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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梅夫人居然说话了,冷静异常,和之前的疯癫完全判若两人。
虽然结果显示正常,但是针对梅夫人前后的表现,大夫也是吓了一大跳。
“夫人您,您没事啊?”
梅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澄明,脸上的那份痴傻样子也如镜花水月,早就消失不见了。
“我本来就没事,只不过,今天的检查结果,你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外厅中的所有人。”
梅夫人一脸阴沉地看着大夫,威胁道:“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的医馆倒闭,子子孙孙都不要妄想再开设医馆。”
医馆就是大夫的命根子,他当然没有胆量下这么大的赌注。
“可是,老夫还是要向郡主禀告的呀……”大夫为难道,心中却已经开始打颤。
梅夫人闲闲地看着他:“你是大夫,怎么作假你也该最为清楚,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不把我是装疯的事情供出去,我就不会为难你。”
“夫人的意思是,还要继续疯癫下去?”大夫虽然不解其中的隐情,为了医馆也要按照她说的去做。
梅夫人终于笑了,面上杂七杂八的妆容衬得这个笑容越发诡异,大夫不禁把目光移向了他处。
莫鸢等人在外厅等候,不消片刻,大夫走了出来,一脸的惋惜和无奈:“回郡主,梅夫人大脑曾经受到过撞击,疯癫症状由此产生,恕老夫无能为力。”
莫鸢看向何夫人,却见她原先紧绷的面容忽然间松懈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算是对谎言的赞许吗?
莫鸢笑笑,极为诚恳地对大夫道谢:“辛苦大夫了,这样吧,嫣儿,你把大夫领到我原来所在的闺房,让大夫在房中等候,准备好银两之后,我们亲自送过去。”
嫣儿应答着,对大夫道:“大夫,请随我来。”
大夫看着莫鸢,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想,完了,梅夫人那边才嘱咐了,这边又开始了。
大夫好歹也历经了丰富人生,莫鸢这一吩咐,分明就是把自己留住了。想来,这个郡主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倒不是自己演的有多不像,而是她对梅夫人的嫌疑太大。
叹口气,还是跟着嫣儿来到了莫鸢原先的闺房。
莫鸢转身对何夫人道:“母亲,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了,好好的陪陪您。话说,自从我嫁到南家之后,很少回来看您,也鲜少和您说说话,今晚就让我好好的陪陪您吧。”
哪位母亲不盼望自己的孩子归家看看,何夫人是个感性的人,闻听莫鸢的这些话,瞬间红了眼眶。
“那我让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菜,就在我的房中用膳吧。”何夫人语调都是颤的。
望着母亲的反应,莫鸢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一直都奔走在复仇道路上的自己,忽略了母亲的存在,只是因为,她不想把自己的仇恨带给母亲,不想连累她。
可直到看见母亲易于动容的脸颊,莫鸢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蠢的错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除了报仇,她似乎也还欠前世的自己一个尽孝的机会。
想想真是可笑,当初在亲情和爱情面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们谁更蠢货()
总该要让事实摆在大家面前,证明梅夫人在隐瞒什么,故此假装疯癫。这样一来,早先陷害安贵妃的事件也就水落石出了。
不过,现在莫鸢已经完全不关心真相了,相信皇上也并不关心。毕竟,陌云廊和安贵妃的奸情已经暴露,一个入天牢,一个在宫中静养,等待孩子的出世。
毫无疑问可言,皇上并不想再听到关于安贵妃的任何言论,无论好坏。就算安贵妃生下的孩子是皇上的,也磨平不了她在皇上心中留下的伤疤。孩子不会留给安贵妃,寄送给皇后或者没有孩子的妃嫔。日后的宠幸也不会再有,安贵妃的命运,很有可能和冷宫中的那些女子一样,独守空闺到老。
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世间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亏欠,亦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惩罚。
“郡主,二夫人让奴婢前来询问,现在是否传晚膳?”何夫人身边的婢女琴儿前来问莫鸢,莫鸢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发呆很长时间里。
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对琴儿道:“知道了,你回去禀告何夫人,我这就去。”
琴儿应答离开,莫鸢任由嫣儿为自己整整衣服和妆容,却忽然脱口而出:“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
嫣儿没想到莫鸢会忽然问出这样的话,着实一愣:“郡主何出此言?”待问出口才后悔,连忙说道,“当然不是,郡主体贴下人,从来不让奴婢们受委屈,南府上下,谁不念郡主的好?”
嫣儿发自肺腑地说出这些话,却见莫鸢转头看自己,目光有些悲戚:“可我还是让你和萍儿挨了三十大板,让母亲独自在这李家平白遭受冷眼,被梅夫人欺压。”
嫣儿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莫鸢,却是忽然间顿悟了莫鸢感伤的根源:“奴婢和萍儿都无妨,那不是郡主的错,毕竟是奴婢无理在先。公主摆明了就是趁郡主不在去找茬的,当奴婢的,也唯有听命,否则,她不解气还不一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来陷害郡主。”
“至于何夫人,你们母女二人互相为对方着想,您在南家和宫中所遭受的那些苦痛,都没有对何夫人提起过,而何夫人,被梅夫人欺压也从未对您哭诉过。这怎么能是自私呢,这是多么伟大的亲情啊,嫣儿看着都羡慕……”
莫鸢刚才只是想起母亲听闻自己留下来陪她动容的样子,所以有感而发,没想到嫣儿说了这么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细细听来,也确实有道理。
只是莫鸢没有想到的是,说到最后,嫣儿竟然哽咽了。
“对不起,奴婢只是过于激动了。”莫鸢还在担忧她的时候,嫣儿倒是说了一句令莫鸢啼笑皆非的话。
莫鸢知道,嫣儿从小无父无母,跟随在七皇子陌云清身边,成为一名得力的助手,几近没有感受过亲情。
以往出去逛街的时候,每每有母子或者母女经过,嫣儿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停留在他们身上片刻。
对于亲情的渴望,已经让嫣儿习以为常,也根本不敢奢求所谓的亲情。
莫鸢轻轻搂过嫣儿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没想到会把你惹哭。今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妹妹,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冲我撒娇的啊。”
说完最后一句,莫鸢还冲嫣儿颇为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嫣儿破涕为笑:“郡主说的可是真的,别让人家以为我好像喜欢攀高枝一样。”
莫鸢就喜欢嫣儿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直性子,没有谁,会轻易地把自己袒露给他人,达到这一步,说明她已经对你完全信任。
莫鸢不是一样吗,在嫣儿面前,毫感肆意流淌,不遮掩不做作。故此,她在心里早就把嫣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整顿好心情,两人来到了何夫人的房间。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约风格,没有过多的陈设,没有太过奢华的物什,在莫鸢看来,李家就是一个奢侈之风和勤俭之风的鲜明对比。
代表人就是梅夫人和何夫人。
倒不是因为梅夫人是正室月银就会多出很多,只不过贪欲太大,以至于不断地向爹索要钱财和物什,总觉得难以满足。
母亲何夫人则属于知足常乐类型的人,屋中基本上不添置任何东西,若非实在短缺才出去置办,以往都是静坐佛堂,诵经念佛。
心性的平静,造就了何夫人不争的性格,却也是极为怯懦,不然何至于被梅夫人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一点反驳和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莫鸢对母亲的这个性格无可奈何,却也不能让她改变性格,这种不现实的想法,莫鸢从来未有过,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保护好她。
很显然,坐在莫鸢身旁的何夫人有些小激动,连端茶水的手都是轻颤的。
晚膳传上来,都是些莫鸢平日里爱吃的饭菜。
在南家待的久了,整日里为阴谋权势覆盖,吃饭也是越发的将就,若非嫣儿和萍儿的悉心照料,莫鸢现在早就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哪里还会这般面色红润。
“你久不在家,一个人吃饭都显得有些寂寥。”何夫人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莫鸢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夹起饭菜放置在母亲的碗中:“以后,女儿会经常回来看望母亲的,陪母亲吃饭。”
何夫人扯动嘴角笑了,带着干涩的苦:“罢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好好在婆家过日子才是正事,为娘这里不用操心。”
何夫人是在家中久不出门,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莫鸢在宫中所经历的事情,在南家所受的委屈,梅夫人那么耐不住寂寞的一个人,自然会派人去打听,然后回来对何夫人讲述一番。
不能对莫鸢发狠,梅夫人就对何夫人发泄自己的怨恨,她料定何夫人不会说出去,吃定了她的软弱,自然也就骑到了她头上。
莫鸢眼圈还是红了,覆上母亲的手:“母亲,让您担心了。”
母女四目相对,太多的话,这一刻不用说,也彼此明了了。
这一夜,莫怨窝在母亲的臂弯里,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聊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只是独独对现在的境况以及以后打算,只字不提。
她们心知肚明,明天的事情,不可预测,享受当下,就是对自己,对亲人,最好的馈泽。
回到南府,莫鸢还是让李大夫给梅夫人开了药,让萍儿把所取的草药尽数都送到南府。
莫鸢吩咐萍儿,一定要把草药交到芝儿的手中,并再三嘱咐,这是莫鸢托李大夫给梅夫人开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