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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谢霏云又道:“最近宁国公世子与王子墨走的很近,你知道王子墨的父亲王正恩是吏部尚书,听父亲说宁国公世子是看准了神机营副将的位置,想要上下疏通,等三年孝期一过就走马上任呢。”
婵衣一愣,顾奕上一世是入了燕云卫的,怎么这一世忽然想到要去神机营呢?
她不由的思索了起来。
难不成顾奕因为他母亲的事对宁国公怀恨在心,所以才要将他的羽翼丰满,好对抗宁国公么?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东西,一时间脑子闷痛,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谢霏云告辞,锦心悄悄将一封信笺递给她,她才顿悟。
自绝()
包扎伤口的时候,楚少渊将上衣褪去,文帝见他身上多了许多的伤痕,心中极为痛惜,当下便让赵元德从他的金库中取了许多珍稀药材出来给他补身体。
将伤口处理好,姚御医又开了外敷与内服的药,这才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文帝瞧着儿子脸上虽有些忍痛的神情,但精神还好,将提起来的那颗心缓缓的放了下去,想到政事,他沉声道:“你先歇一歇,让赵元德带人去将鞑子的九王提过来。”
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立即审问鞑子九王。
楚少渊有些意外,连安北候都不见,却要见鞑子九王,难道说他猜错了?其实父王对安北候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才会这样着急。
他忙道:“九王被我安排到了宫外,因怕他逃脱,所以索性放到了萧将军家里,若是父王要提审,那我这就将人带进宫里来。”
文帝摇了摇手:“让赵元德跑一趟就行了,你受了伤,在宫里好好养伤便是。”
楚少渊心头一惊,父王这般安排,难不成是要他以后都不再插手雁门关的事情?他手中可是掌握着卫捷父子通敌叛国的证据,若是这样交到旁人受伤,恐怕卫家还要再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他犹豫道:“父王,据儿子调查,卫家确实与鞑子来往密切,他们还有往来的书信在儿子手上”
文帝那双极亮的眼睛划过一丝阴郁,低声打断他的话:“卫家的事儿你不用插手了,朕自有主意。”
接连着被皇帝驳回请求,楚少渊只好恭敬的点头,说了几句旁的话,便退了下去。
文帝看着楚少渊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卫捷坐在牢房的床铺上,手上戴着铁锁,稍稍一动手腕锁链就咣当直响,声音沉闷的让人心中似乎也压了一块石头。
长子卫风与他并不在同一间牢房,自从被广宁王抓起来,他就没有再与儿子单独的见过面,虽说两人身上都没有受什么活罪,但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只怕连活罪都不用受便直接被皇帝问罪了。
想到皇帝的脾气,他心中忍不住惧怕了起来,若那些东西真的都被翻出来,结果一看即知。
忽然,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过来,他连忙抬起头看向牢房铁栏杆外,壁灯将人影拉的很长,影影绰绰之间,只能听见脚步沉稳有力,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让他有些恍惚起来,好似这脚步声,这影子是从地府来的鬼差,要将他拉进地府之中去似得。
来不及害怕,人已经到了牢房外,隔着铁栏杆看向他,俊秀的身型清亮的眼睛,让他浑身一颤。
直到看清楚来的人并不是他所害怕的那人,他才急急地喘了口气,“广,广宁王爷”
广宁王冲他颔首,示意狱卒将门打开。
卫捷长吁了一口气,看到广宁王将门打开进来,连声问道:“王王爷,是不是皇上要见我?我我是被诬陷的,我们都被三皇子算计了,他向来与太子殿下不合,太子殿下受了重伤还在养伤,三皇子想要立军功压太子一头,自导自演了这场戏,王爷一定要帮我在皇上面前澄清啊!”
广宁王挥手让两个狱卒下去,牢房中只剩了他跟卫捷两人。
他用那双与皇帝极其相似的清亮眼睛盯着卫捷,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止是本王目睹了,雁门关的各个将领都看见了,你让本王如何帮你?事情既然已成定局,这个时候安北候就不必再抵赖了,好生想想该如何善后才是。”
卫捷眼睛一亮,善后,广宁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他说善后,那就是说皇上对他还没有完全失望,卫家还没有到要败落的时候!
他心中一喜,连忙道:“还请王爷明示!”
广宁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本王也不愿你有什么痛苦,特在皇上面前为你求了个恩典,”说着话,伸手在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扔到他面前,“出了这样的事,要如何善后,想必你也知道,本王便不多嘱咐你了。”
卫捷盯着地上的匕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广宁王的意思,竟竟然是要他自绝在狱中!
他脸上的神情止不住的扭曲了起来,整张脸抽了几下,似笑更似哭的表情,显得他那张脸十分怪异。
广宁王见他死死盯着匕首,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冷笑几声,对付旁人的时候就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可这样的事情一落到自己身上,就吓成这副熊样,大燕的权臣竟是这样的鼠辈,怪不得先前会有那么多灾民流窜到云浮城,不过是一场战争一场雪灾,就能将百姓吓成这般,宁可背井离乡受尽劳苦,也不愿待在从小长到大的家乡。
“王王爷,”卫捷几乎从床榻上跳起来,跪倒在他面前,声音中含着浓浓恐惧跟不甘,“我是被诬陷的,我们卫家是被诬陷的,您救救我,往后我们卫家定对您为首是瞻,刀山火海赴汤蹈火,我都跟着您”
“安北候这是干什么?”广宁王目光彻底寒了下来,语气含冰:“本王可没这么大能耐救你,这是皇上的意思,你想想,你若是不自绝,往后这罪责一层层的落下来,卫家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满门抄斩,皇上已经尽力在维护你们卫家了,还派了燕云卫围住卫家为的不就是保护卫家上下不被人算计。你现在这般是让皇上为难,让太子殿下难堪,卫家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外家,若真的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了,太子殿下如何自处?”
安北候睁大了眼睛,若是卫家真的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只怕皇上也不能轻饶了太子,毕竟太子跟卫家的牵扯太深了,若是太子被废,那妹妹这个皇后岂不是也要跟着被废?
他瞬间觉得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发冷,这样一来,卫家多年来的苦心孤诣就全完了!
可可是,他不想死啊
广宁王皱眉看着满脸绝望的安北候,心中不耐烦极了,“你好好想想孰轻孰重,若明天早晨还没有结果,便是皇上有心放过卫家了,也无可奈何了,你好自为之吧!”
调查()
第二天安北候的死讯就传到了楚少渊的耳朵里,他死死捏了捏拳,极力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
魏青禀告完,见楚少渊神情不太好,低声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
“不必。”楚少渊摇手,脸色虽不好,但他却可以肯定,这件事定是父王下的令,否则父王也不会将他从这件事当中抽出来。
他稳下情绪,看向魏青:“昨日父王可有对你说什么?”
魏青并不是普通的燕云卫,而是皇帝暗中培养出来的暗卫,皇帝之前将他派到楚少渊身边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危,现在回了云浮,作为皇帝身边的暗卫,他自然是要向皇帝复命的。
魏青摇了摇头,“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属下跟在您身边。”
也就是说,皇帝将魏青给了楚少渊。
对于此,楚少渊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二人一同共过患难,而且魏青作为一名暗卫,是不能够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魏青既然已经曝光,显然是不适合做暗卫了,所以父王就索性留给他用了。
“我让你查的鸣燕楼,你可查到了什么?”楚少渊对于之前沈朔风提前找到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心知鸣燕楼绝不简单,吩咐魏青去调查。
魏青想了想道:“属下调查过了,鸣燕楼很神秘,据说在江湖上是排行第一的暗杀组织,他们向来是以快、准、狠著称,甚少失手,属下还查到一个事情,鸣燕楼的第一任当家楼主极爱金银,接生意从来是银货两讫,定金收的极高,而这个人,曾经的身份更是让人玩味,他曾出仕,在朝廷中做到了燕云卫参领的位置。”
楚少渊惊讶的看着魏青,有资格进燕云卫的人,都是能够让皇帝完全放心的勋贵宗族子弟,而且能做到燕云卫参领的人更不仅仅是千里挑一,他的出身也绝不会低,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建立这样一个江湖杀手组织?难道就为了金银之物?
燕云卫参领可是从三品的官职,虽说不比别的官职油水多,但却是天子近臣,比其他的官职更亲近皇帝,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是能够让人礼遇的。
他却在私底下建立这样的一个暗杀组织,难道就不怕朝廷发现之后将他问罪么?
楚少渊挑着眉,琢磨了一下,问道:“这人是不是摊上什么事,被降了职才会”
魏青点点头,“那时还是武宗皇帝执政的时候,因为牵扯到了前朝的叛党,被武宗皇帝革职查办,虽后来查明是被冤枉的,可人已经流放到了三千里之外,等到再回了云浮,他的容貌被毁,整个人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再也无法入朝为官,就连他的家人也都因为这个案子葬送了性命。”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建立鸣燕楼,甚至于鸣燕楼之中的情报组织为什么会这样的厉害燕云卫出身的人有什么本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此人如今还在人世么?”楚少渊很关心这一点,若他还在世的话,恐怕背后操控鸣燕楼的人就是他了,而鸣燕楼当中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魏青回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