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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可以用理来说服的世界!世界也不会因我们而改变,我们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已。”
路面有些不平整,马车轻微晃动着,车窗外头明明的一片‘春’丨光明媚的景‘色’,可婵衣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她是生来富贵,也从不知民间疾苦,看到‘花’开会欢喜看到‘花’败会惆怅,她会嫌弃点心不甜虾子不鲜,会嫌弃裙子上绣的‘花’不好看,首饰不够‘精’美,即便是前一世那样的不如意,也不过是恨那些陷害她的人,平常的日子哪一日不是在富贵当中,又哪里想过那些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马车忽然大大的颠簸了一下,婵衣东倒西歪的撞到侧壁上,沈朔风抬了抬胳膊垫住侧壁,让她不至于受伤,她看了沈朔风一眼,秀美的脸上卡白卡白的,她张了张嘴,却发觉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朔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撩开车帘飞身上马。
风吹进来,将车厢内的暖意吹开,婵衣缩了缩胳膊,靠在车壁上,一动不动。
马车沿着西郊的官路进了城,直到停在安放了锦心跟锦屏那间茶馆前面,婵衣才将车帘撩开,郑重对沈朔风道:“答应你的银子我会准备好的,你派人到府上来拿就好了。”
沈朔风点了点头,他从不担心‘女’孩儿会欠他银子,单看‘女’孩儿平日行事作风就知道了。
就听见婵衣如同梦呓般的喃喃自语:“就算我不能救下他们,至少能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些吧?”
她的声音很轻,或许只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但话中满满的‘迷’‘惑’,却让人感觉有些酸涩。
沈朔风身形微微一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驱动着骏马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上一章有段话没加进去,拜托编辑改了改,v文自己改不了好烦,嘤嘤嘤,这章‘花’了6小时来写,小意也是醉了,因为这段经历是能够让‘女’主成长起来的,毕竟以后是要变得强势的人呢,所以写的小意也是纠结的死去活来的,希望大家喜欢!
探花()
婵衣从茶馆接了两个丫鬟,让车夫赶车去了谢府。。
她去荣华院给谢老夫人请安,谢府有客至,荣华院欢声笑语一片。
谢老夫人见婵衣的眉间有些郁‘色’,拉过她来关切的问道:“晚晚今儿看上去怎么不太高兴呐?又是哪个惹你不开心了?”
婵衣捻了捻裙裾,脸上勉力笑了笑,道:“几位哥哥‘春’闱,我心里担心,这几日在家有些坐不住,祖母便打发我来找霏姐姐跟霜云姐姐来玩。”
谢老夫人笑着打趣她:“你几位哥哥‘春’闱,该忧心的也是他们,怎么反倒是你坐立不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考状元呢,”笑了一阵,又说,“霏姐儿刚刚去了大厨房,说新学了个方子做松仁糖,你去看看她做好了没有,”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念叨她,“小小年纪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成天东想西想的,没的把大好的年华都‘浪’费了!”
婵衣乖顺的点头,让管事妈妈领着去了大厨房。
婵衣走出去,谢老夫人身旁的一个梳着高高发髻,‘插’着一支嵌了玛瑙的掐丝步摇,穿着杏‘色’妆‘花’褙子的夫人对着婵衣的背影好奇道:“夏家的二小姐长得真好,也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谢老夫人笑着压下她的话,“左右她还有两个哥哥在上头,她母亲的意思也是先给她的两个哥哥说亲。”
这话的意思便是还没有许人家了,那‘妇’人的心思活泛起来。
谢老夫人但笑不语,虽然她跟映雪都看上了朱家人,但多几个人求娶,对‘女’子来说是好事,求娶的人越多,越说明自家闺秀贤淑温良。
大厨房热火朝天,谢霏云拿着两只点心模子在研究糖浆的形状,见婵衣过来,眼睛一亮。
“晚晚你来的正好,快来给我看看,到底是用‘花’朵样式的模子好,还是用叶子样式的模子好。”
婵衣的情绪不高,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花’朵也好叶子也好,到最后不都是吃的么,你若拿不定主意,便各做一些就是了。”
谢霏云撅了撅嘴,“松仁糖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我‘花’了两个时辰才做了一点,若是模子没选好,品相差了,吃到嘴里再好的味道也寡淡了。”
其实又有什么差别呢,婵衣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兴致全无。
眼睛看着锅子里头用小火熬制的松仁糖浆,咕嘟咕嘟小小的冒着泡,厨房里头一片浓浓的松仁糖的甜味,脑子里头却想到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个抱着短刀的少年,浑身像是被鲜血侵泡过,眼睛里头是一片寒光四溅。
那些少年人有多少是吃不饱穿不暖,不得不跟别人拼命才能活下去的?
反观她们,锦衣‘玉’食之外,还要嫌点心的品相不好,味道寡淡。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眉心。
“霏姐姐,你跟我讲讲你在泉州见到的事吧,不是说泉州水患已久么,那那些灾民都是如何过活的?”
谢霏云忙活半天,终于选定了枫叶样式的模子来灌松仁糖,耳边听婵衣叹了这么长的一口气,奇怪的道了一句,“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也不待婵衣回答,她一边指使厨娘讲糖浆灌到模具中,一边说:“我也没亲眼见过,每回有水患的时候,咱们这些官宦人家的家眷就都躲在衙‘门’后头的官房避灾,倒是听大哥身边的小厮说,每逢水患,外头都要死人的,不是家里房屋被淹人被卷走,就是陷进泥潭里被缠死,总之是‘乱’的很。”
也就是说,谢霏云也没见过真正的灾民。
婵衣越听心情就越发低沉,就像是心里窝着一团火焰,却不知该往什么地方烧。
她勉强又跟谢霏云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夏府。
一直连续几日她都有些郁郁不振的。
因夏明彻出了考场,夏家上下都围着他转悠,反倒显不出婵衣的反常。
婵衣的这种郁郁寡欢,一直维持到会试放榜的那一天才好转。
放榜的这天,‘春’日的阳光特别明媚,清风微微拂动,将松柏吹拂的窸窸窣窣,热热闹闹的像是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儿。
榜文一出,细细的看上一看,就见用馆阁体书写的榜文,一行一行端端正正的写着诸位考中进士的名字,最明显的便是朱家两位公子,分别位列会元与第二,会元是朱璗,第二名是朱璧,而夏明彻的名字与他们相较不远,在第五名,之后是谢翩云跟谢翾云的名字排在后头。
婵衣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松了下来,若是因为她重生,而导致二哥的前途发生改变,她恐怕这辈子都要良心难安了。
谢氏听到消息,喜不胜收的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句佛,跟夏老夫人商量,想在家好好的摆几桌酒席庆祝。
夏老夫人笑着道:“不急,等彻哥儿过了殿试,咱们再摆酒也不迟,这个时候不要给彻哥儿平添太多压力,让他好好歇着,等殿试过了再说。”
谢氏笑着点头,她高兴极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培养几个孩子,如今终于有了个光明的前程。
她放在心里的那几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了一半下来。
过了没几日,便是三月初一,殿试的日子。
夏明彻穿着谢氏给他做的崭新碧青‘色’长直缀,坐了自家马车去参加殿试。
一天的殿试下来,文帝分别定下了一甲三名、二甲一百零四名跟三甲一百八十七名。
新出的状元、榜眼、探‘花’分别为朱璗、朱璧跟夏明彻三人。
让旁人忍不住大跌眼镜,这三人的平均年纪都未过二十,可见英雄出少年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一时间大燕兴起一股文风,年轻学子无一不以科举入仕为荣。
而这一结果也让婵衣大吃一惊,谢翩云跟谢翾云都在二甲也就罢了,怎么上一世中得探‘花’的梁文栋也在二甲?而明明应该三年后中得探‘花’的二哥,居然提前了三年就中了探‘花’。
她‘私’下问夏明彻,夏明彻却笑着道:“虽然梁文栋的文采在我之上,可皇上看一看梁行庸这些日子的作为,便也不会轻易的给梁行庸这个面子,皇上殿试的时候问的是关于东南水患的治理方法,梁文栋毕竟是读书读的太死板了,有些东西不会灵活变通,不得圣意,自然名次也会排到后头一些,赐了他二甲的第三名,庶吉士出身。”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若是自家父亲不讨好了,也会连累到自己身上,单看梁文栋这般就知道了。
只不过婵衣猜想,按照皇上点了二哥做探‘花’郎的举动来看,说不准也有补偿父亲的意思在里头,毕竟父亲一直偷偷养着楚少渊,前一世的父亲这个时候已经官至三品了,如今却还在四品官上头晃悠,虽说里头有些意外,但这么多年来的功劳还是在的。
而夏明彻中得探‘花’郎,最为高兴的还是谢氏,她如今是见人就带三分笑意,平常带着些清苦的眉间也因这几日连番而来的好消息,渐渐松动了眉目,整个人越发的‘精’神十足。
夏老夫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接连几日在府里大办宴席,宴请宾客跟亲朋好友。
谢霏云跟着乔氏一同来夏府道喜,趁几个长辈在‘花’厅闲聊,谢霏云悄悄拉过婵衣,将自个儿手中的点心匣子递给她,低声道:“喏,你上回来家里,没吃一块松仁糖就走了,这个是我特意做给你吃的。”
婵衣忙接过来道谢,那几日她委实没有心情,才会冷落了谢霏云,好在谢霏云从小跟她一同长大,也不在意她的这些小情绪。
谢霏云忍不住叨叨:“真是忙疯了,自从大哥跟三哥自从中了进士以来,家里基本上每天都有客人,原本按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