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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彤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盛蓝蓝。为了那夜岳国智激情时喊出的名字,她辗转反侧好几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来找盛蓝蓝。
可是此时看着盛蓝蓝好看的眼睛,李彤又有点退缩了。
李彤的目光躲闪着不知该看哪里,一点也不像一个在舞台上挥洒自如的歌者。更像一个犯错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的学生,双手绞着衣裙的荷叶边,吱唔着不知该从哪说起。
“其实我不该来找你,不过……”
来都来了,却说这样的话,很明显李彤的难言之隐与岳国智有关。
盛蓝蓝起身把花茶端起来放到李彤的手上。
“这花茶是特意调配的,有五种干花和枸杞红枣冰糖,你尝尝,趁热喝口感更好。”
李彤轻啜了一口茶水,感觉放松了许多。身子靠向沙发,终于和盛蓝蓝的眼睛对视没有滑开。
“蓝蓝,我和岳国智的事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盛蓝蓝不置可否。
李彤突然眼睛一酸,赶紧放下杯子抹眼睛。
“我贱,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还和他在一起。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要离开他,不再纠结这段可笑的关系。”
“哦?!”
看得出来李彤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要离开岳国智的。盛蓝蓝不好评判李彤和岳国智的关系,更不好多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其实岳国智最爱的人是你,你要小心他,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噢,这话从何说起?”
听过伍丽君录制的录音带,盛蓝蓝当然知道岳国智对她有某种企图。可是这件事仅限伍丽君、岳国智和盛剑楠知道。连欧苏阳都不清楚的事,怎么李彤也知道了呢?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李彤苦笑一下。
心若是碎了,在看到那个曾经深爱的人,就会觉得特别折磨。
李彤决定离开中州,再不想见到岳国智。临行前想提醒盛蓝蓝,也是给自己最后的决心。
“我们都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意识和想法。我想我和岳国智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那就好!你和欧苏阳这么幸福,我不希望你被别人惦记着,万一……”
李彤欲言又止。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来提醒我。”
“那算我多虑了。”
李彤最了解岳国智折腾女人的手段。在别墅做金丝鸟的这段日子,她虽然不用工作,每天有人侍候衣食。可是每次岳国智的到来,都让她欲生欲死,身体和精神都好久平静不下来。
那种感觉是在折磨和激情一线之间,仿佛升起天堂和像坠入地狱,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时欧苏阳来电话问盛蓝蓝出发了没,盛蓝蓝说马上就过去。李彤不好意思再耽误盛蓝蓝,起身告辞。
“你现在就去车站?”
盛蓝蓝奇怪李彤身上除了一个坤包,一件行李也没有。
“我除了几件衣服也没什么家当,昨天就托运寄回老家了。我妈现在老家疗养,不过我不能回去,我怕岳国智会去找我……”
岳国智没有放手的女人私自跑了,他当然会不顾一切去找。李彤早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居。
盛蓝蓝一直把李彤送到车站,看着李彤瘦弱的背影淹没在人流不免有些唏嘘,好一会才平静下心情。
“李彤离开中州了。”
“哦,挺好。她总算想明白了!”
“李彤去广西了,那里的气候可能更适合她调养身体。”
欧苏阳一直不希望盛蓝蓝插手李彤、岳国智和伍丽君三人的关系,这会觉得李彤退出,倒是一件大好事。盛蓝蓝也不用再纠结她给伍丽群做媒做得尴尬了……
汽车驶上山道,颠簸得越来越厉害。
盛蓝蓝觉得五腑六腹都要颠出来了,即使打开车窗让春风贯满车箱,也不能抵制住她冲口而出的呕吐。
“快停车!”
车没停稳,盛蓝蓝就跳下车扶着路边大石不停呕吐,感觉要把苦胆都吐出来了。欧苏阳不停抚着她的背,拿水壶给她,她才勉强有点精神。
“天啊,这种地方竟然也有人住!”
连绵不绝的山石岭坡下,零星点缀着几十户人家。盛蓝蓝望着那些人家,不由得感叹。
“蓝总,您说要帮扶最贫苦人家的孩子。这里就是我们县上最落后的地方了。年均收入不足百元,吃水都困难。”
第五百五十九章 按意愿生活()
说话的是负责接待盛蓝蓝的对口扶贫县的副县长。
“这还得走多远?”
“起码还得两个小时,过了这道岭就没有路了,得换驴车下岭进村。”
“算了,坐驴车还不如我走路呢!”
盛蓝蓝的决策实在太英明了,穿着运动鞋爬一道道石梭子似的山道都费劲。要是坐驴车还不得颠散架子了。
“其实牯牛岭的自然资源还是挺好的,后山就有一个仙人洞,只是没有钱开发……”
好不容易迎来一尊大财神,副县长极力想拉些投资,带动县里的GDP。盛蓝蓝哪顾得上听他说话,欧苏阳半扶半架着她,她都走路费劲,满头大汗。
“这里的路这么难走,怎么不修路呢?”
“哪个不想修路撒,可是也得有钱撒!其他资源比这里好的都还没钱修路,这里对县里经济一点贡献都没有,哪轮到给他们修路……”
副县长穿着硬底皮鞋,由两个助手搀扶着走路磕磕绊绊的。他可没想到盛蓝蓝和欧苏阳真要到牯牛岭村去。
按他的想法,财神捐钱扶贫已经了不得了,竟然还要亲自去探望扶贫对象。
盛蓝蓝是不想扶贫基金旁落,钱要用到刀刃上,帮到真正需要的人。不亲自看看,根本无法想像贫穷的极限。
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石头搭的,简单地覆了一层油毡算是防雨防风。屋里黑洞洞的,几块木板搭起来就算床铺,床上能摊着两床破絮的已经算是小康人家了。
“这里还没通水电。”
“没有水电得怎么生活?”
盛蓝蓝不敢看村民那一双双呆滞的眼睛,更不敢看那些衣不蔽体的孩子们躲在石头后偷望的眼神。
“这村子也有一百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后山溶洞有水,村民要用水就去背。”
盛蓝蓝紧抓着欧苏阳的手,被贫穷刺激到的神经无法平静。
这里的贫困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要帮助这些村民,仅仅建一所学校、打一口井是不够的。
“咱们得赶紧回县里去了,再呆一会太阳下山了,路就更不好走了。”
副县长在前头带路,盛蓝蓝和欧苏阳互相挽着手往石岭上走。突然从一旁的石头屋里冲出一个小女孩,朝盛蓝蓝扑去。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母妈吧!我母妈要死了……”
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脸色蜡黄,衣裳破烂,头发凌乱像一丛茅草蓬在脑后。一双细长的眼睛汪满泪水,跪在盛蓝蓝和欧苏阳面前,一声声哭诉。
“小花,你干什么!”
副县长回头喝斥小姑娘,示意身旁的两个助理去拉小姑娘走开。
“姐姐,你是活菩萨,求求你救救我母妈。”
小花被两个助理一人扯一边拉向石屋。盛蓝蓝看着不忍心。
“你们放开她,我们刚好有带药,去看看吧。”
石屋的破板床上躺着一个妇人一动不动,欧苏阳上前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又摸了一下额头。
“可能是受寒了。”
盛蓝蓝赶紧去背包里找药,掏出一瓶感冒药正要递过去。欧苏阳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从药箱的夹层里拿出一小瓶药液。
盛蓝蓝心里格愣一下,顿时明白了小姑娘的母亲根本不是得了风寒……
“我来喂。”
盛蓝蓝抢下欧苏阳手里的药,不顾妇人身上的酸臭,把药液灌进她的嘴里。
“你叫小花?”
“嗯。”
“名字真好听!你妈妈会好起来的,你记得晚上给她喝些热水。”
小花懂事地连连点头。
盛蓝蓝和欧苏阳上了坡顶坐进车里,
“这里太苦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们才好。”
盛蓝蓝靠在欧苏阳的肩上,才到一个扶贫的地方就已经让她心酸难过。
“慢慢来吧,咱们尽力就好。”
欧苏阳拍了拍盛蓝蓝的脸。盛蓝蓝扭头看车窗外。
“那不是小花吗?”
只见石岭边的一块巨石上,一个瘦小的身影一直朝这边眺望。
“那孩子真可怜!”
“她妈妈会好的,有妈的孩子就不可怜了。”
“但愿吧!可是你看她们的家……”
盛蓝蓝说不下去了。
回到中州,盛蓝基金拔了最多一笔款项给牯牛岭修路通水电。只要路通了,村里的孩子们就可以去镇上上学和看病。
“你说两年以后才能通路,那时小花是不是就耽误了?”
“你有什么新想法?”
欧苏阳看出盛蓝蓝的心思。从牯牛岭回来以后,盛蓝蓝经常把小花挂在嘴边。
盛蓝蓝也觉得冥冥中她和小花有某种缘份。她每每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小花一双丹凤眼满是泪水地看着她。
盛蓝蓝总觉得要尽快帮助那孩子,一天也等不及了。
事情很快办好了,张艳秋办这种事效率特别高。只要王志远几个电话,小花就被送到县里读住宿小学了。
盛蓝蓝给小花专门设了助学款,让张艳秋每个月按时给她寄去生活费。
第一次收到小花用拼音写的信,盛蓝蓝好半天才明白意思。
“小花还挺知道感恩!”
小花的确知道感恩,和盛蓝蓝保持通信联系一下就是十年,后来还成了盛蓝蓝不得不面对的仇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天盛蓝蓝在办公室午睡刚起来,伍丽君来了。
伍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