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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狩——”景生在脑海中搜索,找到相关内容,接口问道:“咱们上次停办是因为北句丽海寇侵扰,不知如今情形如何?”脑中没有相关内容,可见以前的自己对此毫不上心。
“北句丽这两年都是丰收年,国内政局也还算是平靖,海寇之乱已平息下来了,但是,东夷海匪在南楚沿海闹得很凶,我怕他们会趁乱北上,而且,据说南楚已找到海防强援,我们就更是不得不防了。”卫无暇刚刚说完,就发现华璃的面色有点苍白,他明澈的星眸中漾起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南楚?海防?景生听到这两个词汇,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心脏直沉入谷底,悄无声息的,仿佛已浑忘跳动,他不觉深吸口气,可却仍觉得胸中窒闷难耐。
“怎么啦?阿……阿璃……哪里不舒服吗?”无暇语带焦灼,不知怎的,她现在总觉得叫成帝阿璃非常别扭,可……可又不知到底该称呼他什么,是因为孩子一夜成长,心智开化了吗?
“母后,我没事,您别担心。既然海防形势如此,我想那就不如和南楚建立同盟,借他之力共抗海寇,同时,我们自己也要大力发展水师,更新船只和装备,扩建神机营。还要发展神机骑兵和火炮兵,陆海内河各关隘都应有不同层次的部署和防御措施。母后将国内政经管得很好,发展农业的同时还渔顾商贸,走向各大洋,开通并完善大夏的贸易口岸,我们如果兵强马壮,就是打开国门,也不怕别人居心叵测,谁敢挑衅,就将他彻底揍出去!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记住这个教训!”景生信口说来,流畅自然,好像这是他早已深思熟虑之事,可屋中众人却都听得目瞪口呆,大惊失措,过了半晌,端午才率先重重磕下头去,口中激动地称颂:“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皇上竟是大成了!”
卫无暇口不能言,忍了又忍的热泪滚滚而下,因为与景生挨着坐,她的鼻端又萦绕起那股鲜明而生动的香氛,不觉轻吸口气,再缓缓呼出,还是未能平复心中的感动和感恩,双手攥紧披帛,直要将它揉碎,
“……嗯……嗯……皇上说得好……真说到娘心里去了……等过些日子你身子大好了,就为陛下行冠礼吧。”好不容易说出心里话,卫无暇浑身轻颤,她等这一天……等了十七年!原本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原本早已燃成灰烬的心……此时却又腾起了火苗,暖融融地照亮了胸膛。卫无暇一把拉住儿子的手,握在掌中,片刻后她便吃惊地低头细瞧,果然,轻扯起衣袖,在成帝左手腕上发现一道伤痕,颜色鲜艳,显然不是旧伤,就是旧伤,也万没道理她不知晓呀!
“这……这是怎么回事?”口中惊问,心里更是惊诧莫名。
端午,愁眉,苦脸探头看来,也都吃了一惊,“昨晚……昨晚更衣时还……好像还……”愁眉喃喃自语,忽觉失言,眼珠一转,“想是皇上昨儿从树上跌下来时被树枝刮了手,当时没注意,这不都自己愈合了。”说完他的心脏依然慌乱地急跳着,昨晚是他服侍华璃更衣,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华璃的左手腕上光光滑滑,并无这道伤痕。
景生听闻也低头看了一眼,对此并无印象,轻蹙眉头,想了想,不得要领,便丢到脑后,“嗯,好像是昨天摔下树时刮伤的,我没什么不良感觉。”
就在此时,一位太后身边的女官在西偏阁内寝外恭敬地提醒道:“早朝时辰将到,请陛下和太后娘娘起驾。”
作者有话要说:龙魂会按自己的喜欢复制寄体,他显然不喜欢阿璃病弱的身子,所以~~~
景生已经想着利用南楚了,呵呵呵~~~,他虽然一部分记忆丢失了,但所学技能都没有忘记,就像我们如果学会了游泳,骑车,就不会忘记了,这些治国方略,其实都是他管理大华岛的办法,如今,他拥有了一个国家,哈哈哈~~,会如何大展宏图呢,请拭目以待,阿鸾呀,乃一定要挺住哈,俺帮乃找大夫去了,555555~~~,咱娃的眼睛瞎了呀,555555~~~ 1
《花景生》多云 ˇ第八十七章ˇ
大夏朝外宫仁泰殿中,布局严谨恢弘,因正值盛暑,大殿四角都放置了铜兽冰鼎,清晨的阳光从半开半闭的殿窗镂雕间穿透而过,如一束束细小的聚光映照着殿中闲站着的群臣,今天不是大朝,又因成帝常常缺席早朝,辅政的卫太后一向爱惜人力,平常日子早朝时一般都是各部省的首脑来回报一下日常公务,其他下级文武官员一律去部里公干,有要事自由首脑传达转述。所以,今天来上早朝的也依然是二十几位二三品的部司大员。
他们中自有消息灵通的,对昨天成帝摔伤的事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除了忧心忡忡,还略带着一点点无可奈何,当他们看到一摇三晃漫步而入的帝师王伯庆时,都慢慢聚拢过去。本来老王就因为相貌滑稽丑陋多为人诟病,当初能当上太傅也是文帝力排众议才如愿以偿,这些年他的学生成帝毫无长进,依然如扶不起的小儿一般只知嬉戏游玩,更兼身体赢弱,对政务毫无建树,朝中群臣对太傅王伯庆更是少有恭维,多有指摘。王伯庆本人真正是有苦说不出,既恨自己无能窝囊,又忧成帝如此下去终将不可收拾,他虽多次请辞太傅一职,但都被卫太后一口回绝,只说皇上还年幼,离不开王太傅一直以来的教诲,老王心中深深叹息, ——天知道,那孩子是离不开他的教诲还是喜欢他寓教于乐的讲学方式,问题是成帝似乎只领会了‘乐’,而于‘教’则一窍不通!
“王师傅来了,咱们快问问他,他又带着咱们皇上哪儿玩去了?”礼部尚书陈烁一向讲究仪表,对老王从来都看不顺眼,最近又刚和瑞王结了姻亲,更是有点跑遍,连带着对成帝华璃也出言不逊起来了,如果这次消息准确,那不久的将来,这大夏的江山就是瑞王的了。
“什么哪儿玩儿去了?陈尚书,那鼠溺的味道如何呀?”王伯庆晃着冬瓜脑袋,老实不客气地予以反击,围拢的人堆儿里立刻爆出忍笑忍得岔气儿的咕噜声,还有人抬袖掩唇背转了身儿。礼部尚书更是面红耳赤,纳纳难言,原来这位陈烁陈尚书因青年时代冶乐过头伤了命根子,一直忙于求医问药,最近被一游方和尚敲了一大笔,还骗他以鼠尿作为药引吞下了肚,当晚,陈烁自以为大功告成,兴冲冲地去找他最心爱的男妾,却不料那物儿依然死气沉沉地没点儿动静,那刁钻又欲 火焚身的男孩儿性子起来,一脚将陈烁踹出了屋,转天儿就跟着府中的武师跑路了。弄得陈烁灰溜溜的人财两空。
户部尚书,人称王算盘的王孙湓凑过来,好心地拉拉王伯庆的袍袖,不无忧虑地说:“本家子,你敢情还不知道呢?天家昨儿又出事儿了,唉!”说着一叹气,猛拍大腿。
王伯庆一激灵,半罗圈儿的胖腿便开始转筋,冬瓜脑门子上立刻冒出大汗珠子,“出……出……出什么事儿了?”他平时虽为人滑稽,此时却是真的心里慌乱,话不成句了。
“听说是为个什么风筝,从树上跌下来了,”王算盘凑到王冬瓜耳边,一种嘀咕,眼看着王伯庆脑门儿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所以说大事不妙呀,今儿太后能否上朝都难说了。”王孙湓摇摇头,眼中闪过深深的烦忧,他是自文帝时便任职户部的老部郎,从最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地做起,他对大夏朝的每一个铜板都一清二楚,是位真正的能员干将,也就真的关注国运国势之走向。如果成帝真的呜呼哀哉了,那大夏必 乱,天下必 乱。
就在大家嘁嘁喳喳,议论纷纷,没头儿苍蝇似的乱成一团时,就听执礼太监一声高喝:“肃静!陛下和太后千岁上朝了!”这一声喊如同投入湖心的粒粒石子,人群立刻四散而开,列队两班,肃然静立,彼此却还惊诧地互相张望, ——不是说小皇上从树上摔下来,不省人事了吗?怎么……怎么还来上朝了?莫不是执礼太监看花了眼吧。大家刚还疑惑万分,就见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快步转出万里江山的刺绣屏风,走上玉阶,在镏金镶宝的御座前站定,而御座后方的纱帘里也出现了那个每日准时来到的身影,大家不疑有他,刷啦一声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景生站在金殿之上,皇座之前,忽然觉得恍惚,他略偏头看看身后玉镶宝饰的那把椅子,好像在梦中见过千万次,但在现实中却从未真的触摸过一般,那是一种怪异的疏离感,似曾相识,但又万分遥远,就像他苏醒后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遭遇到的每一个人,他熟悉,他认识,但却只是在梦中,那是一个迷离而晃动的梦境,如今,大梦未醒,只是变得更加清晰了,令他一刹那,不知今夕何夕,他又身处何处?
“众位爱卿,请平身!”话语出口的瞬间,景生微微愣住,这……这明明是自己说了几千遍的话,为何如今听起来如此陌生?
比他更吃惊的便是那众位爱卿了,老少爷们儿齐抬头,都是一愣,辰时已过,阳光从宣敞的大殿殿门直射而入,正正照上成帝的脸,映得他寒星似的眼眸中金芒闪烁,当他专注凝视时,每个殿下之人都觉得那锐利清透的眸光是望向自己的,于是便不自觉地心生敬畏,这是……这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古怪情形,原本华璃便奇美,但美得不似真人,看得久了,谁都没了感觉,也就不觉得他如何美。今天,成帝在御座上端然而坐,只发一言,只宁定地望着他们,便足以令人倒吸口气,便足以震慑人心,简直不由衷赞叹都不行!
“陛下今天神清气爽,看着真是精神抖擞,老臣叹服!”第一个出班秉奏的居然是一向木纳不善言辞的工部尚书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