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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格子门被小心移开,果真见到韶正仪等候在外。与他四目交接上,姬蔓荷看得出这男人眼中闪了瞬间泯灭的光芒。“你也在?”他淡笑问道,而后不等她反应,便颔首越过了她,兀自到桌边坐下。陆澈端正斜倚栏杆的身段,随他落了座,打量他与姬蔓荷的反应,便心知两人这是陷入了无边的苦海里。姬蔓荷不敢去看韶正仪,因为尴尬,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心上不退亦不敢正视的眷恋。“休书公证了?”韶正仪抿一口玉人亲手斟满的香茶,问时只觉满口的苦涩。她轻轻嗯一声,鼓起勇气将视线往他的面庞扫过,片刻又沉在红漆旧桌上的水渍里。充沛的阳光将清寒冬日晒暖,竹帘子微微动摇,四设陶罐花瓶里安心生长的常绿枝叶也点上了耀眼的日光。雅间里幽香一阵阵散漫,三人沉默半晌,各怀心事,终需人首先开口打破这僵局。后来还是陆澈讲道:“今日请韶三爷前来,无非就是想商量一下前阵子大家都关注的一个人,岱钦。”韶正仪放了茶盏,沉声道:“二爷怎么也对此事感兴趣了?陆大当家的事,你似乎很少参与过?”“本不想管太多,但自从知道舍妹也被卷入其中,我这个做兄长的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听他细讲,姬蔓荷才知原来绿影跟陆谋是一伙儿的。在香源乡的一切,包括她被滞留在那里,都是经陆谋安排,然后派了绿影前来演场戏。她想不好自己何时又为什么成了陆谋的目标,疑惑问出口,陆澈朝韶正仪瞥一眼,她才反应过来,她会遇到这么多事,全是拜韶正仪所赐。“因为我是岱钦的徒弟,你又是我放不下的女人。”她听本人直言不讳,虽面上有些羞怯,可是泛凉的心头却滋生出被人记挂的暖意。陆澈看不得他们之间渐起的暧昧,赶紧磕了茶盏在桌上,直言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韶三爷有何见解?如今岱钦成了四方的目标,想找他报仇或者另有目的者数不胜数,但是岱钦这人你比我了解,何其狡猾,想见到他本人,以你这个徒弟的身份去接近,还是有几分可能,你可要知道我们当家带人围堵在那鬼屋附近三天三夜,也没找到破解机关的方法。”说白了就是想再次与他结盟,韶正仪讪讪地笑道:“我师父还认不认这个徒弟,谁都说不准。”他这是婉言拒绝,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他已经放弃了通过岱钦寻找他娘,还是不愿意再次背叛师父,只有他清楚。“你们两位继续谈,我还是走了吧。”姬蔓荷觉得多留无益,看他们互推太极也没多大意思,倒是有她在,韶正仪想说的那些反而说不出口了。她欲走,陆澈也不挽留,口头虚送她起身时,韶正仪一把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沉声嘱咐道:“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你到楼下大堂等我。”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98。第98章 舍不得你()
姬蔓荷垂首踱到楼下大堂时,戏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讲着各种英雄人物的事迹。 她挑个角落位置安坐好,拄了胳膊肘在椅子把手,本打算认真听一听,哪知脑子里盘旋的全是与他的过往。只不过相处几个月罢了,她想不好自己怎么会对他产生如此深的眷恋。过一阵挺长的功夫,大概滚圆的太阳已到山头上一寸,阳光虽还耀眼,但远没有中午时那份辉煌。她昏昏沉沉地支着脑袋打瞌睡,人摇摇欲坠的模样,眼看就要前倾跌出座位,在旁坐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出手,将她揽回了椅子中。姬蔓荷从浅梦里惊醒,倏地坐直身子望向那人,心中的暖意更深了一层。“让你久等了。”韶正仪含笑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她揉揉眼睛,边问边打了个哈欠。他将手收在身前,并不去多碰她一点,仍旧低迷地说着:“刚刚才来,好几天没见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那你说,我听着。”她在座中挪了身子朝向他,就像两人还肆无忌惮那会儿,对他的耿直就像天生的,无需伪装。要不是后来与他接触太深,直至越过了那一步雷池,说不准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暗长。阳光穿过他身后的窗棂与透白的窗纸,逆扬在他发丝上,姬蔓荷看在眼里,愈加觉得他人有如阳光一样灿烂。除去先前他犯下的罪孽,要原谅他,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公证这几天,城里起了很大的风波,街头巷尾的议论你千万别放心上。”他娓娓而言。姬蔓荷摇摇脑袋,淡笑回应:“你也别受影响。那,往后你还要去找你娘吗?”他点头,说道:“我问过师父,他说我额吉并没有来京城,是在去西域的路上失踪了。”“那他为什么不早告诉你?”这事说来话长,岱钦并未告诉韶正仪真相,只言当初中原军队就是将查录美盈绑去了西域,他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不禁更要问:“你就不怕岱钦再骗你?”“现在除了他,就没人知道额吉的去向,就算是骗我,我也会查证清楚再出发。”“那你要离开京城了吗?”姬蔓荷问时落寞得很,望向他的眼神里也是如此。韶正仪看得出来,也能体会到她深藏的不舍,心内与面上自然起了好的情绪。“你舍不得我?”他笑问道,在她撇开头、躲开脸不让人瞧双颊的两朵红云时,仍追着她的视线去看她正脸。姬蔓荷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胸膛,忙得起身往外逃去。夕照充盈了整条街道,将一前一后疾步追逐的他们晕染得跟个小金人似的。“蔓荷!你快停下!”韶正仪追在后边如此喊着,自己却不肯强行追上她。如他说过,往后任何事他都要令她心甘情愿。姬蔓荷想起这个,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这男人是何等郑重深沉,于是一不小心又要沦陷进去,突地止步在原地,转身只用无声的唇语说道:“我舍不得你。”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99。第99章 你可不就是他的缘分?()
正月初一过了,满街的炮竹声声声动人。 就在这几日欢畅的气氛里,韶正仪却已经整理好了行囊,正在生香园的阳光小院与老夫人道别。老夫人气嘟嘟坐在石桌前,无视他恭敬端来的热茶,说道:“你这一走倒是做了甩手掌柜,我怎么办?”他说不出话,透透衣摆当即给她跪下了。“你起来,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心里堵的慌,斥他不要跪了。韶正仪仍旧低着头,让她拽拉到石凳上安分坐好时才敢抬眼瞧她。好说歹说,老夫人终肯放他远行,并叹息自己的大计少了他真是件遗憾事。初三那天,他抱起置于桌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锦布包裹,沉口气,将它交到乐竹手中。“等我走了,你把这东西送到姬府,给她的。”他暗叹气,垂手到身侧又不知该往哪里摆。姬蔓荷接到包裹是在初五那天清晨,乐竹等在外屋,庭院的厚雪折射了明亮的天光到她脚边与淡粉的袄缎,映出她端庄立着的身段。姬蔓荷刚洗漱完,来不及擦干黏在两颊的水珠,还有细细发丝粘着。这会儿她正用围在脖颈上的汗巾抹着水汽腾腾的口鼻,边走出来迎道:“乐竹怎么有空来了?你们三爷呢?”“三爷让我过来送样东西。”乐竹说时就往放着包裹的圆桌挪了一步。打开来一看,层层富贵的幽绿锦缎里绽出一件鲜红的嫁裳,她们一人一双手,提着衣肩与下摆,小心翼翼展在阳光里,嫣红的温柔光芒可真柔了女人的心。姬蔓荷只觉自己的面颊火烫,烫得那些水珠都冰冰凉。乐竹替她惋惜:“似乎还没来得及做完,你看这做工,不用个把月或者一两年是成不了型的。”“可能吧。”姬蔓荷呢喃着就将手中的衣裳全都挪到了她手中,“替我谢谢你们家三爷,这礼还是留给有缘人,留在我这也是浪费,反正这辈子也见不到了。”“你可不就是他的缘分?”乐竹不甘,急着把嫁衣推还给她,但是这位小姐铁了心要忘记韶正仪似的,就是不肯接。没了办法,乐竹抱着送不出去的一片爱意回到韶家,进了韶正仪的卧室。现在这间上好的屋子已经没人居住,天暮后,她将仔细叠好的嫁衣放到床头,用防灰的帆布盖好。各处再整理一遍,都点当清楚,她就混在灰暗的天色里,孤身坐窗边,将疲倦的身子斜倚清洁的条桌,出神看着面前灭了两天的小香炉。这对鸳鸯各自飞了,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乐竹想起自己与丈夫也是如此,她与高峻分隔整整十年了。初七,漫天的雪还在往京城落。当暮色笼到庄严的皇宫,雕栏玉砌上覆着的残雪便由朱红宫灯漫照,喜色一片。今年会是个好年,看老天爷都降了一场瑞雪。候立层层石阶的小太监本来安静垂着头,这会儿让匆忙跑上来的老太监给吸引了视线,见他似有什么大事要通报。“快,快进去和陛下通报,借尸还魂的事又出现了!”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100。第100章 我去救人了()
着刺金龙袍的允成听罢,还是照旧淡定在显露霸气的座椅上,对面前诚惶诚恐的老太监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这等大事若没有先例,他估计不信,老太监也不会如此着急慌忙地过来通报。至于今日哪家出了第二例,允成哪能不知。“将姬将军叫来。”他倦咳一声后遣了脚力好的小太监赶紧往外奔走。姬孤山连夜进宫面圣,天亮时才脱身,回到家后一刻不停地在屋里踱步徘徊。他想起十年前发生在队里的古怪事,那已死的男人被扔在地上,第二天竟自己爬了起来往西边走。问他什么,什么都听不懂。后来查到他身份,发现这人叫高峻,之前是村里一个富户的独子。更神奇的是,高峻一言不发地跟着姬孤山在塞北打了半年的仗,展露了不凡的身手,立下赫赫战功。允成知道后还亲自去前线见过他,那时候这个高峻已经会讲一些汉语,声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反正是个人才,允成便封了他个武官,又问他想去哪里驻守,沉默寡言的高峻就往西边看。他平常没事的时候也是抱着根练武的木棍,盘腿坐在栏杆上,往西边不断地发呆。于是还没怎么在京中出名,高峻就被调配到西边的边境带兵镇守。这一守,就是十年。如今城里又来一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