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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保妻儿巧分家()
那日之后,纪家长女再不曾展露笑颜。
那日之后,振威候爷发狠让底下人将传播流言的几个始作俑者统统丢进了天牢。
那日……那日之后竟查出,流言真正的添油加醋者,竟是来自侯府本身。
“好!好!好”叶梓娘赤红了一双眼睛,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拿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肉。“我的靖姐儿,难道不是她嫡亲的孙女,侯爷你,难道不是她嫡亲的儿子,咱们大房,住的难道不是她的长子长孙,偏心也要有个限度!我的靖姐儿有什么错,就因为生在大房,就要处处忍让?就因为身体安健,就活该去嫁给穷酸秀才?凭什么,纪元山,我就问你,凭什么?”
叶梓娘其人,做姑娘时,恣意妄为,却从来礼数周到。做妻子时,敛了一身傲气,挽袖做羹汤,温柔的,贤淑的操持家里家外,照顾几个儿女,从不苛待下人,从不放纵儿女,待人接物一概轻声细语,纪元山从未听她如此歇斯底里,怔住了,望着妻子,想要拉她的手。
叶梓娘反身收回手,看着纪元山,眼中含泪:“侯爷,你我夫妻十几载,梓娘从未求您任何事,如今,梓娘只求一纸和离书,让我带着我的孩儿一同回到叶家去。至少,在叶家,没人会想着谋害亲孙!”
叶梓娘十四岁时就住到了纪元山的心里,漫天的烟火,掩映着明丽少女灿烂的笑容,那年元宵灯会,初尝情滋味的少年心底住进了一个人,他日日流连于将军府墙外,只为了偶尔看见将军嫡女荡秋千时飞扬的衣角。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乍然开口,竟是要与他和离,纪元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前年外出办差路遇悍匪时胸口的伤口隐隐的疼,纪元山心下大恸,胸口一热,“哇”的一下,竟是赤红的鲜血喷薄而出。
“侯爷!”叶梓娘大惊失色。
“梓娘……”纪侯爷温和开口:“我没事,只是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受不住的。”
铁血侯爷,难得露出憔悴软弱的神色,将军家娇女,颤巍巍的,将人扶到床上,两个个性鲜明的恋人,一对互诉衷肠的夫妻,屋角处,昙花开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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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要分家的消息很快在侯府里传开,不显山不露水的纪三爷暗暗拍手叫好。两个嫡子的争斗他实在不想成为炮灰,唯有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方能保护妻儿安康。不求多少家财,一处宅子,两处良田,三个铺子,只要自己肯努力上进,不用家威庇护,也能过上很好很好的生活,妻子也不用再在妯娌面前很自卑很自卑的虚与委蛇。
纪家二爷露出一副很赞同大哥的样子,实际心里呕的要死,一旦出了侯府再想有所动作只怕难于登天,这边才应承了大哥,那边就去母亲处告状,也不说自己如何,只说大哥不孝,叫母亲年老还受与子分别之苦。
虽恨母亲偏心,纪侯爷与弟弟的情分还是很深厚的,涟漪暗自头疼,真怕爹爹一时心软,被二伯父说了几句,就断了分家的念头。
哪成想,纪家二爷装亲厚装上了瘾,自己这一派以大哥为天的样子,只敢在私下里去母亲耳边吹小风。却不知道纪家大爷早已对母亲失望透顶,若是母亲执意不肯,哪怕背了不孝的名声,也定要把家分了,不让妻儿受夹生的气。
而更往深处想,不孝是大罪,地方常举孝廉入朝为官,可见本朝对孝的重视,在父母与子女的战争里,子女是永远的胜利者,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筹码,父母又怎敢轻举妄动。纪家大爷以自己做筹码,老夫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豁得出去,方得始终。
“纪涟漪!”房门被很大力的踹开,驰誉喘着粗气走进来。“你要撵涟慧走!”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话间,少年已站在涟漪身前,双手称在涟漪两侧,将涟漪困在他与书桌之间。
涟漪不理他,淡定的继续翻书,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屋中被无限扩大,终于,驰誉不耐烦“你说话!”
涟漪眨眨眼,咧了嘴,冲驰誉森然笑道:“你,有事?”
驰誉涨红了连,他在家中是独子,又是孙辈中的头一个孩子,受尽了万般宠爱于一身,几时受过这样的奚落?接二连三的还是来自同一个小丫头。
本来只想来求证心中所想,被涟漪不阴不阳的损了两句,看着屋里装不存在的丫头,便有些下不来台,冲口就说:“你神气个什么劲儿!你姐姐是被人退亲的命儿,你以后也跑不了被人退亲的命儿!”
话没说完,驰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已经仰面趴在了地上,而刚刚不屑理他的小姑娘正用膝盖抵着他的背,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头顶传来不屑的嗓音:“草包!”
驰誉只觉得背上的小姑娘有千斤重,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脸被扣在地上的毯子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才八岁大的孩子,又一次栽在了同一个女娃的手里,委屈的,差点就要流泪。
“疼。”驰誉开口。
“该。”涟漪冷着脸“我说过不要招惹我。”
“你放开我!”驰誉扭着身子,却感到疼痛感在逐渐加倍。
涟漪默不作声,望着少年素色的衣裳和滚圆的后脑勺,叹气。“打不过我就离我远点。”
“活土匪。”驰誉不再挣扎,软了身子安静的趴在地上,小声嘟囔。
涟漪不再看他,却看见自家大哥脸上花花绿绿一脸惊慌的进了她的屋子。个子太高,没看脚下,“哎呦”一声,趴在地上的悲催少年又差点被踩折了脚骨。
“噗!”涟漪笑出声来,歪头问自家大哥:“哥哥这是打哪来?又到哪去呀?”
“打威远将军府来,到小妹这躲灾是也。”纪书墨用嘴呶呶脚下,眼神示意:“这个,怎么回事?”
涟漪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傻笑,乐呵呵。“驰誉哥哥陪我玩呐!”踢了少年的腰眼一下,咬牙切齿:“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你说啥是啥,我要回家!少年悲愤!
纪苏墨跟着外公在军营呆了一个月,回家的第一天就听见纪涟靖被叶之钧退婚了!作为双生子的一员纪苏墨感同身受,他还纳闷呢,怎么半个月前莫名其妙就心口闷闷的,敢情儿,症结在这。
纪苏墨把叶之钧堵在去校场的路上,两个十五岁的少年,长相同样的出色,一个眉目山明水静,一个面庞神采飞扬,却像最底层的小混混那样,毫无形象的,打得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鸡飞狗跳,灰土扬天。
叶之钧伸手擦了唇边的血,“纪苏墨,你疯了!”
纪苏墨揉了揉肿了三尺高的脸颊:“少爷我没疯!我打死你丫的!”
霹雳乓啷!稀里哗啦!
“够了没?”叶之钧冷脸,只是青紫的面颊做起这个表情来一点都不严肃。
“没够!”纪苏墨眼睛肿成一条缝,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嘴硬!
稀里哗啦!霹雳乓啷!
京都作为天子脚下的好地方,治安一向是极好的,眼见着青天白日的有两个人这么目无法纪的打架,住在附近的居民,不干了。
拐了几个胡同,找到巡街,“官爷!我要举报,有人当街打架!”
管你是侯府的大少爷,还是将军府的嫡公子,治安太好以至于无事可干的官差,眼睛亮亮的将二人抓进了大牢。
第15章 纪家要添小娃娃()
说起来巧得很,这天,纪父才从衙门出来,就碰上了好友步军统领裴胜光。
裴胜光一见他,就乐了:“山子,在这碰上你,巧啊,你家小子了不得!”
纪父挺奇怪:“咋?谚哥儿又得了圣上夸奖?”若是这样,该一早有人跟自己报信才是。
“不是,不是谚哥儿,是墨哥儿!”肯定的语气,裴胜光冲好友挤眉弄眼。
纪父挺疑惑的瞅着好友,心说有什么事你倒是赶紧说呀,卖什么关子。然而深知某人内里是副什么德行的纪元山面上一点儿也不显,你不说,我不问。
裴胜光看他没有反映,抓抓头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墨哥儿当街打架,被巡捕五营的人扔进了牢里。”
纪父手握成拳,不吭气。
裴胜光眼尖,看见好友的手,笑笑:“你看,我就说没多大点事儿,小孩家家的惹点事儿算什么,不像我儿子,一天天的只道闭门读书,要我看呐,还是墨哥儿这活泼的性子比较讨喜。”
纪父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准备随时跑路的步军统领。
“诶嘿嘿,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就不聊了哈……”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纪父苦笑,什么时候步军衙门顺路能顺到这里了,想说什么就直说,还装什么巧遇,真是……
纪父到家的时候,就听小厮说少爷去了四姑娘的院子,吴天连连抹汗,灰溜溜的跟在侯爷身后。
到了涟漪院子,纪父换了颜色,降了语调,特温柔特可亲地问:“乖宝儿,你哥哥呢?”
涟漪装糊涂:“哥哥在皇宫里呀!”小女孩特有的娇憨嗓音。
“不是二哥,是大哥。”纪父来时就问好了,只见大少爷进去,不见大少爷出来。
“不知道呀。”涟漪冲着爹爹笑,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乖宝儿”纪父深呼气,表情严肃:“好姑娘可不能随便说谎。”
“我是好姑娘,我没看见哥哥。”弩定的语气。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谎可不是随便说的谎呀!
“是吗?”纪父的表情愈加和蔼,转了身,却怒吼一声:“纪苏墨,你给老子滚出来!”声音震天。
涟漪呆,为了这变幻莫测的变脸速度。
却听噼喱哐啷,面色青紫的少年已然安安稳稳立在眼前。
涟漪继续呆。
“说!”纪父一字千金。
“说啥?”少年望天,侥幸的抱着最后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