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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兵部尚书赓寿也出班奏道,“皇上,奴才以为,西北和北海之地,往日就非中国之土,咱们若是宣战,摆在国家于国家的层面上,师出无名,难免遭人诟病。且浩罕多沙漠,北海多冰雪,只适合放牧,绝不能农耕,出息不大,将来若是交给各部自行管理,收益是一点都没的。夷播海之西,北海一带,两地平坦,又非险地,难守易攻,日后若是攻打下来,派重兵把守,不是易事,大军若是不驻守,将来俄罗斯人卷土重来,如此纠葛,西北东北之地必然无安宁也,如今乌里雅苏台已经逼近北海,西北一带,浩罕复国,土尔扈特部和承化寺等均有建树,正是见好就收的好时候,奴才以为,不若以胜求和。”
“什么叫以胜求和啊。”皇帝淡淡的说道。
“西北无忧,就看着北海了,集中兵力打一个胜仗,趁着胜仗把北边的事儿了解掉,为了就是 东北之地不受俄罗斯人惊扰。” 赓寿说道,“东北乃是龙兴之地,太祖太宗皇帝兴兵统一中国的发源,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是第一重要之地,不容闪失。浩罕已经在旧都复国,泰半国土收复,西北战事已经有了成效,天山以北,也是有了根据地,若是俄罗斯不提,咱们自然也就占着,若是能趁着一个胜仗把这次的事儿办妥,想必也不用大动干戈了。”
同治皇帝微微皱眉,左都御史董元醇出班反驳道,“赓大人此言大谬!”
“你,”赓寿不屑的瞥了一眼董元醇,在他眼里看来,董元醇只不过是幸进的汉人小人而已,董元醇对着赓寿的态度无动于衷,垂着手回禀皇帝,“臣翻阅旧时史书,汉唐以来,葱岭一带就是中原之土,汉朝设置有都护府管理西域,而唐朝为了此地和大食国几次大战,为了就是扎根葱岭不至于让大食国居高临下,顺流而下,大军侵吞西域之地,本朝抗击阿古柏和如今助浩罕复国亦是此理,若是浩罕有失,伊犁河一带不保,夷播海必然不属中原,将来若是俄罗斯步步蚕食,伊犁城成了边境之城,如何能再做新疆省之省会。”
二十四、开边兴兵(三)()
“还有这北海,昔日苏武就在此地牧羊,和中国可谓是源远流长,元太祖征战漠北,将北海之地收入麾下,之后元世祖灭金灭南宋,中原版图混元一体,北海之地归属岭北行省,设置不里牙剔管理北海一带。国朝设置历朝历代帝王祭奠之礼,圣祖皇帝钦定,元太祖、元世祖因开疆拓土和混元一统中国而入享祭奠。本朝最是重祖宗家法,敬天法祖乃是治国理政之道,圣祖皇帝的深远用意,皇上不可不察,既然是圣祖皇帝都已经肯定元太祖打下北海之地,元世祖设置行省管理北海之地的丰功伟绩,皇上自然要遵循先贤,胜俄罗斯人而求北海之地!”
“本朝继前明而来,明朝又继大元成为中国之主,昔日明朝鞑靼诸部统帅此地,元太祖元世祖几次征战漠北,在北海边大胜蒙古诸部,亦是有将此地收入中国之土的用意,只是后世子孙不孝,反而将手里头的基业一点点的都送了出去,自然就谈不上奢望北海之地了。”
“国朝定鼎如今,康雍乾三代皇帝手创盛世,如今皇上又励精图治,亦复有中兴之象,平定发逆捻军,两次平定西北之乱,救苏禄琉球藩属,国力之胜,堪比康乾盛世,兴办洋务,大兴工商,百业兴盛”董元醇说了一大堆赞扬的话,皇帝听着十分高兴,任何情况下,谁都愿意听好话的,再者,董元醇也未有夸张之语,实打实的奉承话,让人格外悦耳。
“自古以来,两地都是名正言顺可以收复之地,趁着天赐良机,俄罗斯人在西边用兵无暇东顾,正好可以用兵,赓大人如何能说名不正言不顺!”
赓寿微微冷哼,也不做声,“为国理政。决不可只看到银钱两字,琉球、苏禄乃是小国,弹丸之地,若论银钱。怕是宁波府下一镇之地之富庶也远超两国,为何要派水师出巡,震慑外国,无他,人心耳!”
说到“人心”两个字。董元醇提高了声音,这一日无疑是董元醇的主场,众人神色各异,默默的听着董元醇继续高谈阔论。
“顾自古国家兴衰者,天命去留,人心向背,皆决于是。两者无外乎‘顺天应人’而已!天命虚无缥缈,人心却可以争取一二,本朝以来,藩属复朝贡者二十一国。自仁宗皇帝后陆续下降的藩属国在本朝又多了起来,除却部分因国朝强盛畏惧之外,更多还是因为人心又朝着中国靠拢了,南洋和西北诸国部落深受西洋诸国凌虐,苏禄国主不得出岛一步,幸有天朝出面,这才保存了香火不绝,人心一到,号令各部无所不从,这是讲各藩属的。此外还有国内之势!”
“宣宗文宗两朝。饱受洋人欺凌,幸有八里桥之大胜,为中国争光存势,昔日洋人逼近京师。官员商人纷纷惊恐南下避难,这是为何?无非是对朝廷失去信心,所幸天命在我大清,八里桥一战胜了洋人,之后又连番平定叛乱,定十年太平安定之局。这老百姓的精气神一下子又有了。天朝上国的气派复现,可这往日的屈辱,却从未有人会忘记!”
。。。。。
“谁会忘记以前的屈辱!”那个学生继续用着痛苦的声音说着,底下听着宣讲的人,双眼通红,“你们都忘了吗!那些被洋人杀死的无辜百姓,被侮辱的妇人,被割让的领土,被拿去的赔款!”
“没有忘!”
“不敢忘!”
“现在他们又想骑在我们头上了!来打扰我们天朝上国的安宁!我们能容得下他们吗!”
“容不下!”
“不能容!”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了起来,似乎有着不能控制的趋向,站在廊下的韩汝兵含笑看着众人,“人心可用啊。”他悄悄的说了这么一句,上面宣讲的学生立刻举起手来,“大家请静一静!”他虚按了按,“咱们学子的意思,要让世人都知道,咱们也是会为国分忧的,接下去咱们怎么办,在下不敢擅专,还要听听学兄学弟们的意思!”
有个老成一些的人立刻说道 ,“咱们京师大学堂是曾中堂管着的,不如我们把意思写下来,联名,对,就是联名,让祭酒监校等把咱们的文书交上去,曾中堂是军机大臣,是一定能帮我们说上话的!”
有不少人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一个年轻人立刻反驳道,“学兄此举未免不能速见成效,这样几番转达,黄花菜都凉了,咱们等得及,朝中衮衮诸公等得起,就怕北边的牧民,东北的渔民等不起,这些都是中国之民,焉能受外人欺凌!”
附和之声大起,他见到自己的意见受到了认可,越发得意起来,连忙说道,“时间不等人,不如就请学兄带头,咱们一起到总理衙门请愿去!让世人都知道,咱们的心思,知道京师大学堂的学子都是响当当的国之栋梁!”
众人大哗,纷纷点头高声喝道,又有人鼓掌表示支持,一时间京师大学堂的操场乱成了一锅粥,老成者极力反对:“我等学子,焉能扰乱朝中公议,朝政之事,诸位同学未有执政之权,不可用人数来左右朝中结论,若是如此,岂不是有违京师大学堂之筹办初衷?”
“上书给曾中堂,就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咱们的第一要务还是学业!”
“是极,是极。学兄说的极是。”
“胸怀天下,还需脚踏实地啊,若是自己学业未成,将来如何治国理政和洋人打擂台呢?咱们还是双耳不闻窗外事,才是正理儿!”
韩汝兵微微一咳嗽,边上的人都看到了他,“啊是韩学兄,咱们都听听韩学兄的意思!”
韩汝兵郑重的四方作揖行礼,“韩某见过各位学兄学弟,见到众位为国担忧,实在是忠心赤胆之学子也!韩某十分惭愧,愧不如各位学兄也!”
“韩学兄过谦了,谁不知道您是咱们京师大学堂最好的学子!还请学兄示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韩汝兵眼睛亮了起来,“以我之见,自然要宣战!”
二十四、开边兴兵(四)()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若是忘记昔日之辱,就不能安身立命,不能开创盛世,所以,臣以为,务必要和俄罗斯宣战,一战到底!”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勤政殿内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户部侍郎钱文忠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为政之道,自然不能顾及蝇头小利,但我问你,若是西北和北海之战后,如何派兵驻扎,如何防守俄罗斯人,如何把这么多军费收回来?董大人,这些你知道吗?”
“我只是知道一点,”董元醇迅速的说道,“中国和俄罗斯边疆接壤长达数千里,若是无山川之利,藩属屏障,如何阻挡俄罗斯?若是有了地利之便,再加上藩属国作为缓冲,两厢才能共享太平,不至于日日烽烟,闹得时刻都鸡犬不宁。”
“那我问你,你的意思要坐视东北起了烽烟而不理吗?东北乃是龙兴之地,不容有失!” 赓寿厉声喝道,“西北和北海,加起来,远远没有东北重要!”
“东北龙兴之地,自然是十分重要,”董元醇也提高了声音,“但俄罗斯只不过是派了瞧不见是什么船只的人过来骚扰黑龙江入口一番,就让朝中退缩,那日后东北永无宁日,只要和他国有了冲突,他国只要派遣水师前往东北,咱们就可以缴械投降,若是如此,东北龙兴之地还有何作用?国之软肋而已!”
赓寿为之气结,说不出什么话来,董元醇继续说道,“东北之地,自然紧要,若是如此洋人来一趟库页岛的外海,就让朝中软了下来,还不如用尽手段,把东北之军备建设起来。再者俄罗斯在圣祖朝就知道东北对我国之重要性,如今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若是就此退让,反而让洋人们觉得东北之地,人人都可以来骚扰一番!”
“新军、新军训练未成。” 赓寿结结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