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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儿一边儿揉着后脑勺,一边儿龇牙咧嘴的道谢:“谢谢三叔的海菜!我先回去给我娘了!”
许是怕阿爹再给一巴掌,男孩儿提溜着海菜一溜烟的便跑了,让其他的几个渔民看了,纷纷笑了起来。
青年快步往家走,刚进了院子,就看见妻子站在院子里,正搀扶着一个眉目端正的中年人往板子上坐,他立即上前一把将中年扶住。
“您才刚醒,您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起身了?”
中年人摆了摆手,“不妨事”他的腿早就没知觉了,说是被搀扶,其实也不过是他醒来之后,想要出屋子看看,用手爬到屋子边,被家中的女眷看见,才硬靠着这个女人一身的蛮劲儿将他拖了出来罢了。
青年将他安放到木屋的地板上,这儿的气候潮湿,渔家的木屋都是离着地面有半米距离架起来的,地板也是横出来的一截子,正好能够让一双腿落在地上。
“这儿可是小浦村?”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边缓缓下沉的太阳,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青年连忙点头:“是,正是小浦村,也不知先生是打哪儿来,是遇见风暴还是遇见了海盗,如何就”
原来真的是小浦村啊,那倒是不算太远,中年人心里默默的想,虽然说起来只是个岛屿,但物产富饶,又偏安在众岛屿之间,四周险象环生,不熟悉地形的人,万万是到不了这里的。
听青年说了一半儿抬头看他,中年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嘴角一弯,浅淡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青年一愣,不由的心中暗暗惊讶,即便是遇了难,可中年人身上的文雅气息却没有减少半分,即便已经这般狼狈了,头发也凌乱的散在脑后,脸色也是凄白的厉害,腿更是被大夫直接宣判了死刑,到了这种境地了,中年人竟没有跟村里那些从吃人鱼嘴里逃生的人似得,哭天抢地悲戚自己残败的身子,反还能笑出来,还能保持着风度,果真是不一般。
“海上盗贼猖獗,实在是祸害一方,小兄弟方才问我打哪儿来,我是从泉州来的,不知小兄弟可否有功夫,送我回泉州,我必有重谢!”
中年人轻描淡写的说着,像是一点儿也没有被祸害似得,神色还是这般的翩然,叫人不由得侧目。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既是泉州人,那倒也不远,不如等身子养的好一些了再赶路也不迟,这一阵子海上不平静,尤其泉州那头。”
中年人摇了摇头:“家中有急事,否则我也不会提这般无礼的要求了,若是小兄弟没功夫,那便请小兄弟替我找个镖行吧,等到了家中,我必请镖行将谢礼带回。”
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这里,让青年犯了愁,镖行在镇上,而这里去镇上一来一回要两三天的功夫,家中只有自个儿婆娘一人在,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中年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暗暗揣测一番,从腰间的暗袋里摸出一枚水头极好的玉扳指。
“若是小兄弟不放心,这个东西便当做信物压在你这里,等我回去,再让家人来取,小兄弟你看如何?”
青年的脸蓦然红了,这样的举动变相的在说他不仗义,他哪里还好拒绝,连忙摆手道:“您别这么,看您说话行事,我便知道您不是一般人,如今落了难,自然是能帮就帮的,您且等等,我明儿便起身去镇上托镖行的人走一趟。”
中年人抿嘴一笑,斯文的道过谢,将扳指收了回来,轻轻抚摸着扳指后头镌刻的砇宁两个字,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第773章 恩怨()
(女生文学 )
谢砇宁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殷朝阳会耍这样的手段来害他,船刚被火炮砸出个窟窿的时候,他还在想,不要紧,只要撑一会儿便会等到援兵,这个引蛇出洞的法子是他跟殷朝阳商议过的,因怕泄露了风声,所以并没有叫许多人知道,知道些内情的人,除了他手底下的人,就是殷朝阳了,连汪励他都没有说,只怕汪励跟先前那个秦伯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坏了事。
至于郑容那边,因为他管的是神机营,又向来跟殷朝阳不合,所以郑容那边他也没有知会,等计策成了之后,两人便是有再大的不合,也能和缓下来,毕竟用的都是神机营带来的家伙什,报功的时候,少不了郑容的一份。
只是没料到半途中会出这样的事情。
敌方的火炮一个挨着一个砸上船的时候,他便心知不对,常年在泉州料理公务,一年当中总有几个月的台风天气,硬是逼得他这个旱鸭子也学会了凫水,只可惜刚攀附到木板上,两条腿就被波及到了,顺着那股子浪潮,他整个人瘫在木板上,一动不能动了,两条腿沉的像是裹了铅块似得。
等到再醒过来,就是这样的光景,想也知道其中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只是,谢砇宁想不通,除了他这个巡抚,难道福建就能尽归殷朝阳所管辖么?到底是殷朝阳性子太急,还是说他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坐在镖车上,谢砇宁一动不动的看着天际,福建的天空总是湛蓝如洗,云朵高高的挂着,像是棉花般一团一团轻飘飘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便不会再去为难自己,总归是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今要紧的却是福建的公务,此刻想必已经乱成了一团,自个儿回去的话,身子又半废,即便能有精神料理,怕圣上也会顾及他,只能先将手头上的事务都处理好,然后等着新一任的巡抚来了,再一件一件的交到旁人手上了。
缓缓的,他将眼睛闭上,不去想心头的那些失落,或者惆怅之类的情愫,有些时候外力不可避,如今这样的情况是他大意了,怪不得别人。
休养了小半个月,婵衣的身子大好。
入了三月份,春风细细的吹拂过杨柳树,柳芽抽条儿似得长,窗外一片盈盈绿色,鸟儿也渐渐的爱在枝头蹦跶了,婵衣推开窗子,心中暗暗叹息,真是跟云浮城的景致很不同。
“王妃,周夫人来了,”锦屏将帘子打起来,从小丫鬟将手中将燕窝端到她面前,“在花厅候着呢,奴婢说您还在午憩。”
婵衣点了点头,周夫人过来是要商谈在城里开商铺的事情,这是大事,耽误不得。她吃了几口燕窝,觉得有些没胃口,便放下了,起身换衣裳,“你先去将昨儿我理出来的账册准备好。”
锦屏道:“早早儿的就准备好了,您且放心。”
到了花厅里,周夫人眉宇之中有些郁色,看见了婵衣,连忙站了起来:“王妃您来了,城西那边儿的铺子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您什么时候空当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叫婵衣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之前周夫人牵线让马家承了楚少渊的好处,而将手底下的那些马匹贩卖跟盐井的生意都腾了出来,给了楚少渊,马家虽家大业大,但到底失了这两样最大的来源,一时间有些吃紧,便想着在城里开几个铺子,买卖毛皮跟茶叶。
可着手一件新的买卖需要的不仅仅是人脉,于是周夫人便软磨硬泡的想拉着她入伙,也是借她的名跟势,拿捏一把城中的商贾,好叫他们让出几分利来。
看着周夫人心急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坐到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周夫人:“我记得先前夫人曾经说过,川西最大的茶商是徐家跟贺家,他们两家几乎要将川西的茶叶都垄断了,你我即便再开铺子,哪里又争得过他们?何况,即便争得过,与商贾争人家的生计,到底是有些不大好听。”
其实说到茶叶铺子什么的,婵衣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茶叶虽是个赚钱的生意,但跟马匹买卖和食盐比起来,却是相差甚远,穷苦人家即便是再穷,也要吃盐的,而能够买得起马的又都是富贵人家,所以这两样占了之后,其他的毛皮生意也好,茶叶也好,多多少少的都不如这两样吃香。
最关键的还是如今皇上要整顿江南,先前从云浮城收到的信笺上,夏明彻清楚的写了,皇上已经派了三舅谢硠宁去了江南,算是正面对上了四皇子,那么徐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利出来?
婵衣可没忘记先前自己中的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便说是蒋娅雅连累,但若是徐家自己没有点儿想法,只怕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吧。
楚少渊曾经调查过,徐家多多少少跟四皇子有些牵连,虽然不能斩钉截铁的说徐家已经投靠了四皇子,但在观望还是肯定的,而且重要的是徐家做了下蛊的这件事后,便是彻底的得罪了楚少渊,虽然楚少渊并没有立即收拾徐家,但看徐家这些日子在益州城里韬光养晦的样子,便知道徐家的家主的心性,不肯派人来说几句软话,则是说明了,徐家家主在选择的时候,还是多倾向于四皇子的。
这样也好,省得她还有些不忍。
所以她没有拒绝周夫人开铺子的提议,多半也是跟江南官场上的整顿有关系,徐家既然不肯低头,便不能怪别人压着他们往下低头了。
周夫人愣了一下,忽的想到了先前安亲王妃曾经淡淡的问过她,关于茶商的事情,川西最大的茶商是徐家跟贺家,而徐家这些日子沉寂的很,一点儿也没有先前的高调,反到是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贺家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安亲王妃似乎对徐家跟贺家十分感兴趣,虽说她在川西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妇了,但对于这些世代商贾传家的人家来说,还是多少有些不得其门而入。
周夫人想到这里,笑着点头:“王妃不知,徐家跟贺家虽然都为茶商,却大为不合,许是当年两家的家主曾经因为一些旧事闹了矛盾,所以便不相往来了,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是听人说起过的”
她一边回忆,一边心里盘算,安亲王妃这样好奇两家的恩怨,究竟是有什么内情呢?毕竟这个小娘子看上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