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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离(二)()
看着顾奕整个人沉静下来,太子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顾家急着想要与卫家拉开关系,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让他们得逞。(最快更新)
他见到顾奕的伤,便想起了几日前他听了顾奕说的,老三去了慈安宫一趟母后就被禁足了那个时候太混乱他也没有多想,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这才明白过来顾家是在算计他,若是当时他当真将老三那个孽种伤成顾奕现在这样,只怕父王就不止是甩他耳光这样简单了,既然敢算计他,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太子面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将毯子盖在顾奕身上,轻声道:“你别急,虽说宁国公如今被调任川贵总兵,但父王准他先将家事处理好,等过了年再去上任,你别担心,顾夫人的葬礼一定会风风光光,你好好养伤,等伤势好了,我去求父王,让他给你在川贵安排一份差事,也省得宁国公一个人寂寞”
顾奕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被他这句话再一次的打乱,没想到父亲中军都督府掌印都督的差事竟然被下了,还换成了什么川贵总兵,南直隶那头的势力若是都丢了,父亲这些年来的布局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他忍不住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发觉太子眼里头没有带半点笑意。
太子刚刚说要将他也安置在川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跟卫家察觉到了父亲的用意?
他感觉喘不过气来,嗓子一痒忍不住就咳嗽出声,轻轻咳嗽的动作带动着整个胸腔有一种撕裂般的疼,他强忍住撕心裂肺的疼,轻声道:“让您费心了”
他深知与太子打交道,只能顺着太子,否则太子定然会让他更不痛快。
果然,太子听得他道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还需要客气什么?”
太子那几下轻轻的拍打却是用了两分内力的,当下,顾奕便觉得胸腔之中搅动着满满的痛意,他再一开口,咳嗽便止不住,一声接着一声,忽然喉中一甜,噗的一下,喷了一口血出来,溅了太子半个袖子上头都是血星子。
“顾奕,你!”太子的脸色立刻白了,这身衣裳是太子妃刚刚给他做的,明黄色的袍子,上头还绣着金龙的纹路,竟然就被他的这一口血给污了。
简安礼见状,急忙将毯子掀开,查看伤口,发觉缝合未裂,眉头紧皱,对太子道:“太子殿下,顾世子还有伤在身,经不住这般动作,您刚刚太用力了!”
太子眼睛圆睁,他还从来未曾见到过像简安礼这般不知趣的人,即便是他的错又如何?他是太子之尊,一个顾奕,死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惜,他狠狠的瞪了简安礼几眼,原本生出了想拉拢他的心思,立即被他这番举动弄的烟消云散了,他一甩袖子出了正殿。
简安礼没有理会太子,而是从药箱中拿出一只蜡封好的药丸,打开溶了水,亲自喂给顾奕,叮嘱道:“这几日切不可大悲大喜,情绪大开大合,对伤势不利,你要先养好了身子才能再说其他。”简安礼行医多年,虽会看人情绪,但对于安慰人的方面还是欠缺了些。
嘴里的药苦涩辛辣的简直要比毒药更难喝,耳边又是这般不带情绪的安慰,顾奕躺在暖炕上,胸口止不住的绞痛起来,想来人间惨剧也不过如此。
简安礼喂了药,看了看顾奕的神情,也没有更多安慰的话跟他说,只好叮嘱了几句,收拾药箱出了正殿。
一路顺着宫道快走到崇兴门前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笑着低声跟简安礼道:“简公子留步。”
简安礼认出了这个内侍是楚少渊身边的张全顺,停下了步子看着他,“有什么事么?”
张全顺从袖中掏出两只做工十分小巧的匣子递给他,“我们殿下今儿临走前吩咐奴才在这里等您,请您有空的时候去一趟夏府,给夏老夫人诊诊脉,这两个匣子里头是一些药膏,请您转交给夏二小姐。”
简安礼眉头皱了皱眉,宫中的东西并不好接手,但是事关夏府,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上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儿还是在谢家老夫人的寿宴上,最近听说她又受了伤,他因一直有事,未曾去看过,几番犹豫之下最后还是决定接了过来,轻声道:“我知道了。”
张全顺笑着行了礼便走了,崇兴门前有一些官员来往,他不好逗留太久,将匣子放到药箱里头转身出了崇兴门。
诚伯候府的马车在崇兴门前等了许久,马车旁边候着的小厮见到简安礼,急忙上前去拎药箱,一脸的讨好奉承:“八爷,咱们是回府还是去校场?”
平常这个时候,他从宫里出来会先将药箱放回诚伯候府,再去校场跟着殷朝阳校练。
他想了想道:“去夏府。”
小厮有些傻眼,“八爷,您若是过会再去校场,恐怕就要迟了。”
“无妨,现在去也迟,索性今日就迟些好了,殷将军知晓我近日有事,不会责怪我,走吧。”简安礼一锤定音,不再与小厮说别的,爬上马车便吩咐车夫前往夏府。
此时的夏府正一片热闹,因再过两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婵衣显得有些忙碌。
她手中拿着账册对账,一边吩咐花房的婆子将花房快开花的牡丹搬几盆到福寿堂,一边让大厨房的厨娘近几日就准备好过年的一些面点,庄子上拉下来的从暖房摘好的瓜果蔬菜刚入了厨房,族里头又送了一些对联来,她又琢磨着,是不是也剪些窗花出来。
正忙成一团,就听二门的小丫鬟进来禀告,“安礼公子来了。”
婵衣感到有些诧异,忙起身让人将他迎进来,笑着道:“安礼公子好久没有来府里了呢。”
简安礼正对上婵衣那双湛然的眼眸,不由的扬起一抹笑容来,轻声道:“近日有些忙,刚从宫里出来,顺路来给老夫人请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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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子()
“您费心了,”婵衣轻柔的笑了,吩咐锦瑟给他上茶,道,“祖母在佛堂念经呢,您等等。(最快更新)”
“无妨,”简安礼将药箱放到一旁,拿出那两个匣子,“三皇子临走前托身边的小内侍让我带给你的,说里面装了药膏,你看看合不合用。”
他怕有心人陷害,中间没敢打开看,现在让她当着他的面儿打开,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做个证。
婵衣听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粲然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她也听说了楚少渊今天去西北,萧清一路送他们出了云浮城,自己因为家里事务众多脱不了身,没去成,这样也好,省得耽误他的行程。
她打开一只匣子,里头装了五六只药膏,浅碧色瓶子里头装的是凝脂膏,朱红色瓶子里装的是烫伤膏,其他几只上头都各有名字类别,她笑着将匣子转给简安礼,“这些药膏我都用过,安礼公子也来瞧瞧是不是那几种。”
简安礼点点头,将每一只药膏都拿过来仔细看过,又细细的嗅过,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的婵衣直想笑,大夫就是对这样的伤药敏感,即便是想害她,也不会有人在药膏上头做手脚。
她又随手将另外一只匣子打开,匣子里面装着的那抹水红色刚跃入眼帘,就让婵衣的眼睛忍不住瞪大,这个颜色这个样式,分明就是女子贴身的兜衣!
她一把将匣子合上,脸上神色有些似笑非笑,楚少渊的动作也太迅速了,这样就将娴衣的兜衣拿到手了,不知道他在里头费了多少功夫。
简安礼见她刚打开匣子就立刻合上了,还以为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急忙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婵衣努力将神色放的自然,轻轻笑了笑,“没有,是给二哥带的孤本,我看不懂,等等拿给二哥哥看看。”
简安礼看她的神色轻松,没有勉强的样子,放下心来。
锦瑟过来上茶,顺道将厨房刚做好的栗子糕端了上来,笑着道:“小姐,秦婆子按照您的吩咐新打了一套点心模子,都是这样的福字儿,做的十分小巧,说先做些出来看看,若是小姐觉得好,咱们后日一早就将点心都做出来,还有福面鱼儿跟面石榴要做呢。”
婵衣笑着将茶跟点心让到简安礼面前,“公子也尝一尝好不好吃,这还是府里的头一份呢。”
因他跟夏府的几个公子关系不错,所以婵衣的话说的亲近了一些,他也不觉得逾越,只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吃点心,所以便想拒绝,忽然一阵肚子咕噜噜的响动,让他脸上瞬间发红。
婵衣眨了眨眼,这才刚入巳时,他若是吃了早饭,不应该这么快就饿了才对,她开口问道:“公子早膳没吃么?”
简安礼红着脸点了点头,他早晨起得早,又赶着入宫给顾奕复诊,下人还没上早膳他就出府了,又在宫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原本近几日都是在街边小铺子随便吃一些的,今日临时决定来夏府,就没有吃东西,没想到一向规律的肠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抗议起来,让他简直是要羞赧的将头垂到了地上去。
婵衣忍住笑意,将栗子糕推了过去,“公子吃一些垫垫吧,中午就留在我们家里用过午膳再走吧,二哥也很久没见你了”
清新的栗子糕香气扑鼻,他刚刚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看到栗子糕做的很精巧,每一只都是个福的字样,小小的一只,似乎是闺中小姐怕脏了口脂,特意做成这样一口一个的样子,既方便携带,又方便食用。
他忍不住就拿起一只送进嘴里,栗子的清甜布满口腔,没有很甜,却十分松软好吃。
婵衣看着简安礼瞬间舒展开的眉宇,轻声的笑了,他总是带着股子清冷,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股子与同龄人不符的沉稳,几乎让人要忘记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郎,上一世他最后成了大佛寺的主持,这一世,他应该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孤寂了吧。
她又将茶推过去,“福建的雀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