维持秩序。大伙儿都围在这里作甚?船上的粮食不用往下搬么?不用派人看守计数么?快去。”马鹏举喝道。众衙役团练顿时灰溜溜的四散离开,心里兀自百般不解,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连马县令都对他这般恭敬。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士兵装束,也不像个贵胄王孙啊,这是怎么回事?
“王相国,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手下这些人也是些多事之辈,冒犯了相国大驾,还请相国恕罪。”马县令连声道。
王源微笑道:“不要放在心上,说起来他们还是负责的,见到陌生人盘问一番也是应该的,只是过于蛮横无理了些,直接便把我当做盗跖之徒了。”
马县令无地自容,连声道:“回头便处置他们。”
王源摆手道:“倒也不必了。”
马鹏举道:“相国怎么一个人到了本县?没见随从人员,也没事前通知本县啊。”
王源道:“若是能通知倒是好了。事情紧急,我这匹马脚力快,所以便一个人先行来此了。我的三千骑兵亲卫正在赶来的路上。”
马鹏举更是疑惑,紧张的道:“什么事情,劳动相国亲临?”
王源道:“咱们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人多眼杂,不宜谈话。”
“好好好,下官这便安排一下,然后陪着相国进城说话。下官这里正在运粮下船,这是扬州崔家提供的平价赈济粮。下官去和崔家的运粮的人打个招呼,让县丞陪着他们交接。不知可否?”
王源点头道:“也不必进城去,事情紧急,你打声招呼,我们寻个僻静处说话便是。”
“好好好,相国随我来。”马鹏举拱手行礼,引着王源往码头边行去。王源看到在码头旁边,搭着一座棚子,棚子四周挂着青花帘幕,几名衣着整洁的护院模样的人负手站在棚子周围,目光炯炯似乎在护卫着什么人。整个竹棚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相国稍候,下官去去就来。”马鹏举拱手道。
“请便。”王源微笑道。但见马鹏举提着袍子下摆快步走到那竹棚帘幕之前,拱手躬身似乎朝着棚子里人说着什么话,点头赔笑态度甚是恭敬。不久后再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回来。
“相国久等了,跟崔家的人打了声招呼,现在咱们去那边僻静处说话吧。那里是茶棚,相国正好歇歇脚。”马鹏举赔笑道。
王源点头笑道:“甚好。”
马鹏举伸手请引,王源迈步朝不远处的另一处简陋的茶棚行去,走了几步,王源鬼使神差的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那竹棚帘幕后掀开了一个小角,里边一双秋水妙目正朝着自己看。见王源也正看来,那人立刻放下帘幕,隔断了目光的交接。
王源心中疑惑:“难道崔家派了个女子来运粮?难怪弄个帘幕遮着……”
“请相国就坐,下官给您沏杯热茶。”马鹏举的话打断了王源的思绪,王源微笑点头坐下,马鹏举殷勤给王源沏了一碗茶。
“劣茶淡水,请相国解解渴。”马县令笑道。
王源端起茶碗来,一股葱蒜姜醋的气味扑鼻而来,王源赶忙放下茶盅。这是煮茶,正是王源无法入口的那种吃法。
“马县令,咱们长话短说吧。我此来是为了一件事而来。不久前我们收复了洛阳,但安庆绪和严庄带着七八万大军乘船沿着运河南下,意图攻占东南之地。我带人追到徐州,徐州却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现在他们的数百艘大小船只载着七八万兵马已经在距此百里的北边河道上了。最迟今天夜里便要抵达清江。我仗着宝马的脚力超过了他们,特意赶到他们头里通报消息,做好对策。”
王源的话刚刚说完,正在给自己倒茶的马鹏举身子剧震,手一抖,茶壶摔落,桌上的茶碗也被砸碎,热茶四处飞溅,一片狼藉。
“什么?您说的是真的么?叛军……七八万叛军正在赶往此处而来?”马鹏举面色煞白的问道。
王源皱眉擦拭着衣袖上被溅上的碎茶末,沉声道:“当然是真的,莫非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不成?”
“不是不是,下官……下官是太震惊了,下官失礼了,下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相国,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才好。”马鹏举慌了手脚,又是跺脚又是搓手,脸上紧张的都冒汗了。
王源皱眉道:“恐怕马县令要立刻做好迎敌的准备了。”
马鹏举忙道:“对对对,需得赶紧准备。这个……下官没了周章,请相国指点。”
王源想了想问道:“清江县有多少兵马驻扎?”
“兵马?清江县哪里有兵马?山阳县倒是有三千兵马,那里楚州治所。本县只是小县,只有两百名团练,加上衙役捕头一些小吏们在一起,下官能凑足三百五十人。够么?”
这一句‘够么’,差点问的王源吐血。人家来的是七八万大军,你三百五十人还问够不够,这位马县令怕是吓糊涂了。
“听着,三件事立刻要办,你听好了。日落之前必须全部办妥,否则便来不及了。”王源肃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