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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出色的接生婆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婢女,接生婆一见连忙起身让位置,倒是那婢女经过莫鸢身边时,望了莫鸢一眼,目光深不可测,颇有深意。
心中诧异,但转瞬即逝,眼下最紧要的,是保安贵妃母子平安。
孟老夫人在一旁祈福,把希望寄托在菩萨身上。
其他人都是一脸紧张,瘫软在地上的接生婆更是缩成了一团,目光追随那婢女,身体随着婢女眉头的松紧或紧绷或松懈。
“请郡主离开这里。”
在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安贵妃和那名婢女身上时,婢女说话了,淡淡地看着莫鸢,一脸的理所当然。
莫鸢身子一阵,环顾四周,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婢女的身上。这个婢女她并不认识,为何单单针对她?
见莫鸢未动,婢女又重复了一遍:“请郡主离开这里。”
孟老夫人连忙走过来,扯了扯莫鸢的衣角:“既然让你离开,自是有她的道理,还是听她的话吧,不然安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但凡有一个发生意外,都不是我们能承担的了的。”
孟老夫人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为何,莫鸢看婢女的眼神带着敌意,她和婢女之间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莫鸢一边向外走,心中一边思量,脑海中还在搜索关于婢女的片段。
皇上见莫鸢出来,迫不及待上前询问,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贵妃和孩子如何了?”
莫鸢好言安慰:“接生婆已经在进行救治了,皇上还是稍安勿躁,莫要大声叫喊,否则惊扰了孕妇对谁都不好。”
这个“谁”指的是安贵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皇上唯有点头,狠心地闭上了嘴。
莫鸢细看,不仅皇上,南翼枫也早有人通知赶来,毕竟是在南家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南家的男人,自是要前来等待奖赏或者惩罚。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最先的那一个。
莫鸢和南翼枫目光四对,莫鸢把目光淡淡别开去,南翼枫倒是一怔,向着莫鸢走来。莫鸢一转身,扎进了游廊,恰巧和同样等待命运宣判的陌芊芊站在对面。
这样一来,南翼枫也就不好来纠缠她,毕竟,在两个妻子面前,总是不能太过对另一个关注,尤其是在皇上在场的时候。
莫鸢总是能很好的把握南翼枫的心思,不给他半点机会来或报复或示爱。
阻断仇恨和爱情的唯有一个字“恨”,莫鸢对他,本身无愧疚,何谈要请求他的原谅。
不要总拿你原谅我好像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的目光来打量我,莫鸢对于这种目光已经有了太强的抵抗力,起不到丝毫作用。
第二百零六章
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时刻,南翼枫或许是想到了孩子,想要一个和莫鸢两个人的孩子,故此故意忽略掉早先心中的不满,即便是亲眼所见,为了一个孩子也选择了屈服。
可是看到莫鸢的态度,南翼枫瞬间明白了自己相对于莫鸢的意义,没有歉意,是否也就代表了感情的终结?
经过了漫长的沉寂,从内堂中传出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随而至的欢呼声。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人们也终于松了口气,皇上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婢女迎面走来,怀中抱着刚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皇子,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紧随着的,是屋中人的随声附和:“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盯着怀里的小宝宝,皇上乐的合不拢嘴,一直拿眼睛逗孩子,脸上洋溢的尽是幸福的笑容。
安贵妃虚弱地躺在床上,竭力侧脸看向皇上和他怀中的皇子,目光中满是期盼和满足。
有了孩子,这就圆满了。安贵妃这样想,看皇上老来得子的得意和幸福,自是能料想到今后这个孩子的受宠爱程度。
皇上把孩子交给婢女,忙来到安贵妃的榻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爱妃,辛苦了。”
安贵妃扯动嘴角艰难地笑了笑,微微摇头,再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
若是安贵妃没有居心叵测,若是她和陌云清是清白的,若是她真心爱着皇上,现下眼前这一幅温馨的画面,就会是两人爱情最好的见证。一边是爱的结晶,一边是夫妻连心的相随。
即便帝王之爱再无情,到头来,皇上还是很担心她的。
只是不知道安贵妃把皇上的担心看作了什么,是对骨肉的担忧,还是对她的担忧,莫鸢想,她可能更会相信前者,因了陌云清在心中,所以已经没有了皇上的位置。
很可惜她没有看到皇上在外面焦急的神色,一味强调的是“母子平安”。
“爱妃怎么好端端的会血崩?”这是安贵妃歇息之后,皇上板着脸对在场的人们所说出的第一句话,质问的语气加上愤怒的表情,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你,告诉朕,到底是为何?”皇上清楚安贵妃的体质,是否会发生血崩他比谁都更明了,如今,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个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接生婆没底气地扫了莫鸢一眼,但是奇怪的是,她扫的不是莫鸢的脸,而是身上穿的衣服。
这个细微的眼神动作被莫鸢正好捕捉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并无发现异样,可当她再望向接生婆的时候,却发现孟老夫人正在和接生婆使眼色。
脑中“轰”的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再望向床榻上虚弱无力的安贵妃,回想刚才婢女看自己的眼神,莫鸢恍然明白了所有。
安贵妃的这次血崩,和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摆脱不了干系。
“皇上,”未等莫鸢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接生婆已经跪地,一脸严肃认真,丝毫不见刚才的胆怯恐惧之色,完全判若两人。
果见她伸手一指莫鸢:“是郡主。”所有人的目光均愕然望向莫鸢。
那接生婆继续说道:“郡主的衣服被红花泡过,才致使贵妃娘娘血崩,若不是皇上来的及时,恐怕真的是一尸两命。”
接生婆语气悲惨,把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又加重了一层。
皇上拍案而起,愤怒地望向莫鸢,莫鸢连忙跪地:“回皇上,莫鸢的这件衣服是回李家看母亲的时候换上的,也仅仅才穿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哪里知道它早先被红花泡过,有……”莫鸢想说,有梅氏和丫鬟作证。后又心中冷笑,这不就是她们的终极目的吗?要说有何氏作证,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毕竟亲生母女,难免不会包庇。
“你还想说什么?”很明显,皇上对她的信任度降低,不论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差一点害死自己的爱妃和皇子,这样大的罪孽哪里是她一个郡主能承受的了。
“皇上,若真是莫鸢所为,又为何在皇子出生之后并未逃走,莫鸢身上的这件衣服真的只是从大娘那里刚刚穿上……”
“够了!朕不要再听你的任何狡辩!”皇上显然已经极度气愤,直接挥手让人把莫鸢关进了大牢。
走进死牢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去的,当初陌云天不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吗?
莫鸢坐在大牢中的草堆上,望着从窄小的窗口中透进来的月光,加上浑身凄冷,心中的悲凉更甚,大仇未报,却已经先入牢房,生死未卜,前途迷惘,这么多的突发状况,本以为自己可以应付的过来,不成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小人。
“喂,郡主啊,进来之后是不是格外的寂寞?”
循声望去,几个看守牢房的牢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这边,就像饿狼见到食物的饥饿,满眼放射贪婪的光。
其中有一个莫鸢记忆模糊,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方见莫鸢盯着自己,冷哼一声,又有些幸灾乐祸道:“怎么?郡主贵人多忘事,杀完人忘记了?”
莫鸢猛然记起,这不是当初那个把陌云天活活打死的牢头吗?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见莫鸢一脸茫然和惊恐,不止是那个长相酷似已经死去的牢头的人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这种奸淫夹杂着嘲讽,还有挑逗型的笑声在牢房中久久回荡,深夜中显得尤为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害怕了吧,我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也算你倒霉。”说完,几个人步步逼近。
这样的倾国倾城女子,百年不遇。仿若天仙降临,只不过,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天仙也会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进入死牢的,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与其把美色浪费到刑场上,倒不如先让哥几个乐呵乐呵,也好解解这久在牢中的寂寞,当作看守牢房额外的奖赏。
“啧啧,看看,这张小脸比青楼的头牌都要美上十分,放在死牢中,可惜了。”
有两人押解住莫鸢的双肩,令人不能动弹,其中一人死死钳住莫鸢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审视着她的脸,左右看看说道。
其他人纷纷应和。
“今天我们算是赚大了,在青楼,这样的女子都是天价,没想到今日见个天仙,却是免费。”说完,和其他几个人,无不奸淫大笑。
莫鸢闻声作呕,无奈被钳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怎么,哥几个一块上?”
又是引来一阵哄笑,莫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成想,自己的这一世更惨,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衣衫撕扯的声音,莫鸢想要反抗,可四肢皆被钳住,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莫鸢终于下定决心,把舌头伸到了牙齿的下方。
忽然,耳边几声闷哼,押解自己的力道没了,捏住下巴的手也不见了,紧接着是倒地的声音,莫鸢睁开眼,陌云清的脸在眼前蓦然放大,他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陌云清的声音饱含深情,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双臂紧紧环住莫鸢,不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