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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面少年像着了魔般,缓缓地伸出手,摸向小花儿的脸,他的手,在跳跃的火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摸在小花儿的脸上,却像滑腻的几条小蛇爬行,说不出的诡异。
“这才是真正的绝色,刚才那只小雀儿送给上头那位,这个嘛,留给我自己——”他轻言细语,无限爱恋地抚摸着小花儿的脸,面具后的眼睛晶光闪亮,像同时发出了无数道细钩子钩向小花儿的脸“——你还有点胆色,竟不怕我,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此时,夜风夹着夜雨席卷而来,呼呼簌簌地拍打着破败的门窗,火光被风雨扯动,妖异地跳跃舞蹈,屋中众人的影子也跟着在墙上地上扭动,说不出的鬼祟森然。
“主子,搜完了,很干净。”欢颜媚声回复,他放开阿鸾,返身站在少年的身后。阿鸾心里却万分惊诧,——那——那枚玉佩呢?莫不是丢在了路上?
“欢颜,你再搜搜这个——”少年指指小花儿,柔声吩咐着,忽又反悔,“——不,且慢,这个由我亲自来搜,”
欢颜和周围的众人全都倒吸口气,这位喜怒无常,阴狠无匹的小爷还从没亲自动过手呢,况且还光着两只手,为了他,连手套都舍不得戴了。
少年滑腻的手游向小花儿的腰,一摸就摸出那把滟痕,他将短刀攥在手中,拇指在刀鞘上轻弹,一痕碧水无声地弹出落在少年的掌中,
“——啊——”众人再次惊呼出声。此时,连被绑住的阿鸾都不禁叫起来,——那是——那难道竟是丢失已久的南楚神器——滟痕?他不敢置信地紧盯着金面少年手上的短刀,刀身在火光下摇摇曳曳,正像是一痕碧波。
金面少年还刀入鞘,双眼闪烁,抬起手再次摸上小花儿的腰,先揉复按,后竟钻进衣内,小花儿死咬着牙,仍然不躲不闪,任他施为。
只一瞬,少年的手就游出衣服,小指上勾着一枚玉佩,紧盯着小花儿的阿鸾见了,不禁‘啊’地一声惊叫,少年转头看看他,再看看手指上那暖润的一团微光,身子轻轻一颤,猛地趋身贴上小花儿,鼻子轻轻嗅着,面具后的双眼危险地微微眯起,
“——哈哈哈,竟是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撤身后飘,仰头轻笑,“——青鸾呀青鸾,没想到你我竟会在此地相见!”
阿鸾大惊,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却不料那面具少年指着小花儿,轻狂地笑得正欢,“来来,欢颜,快来拜见南楚王太子明霄,小名叫青鸾。”
欢颜鬼魅似的闪身而出,嘴里发出吃吃的媚笑,永远哭丧着的脸上却毫无笑颜,他趋前作势俯身一拜,“太子殿下万安,欢颜这厢有礼了。”那声线婉转如唱戏念白。
阿鸾,小花儿听了齐齐飙出冷汗,噼里啪啦地滴落额头。
“主子,那不是南楚东宫的信物玉鹤佩吗?”面具少年的身后又冒出一个声音,冷森森的如一根根冰针,直往人耳朵里扎,似要将耳鼓扎烂,阿鸾真想用手捂住双耳。
“笑语,你还算有点眼力,没白跟着我。”少年曼声夸奖,阿鸾和小花儿却背脊发麻,世上真有如此的‘欢颜笑语’?这装神弄鬼的金面少年和那两个活宝倒真是绝配。
小花儿正在凝神默想,不料那深深拜倒的欢颜忽然发难,右腿横扫,急如旋风,错愕间,小花儿来不及多想,只得拔身而起,拧着他的大汉都被他掀得一个踉跄。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几只脚同时踩到他的背上。阿鸾蓦地瞪大眼,眼里一片模糊。
“主子,他身上确有功夫,但奴婢眼拙,却瞧不出出处。奴婢愿意卸下这对招子。”说着欢颜竟十指成勾,疾向自己的双眼抓去。
“——慢着,”少年扬手向他面上一拂,欢颜‘唔’地轻呼,双手已被少年攥在掌中,“欢颜,留着你的招子,我还有用,等哪天真没用了,再挖了去不迟。”说着,他就放开欢颜,走到小花儿跟前,用靴子尖勾起他的下巴,
“堂堂南楚太子,美名远播的青鸾殿下,竟然也有今天,呵呵呵……老天有眼……笑语……我可真得好好赏你,看来你的消息没错,南楚真的丢了太子。”他略侧身,脚一下子踩上小花儿的脸,反复在他的的脸上碾着,阿鸾眼中的泪滚滚而落,成串地滑下脸颊,他扭过头,不忍再看,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不停地叫喊:——救景生——我要救景生——快救景生——!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血,从小花儿的鼻子里,嘴里慢慢流出,又汇聚到一起,在他的下巴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血花,他的眼睛灿如寒星,冷无表情,直望着那不断碾压着他脸颊的脚,仿佛那并不是肆虐他的凶器而只是不相干的一枝拂柳。
风狂雨急,破败的门窗被无情地摧残鞭打,呼啦啦呼啦啦发出一片尖利的啸叫。金面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狂暴的风雨声中显得那么清脆妖娆,
“——青鸾呀,你说,我要是给你喂一勺水银,把你制成|人身肉胎的塑像,给你父王送到临州去,让他把你摆在南楚明氏家庙里,好不好呀?”少年拍拍手,咯咯地笑了,笑得那么舒心遐意,他俯身盯着小花儿,“你的那些祖宗们就只有个挂像和牌位,可你呢,能得个肉塑真身——”
“——我是明霄!我是明霄!我才是南楚的明青鸾——!”阿鸾忍无可忍,他厉声狂喊,身体猛向前冲,试图摆脱拽着他的人。
金面少年扭头一看,忽然来了兴致,他的脚放开小花儿,转身朝向阿鸾,用滟痕的刀柄挑起阿鸾的下巴,阿鸾拼命摆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冷硬冰寒的金属,
“——啧啧啧,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人儿,不过你也就只能假扮个宫女,想扮太子却没那么容易,你嘛——”面具少年嘻然一笑,眼中闪过玩味邪魍的光“——你不过就是青鸾帐子里的小伴儿,给他解闷儿暖床的玩意儿!”
阿鸾听着,只觉羞愤狂怒,他的牙齿咬住下唇,一条血线缓缓流下;杏眼大睁,眼中干涩炙热,却再无泪意;嗓子里像塞满砂砾,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瞧瞧你这委屈的小样儿,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们说,他们俩谁更像太子呀?”金面少年面具后的眼睛扫向围拢的众人,那些人并不敢出声回答,却都低头盯着地上趴着的小花儿,
少年的脚踢踢小花儿的腰,“——他身悬上古神器滟痕,腰系太子印信玉鹤佩,”转而又踩上小花儿的脸,“——他貌美如仙祗,且身怀异香,临危不乱,遇敌不惧,遭受屈辱也不哭不叫,年不及弱冠,却气度如山。啧啧啧——你自己说说,你和他,谁更像南楚王太子,你这小雀儿,以为我那么好骗,会把你认作青鸾?”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阵风刮过大殿,殿中的其他人却立时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看在你对他如此情深意切的份儿上,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再最后和他呆一晚上,”他转身看向那些大汉,“一会儿把他们俩扒光了,关到耳房里去。”
说着金面少年就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弯腰盯着小花儿,眼中的戾光已转为妖冶,“你们南楚后宫,肯定没有我这独门秘药,今天就让你这小鸟儿长长见识,”少年的手扣住小花儿的下颌,巧劲一捏,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反掌在他下巴上一托,将药送下小花儿的喉咙,“——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化功逍遥丸,既化了你身上的功夫,又能让你这还没长全的小人儿快活逍遥。”他停了一瞬,接着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乐事,“欢颜,笑语,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去瞧他们俩的活春宫,”接着,金面少年又扭头看着阿鸾,眼睛里兴趣盎然,“你要是真想救他,一会儿就让他好好疼你吧,我这秘药就是十岁小儿吃了,也能立刻成|人!”
阿鸾耳闻目睹他的恶行恶状,只觉毛骨悚然,此时全身都像被浸入冰潭,愤怒,恐惧,无措,羞辱,绝望,诸般情绪一起涌来,几乎将他击沉,他全身冻得簌簌发抖,脸上却一片潮红,脑子里燃起的熊熊火焰已将所有的思维焚毁,只恨不得将那个少年碎尸万段。
“——欢颜,给太子殿下松绑,至于这只小雀儿嘛,”他用刀柄捅捅阿鸾的胸膛,“这只仍然绑着,给他们一会儿添点乐子。这个绑扣结法奇特,徒手可是解不开的……呵呵呵……”后面那句话却是说给小花儿听的。
“是,主子,只是这青鸾……我怕……”欢颜见识过小花儿的功夫,有点忌惮,
“欢颜呀,你难道是怀疑我这化功逍遥丸的药效吗?想不想也试一试呢?”少年的声音更加轻柔,面具后的眼睛虚瞄着欢颜,眸光里染上了黄金的光泽,冷而炫目,那欢颜却已经面色发白,光洁的脑门上飙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奴婢知错了,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别糟践了主子的药,奴婢自己了断。”欢颜说着就举掌猛击向自己头顶的百汇大|穴。
金面少年挥袖一卷,卸去他的势道,狠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早死早超生,好早早地离了我?”
欢颜扑通一声跪下,金面少年身后的笑语也同时扑跪在地,他们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却再无一言。
金面少年伸开双臂托住他们的手肘,一把将他们提溜起来,“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们的命归我,我留着还有用。”说着就转头瞪着众人,“你们还等什么?快把他们俩押到耳房去。我还等着瞧童子鸡成|人的大戏呢。”他的话音叮咚爽脆但语义阴狠,殿中众人莫不心头突突突地急跳不休。
欢颜走上前三两下就将阿鸾剥个精光,阿鸾双臂被绑,无法以手遮羞,只得弯下腰使劲并拢双腿,但却根本无济于事,他只觉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