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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万珩就让人咬牙,对他的母亲,盛蓝蓝没有什么好说的。挽紧欧苏阳从妇人身旁走过去。
妇人猛地回身想抓住盛蓝蓝的手,手还没触到盛蓝蓝的衣袖,欧苏阳挡开了她,妇人被欧苏阳的掌风带得站立不稳,朝一旁歪了歪身子,干脆扑通跪在盛蓝蓝和欧苏阳身前。手里的伞扔到一旁。
“求求你们告诉我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给万春华抱去,我总是偷偷去看他,他突然就死了,我受不了,我要看到他的骨灰才安心。那座墓是空的,他不在那……”
妇人边说边哭,雨水打湿在脸上,看着特别可怜,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
“你起来,留个地址给我,我帮你确定了找你。”
“你真的肯帮我?谢谢你……”
妇人望着说话的欧苏阳,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这上面是我小卖部的地址,麻烦你了。”
第三百十九章 都是自找的()
汽车开往葛家的路上,盛蓝蓝还是忍不住问欧苏阳,为什么要答应帮那个妇人。
盛蓝蓝觉得万浮山把肖芝雅的骨灰,洒在万家老宅后院的鱼池里,万珩的肯定也同样处理了。没有什么好追究的。对于素不相识的妇人,更不用答应她什么。
“万浮山把万珩的骨灰藏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工作变动让欧苏阳没有心情去思考万浮山案情的细节。这会妇人突然提起来,他的好奇心驱使他要追查实情。
“那种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欧苏阳看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盛蓝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发火,可能是被妇人突出的眼睛瞪着心里不舒服。
葛家院子四周的苦楝花全都开了,远远望去一片片樱粉纷纷,特别美。可是盛蓝蓝的心情一点也不美,她和欧苏阳来当然不是为了祭祖,她要看看害她的人究竟用什么脸面对待她。
魏淑梅穿着新制的大襦,披着卷草云纹花的褙子,头发梳得油光可鉴。手里撑着一把油伞,站在屋檐下,望着院墙边的苦楝花出神。
突然抬头看见盛蓝蓝和欧苏阳从车里下来,她朝旁边的弟妹示意去接人。
“蓝蓝来了。”
葛家二媳妇三媳妇一左一右打开大门,嘴里说话亲热,脸上并没有笑容。
盛蓝蓝望着二娘三娘,两个人都穿着新制的新衣裳,头发上插着的银簪显然也是刚洗炼过的,阴雨天里,都显得银光闪亮。
“你大娘等你好半天了。”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现在刚好十点,时间一点没耽误,魏淑梅等她好半天,这话怎么说的?
盛蓝蓝望一眼屋檐下的魏淑梅,雨帘她的站姿笔直,一脸戚容,像极了电视剧里古代宫庭受罚禁足的妃子。
盛蓝蓝和欧苏阳撑着一把伞,欧苏阳把伞全罩在她身上,他的半边身子露在伞外。
葛家三媳妇将自己的油伞往他身上斜了斜,反倒把伞沿上的雨滴全打在欧苏阳衣袖上。
“不必了,谢谢。”
欧苏阳对她笑了笑,那明朗的笑容让葛家三媳妇怔住神。竖回自己的伞,再望向盛蓝蓝的目光起了羡慕。
“蓝蓝快进屋坐吧。”
如果不是魏淑梅先开口,盛蓝蓝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打招呼。魏淑梅因为她吸入致幻剂被抓,两个人已经成了明面上的敌人。
魏淑梅收起油伞,朝欧苏阳点点头,先走一步进屋。
她看出来欧苏阳是来保护盛蓝蓝的,事到如今,也该把和侄女的这段恩怨给了了。
“三妹给他们沏茶。”
魏淑梅拿起长烟袋点上,悠悠地喷出一口白烟。看着葛三媳妇当着大家的面舀茶叶,冲热水,端杯敬茶。
她先端杯喝一口。
“这是昨天摘得的新茶,只能喝两开茶味就淡了,不过清香气确是谷雨茶不能比的,你们尝尝。”
欧苏阳先端杯喝了一口,赞“好茶”,盛蓝蓝才端杯呡一小口,确实齿颊生香。既然魏淑梅只让他们喝茶,盛蓝蓝也不急着说话。和欧苏阳交换一下眼色,两个人都慢慢品茶。
魏淑梅一袋烟抽完,磕掉烟渣,皱了皱眉头。瞅了瞅站在一旁的两个弟妹,“你们去把浩远叫来。”
魏淑梅说完这话,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盛蓝蓝心想今天祭祖,难道魏浩然不来吗?怎么只叫魏浩然的弟弟……
魏浩远垂头进门,魏淑梅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厉如霜。
“不孝子给我跪下!”
魏浩远扑通跪地。
盛蓝蓝心想魏淑梅这是要唱哪一出呀,要教训儿子也不用当着外人的面呀。她和欧苏阳当然算是外人。魏浩远也是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丢脸……
“大娘您有事我和苏阳先出去。”
“你们不要走,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实情。”
魏淑梅拿起鸡毛掸子,突然站起来使劲抽在魏浩远的身上。
魏浩远浑身一震,伸手摸在被打的胳膊上,结果魏淑梅第二下又抽下来,直接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立刻起了一条血印子。
盛蓝蓝瞅了瞅欧苏阳,欧苏阳蹙了一下眉没有动。既然魏淑梅要实行家法,给他们交待实情,那他们就好好看着。
欧苏阳意识到魏淑梅所说的实情,应该就是致幻剂的事。他也刚查到盛蓝蓝那天半夜来葛家坞的时候,魏浩远那天刚好去中州市看望魏浩然回来……
“你说,你是怎么害你堂妹的?”
魏淑梅直截了当。
盛蓝蓝顿时也明白了,这是要说致幻剂的事。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魏浩远!这个人她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
“娘,你别打了,我都跟你说过一遍了。”
魏浩远有点抱屈,捂着胳膊上的疼又要顾着手背上的伤。
“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再和蓝蓝说一遍,如果她能原谅你,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就不用坐牢,如果你不好好反省,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不去坐牢我都不答应。”
魏淑梅的话掷地有声,眼里闪着水光掩不住悲伤。盛蓝蓝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找盛蓝蓝的麻烦,上次让我绑她去医院的小黑屋,还让我拿鸡血泼她裤子。这次交给我一个猪胆让我半夜挂在大门的暗钉板上,我怎么知道是在害她……”
魏淑梅听到这话眼里的水光溢出来,紧紧呡着的薄唇扭曲着,终于爆发出呜呜的哭声。
魏淑梅哭得肩膀耸动,浑身颤抖,盛蓝蓝坐不住了,过去扶住她。
“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淑梅止住泪,拉住盛蓝蓝的手。
“大娘求求你不要追究了行不行?浩远不是有心害你的。”
大儿子已经没有救了,魏淑梅必须得保住小儿子。
“你还不快点谢谢堂妹,她不追究你,我也得打你个记性。”
魏淑梅又高高举起鸡毛掸子要抽魏浩远。盛蓝蓝拦住她的手,她顺势搂住盛蓝蓝又哭起来。
“赶紧给我滚出去!葛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孙!”
魏浩远起身要走,欧苏阳叫住他。
“带我去看看是什么样的猪胆?大门上的暗钉是怎么回事?”
魏浩远惊惧地望着欧苏阳不敢说话。
“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你堂妹夫去看看。”
魏淑梅让盛蓝蓝坐在身旁,抹了一把泪,长叹一声。
“大娘对不起你,没有教训好儿子,让他们出来害人。浩然背弃祖宗,我只当没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政府要枪毙还是关他一辈子监狱都是他自找的。”
第三百二十章 教会徒弟师傅不会了()
魏淑梅今天是豁出去了,把大儿子供出去,保住小儿子,保住葛家最后一点尊严。她怎么也没想到,最最得意的大儿子竟然害她被警察抓!
她谋划那么久,让两个儿子跟她姓,让大儿子接近盛蓝蓝争取娶回家做媳妇,都是为了拿回《葛氏珍方》,都是为了给葛家冤死的族人昭雪平反。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受她控制了。魏浩然的举动常常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儿子已经不是她以前的儿子了……
盛蓝蓝被魏淑梅趴着肩头很不舒服,晃了晃肩膀,滑开她的手。
今天魏淑梅这戏演得有点过,盛蓝蓝明显感觉到她还有其它的目的。
魏淑梅重新坐好扯了帕子抹泪。
“蓝蓝……我已经想过了,我们这一辈人都没什么大文化,要想为葛家的冤案平反,靠我们是不成了。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一切证据都没了。大娘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魏淑梅这会说的是真心话,连声音都哽噎了。
“葛家的冤案?”
盛蓝蓝想起那些供起来的木牌位,葛家三兄弟……他们被冤死了?
“葛家祖上是神医,后人既使再不济也不会害人性命。你大伯、二伯和三伯都被人冤死了,大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临死之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的名声。”
魏淑梅重重叹息,把帕子掖进衣襟里。她已经决定了,为葛家平反这件事靠大儿子是不成了,二儿子更是指望不上。葛家几个小辈年纪都还小,两个成了亲的侄子根本对这事不上心。葛家这么多后人,也只有眼前这个侄女还算有些本事,或许指望她还有希望……
魏淑梅露出一副赎罪的神情望向盛蓝蓝。
“浩然几次三番难为你,他有罪,他罪大恶极!我管不了他,政府会替我好好管他。你不要怪大娘,大娘也是现在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大娘对不起你,大娘想要那本方册,也是想从中找到证据。
当然了,大娘也有私心,希望用《葛氏珍方》重振葛家家业,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
魏淑梅话音刚落,欧苏阳和魏浩远进来了。
盛蓝蓝已经被魏淑梅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