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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到婵衣睁开眼睛,已经是快要近辰时了,她这一觉睡得特别好,精神奕奕的唤了丫鬟进房洗漱。
早膳是在颜夫人的院子吃的,颜黛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婵衣当着颜夫人的面,没有仔细问颜黛,上午在偏厅里头处理庄子上头的事务时,颜黛跟在身旁止不住的走神,走的连婵衣都无法坐视不理。
“你自从昨日开始就不太对劲,”婵衣将一干管事打发走,没有立即让下一波人进来,反而是让人上了点心茶水来,皱眉看着颜黛,“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与我说说,或者你想找谁说,都可以,就是不要一个人闷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人看了多心急。”
颜黛脸上发烫,忙垂下头来,也不知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道:“我不是的,嫂子你别误会了”
只是细弱蚊蝇的声音,叫婵衣听着越发的心揪,昨日刚被颜夫人托付了给颜黛寻找婆家的事儿,今儿颜黛就这样的闷闷不乐,难道是不愿意嫁人?或者是有了心仪之人?可无论怎么瞧,都不太像是有了心仪之人的样子啊。
“你若是不愿意与我说,那回头夫君回来,你与夫君说也可以,总归是不要闷着,你还这样年轻,不管是什么事儿,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婵衣语重心长,听在颜黛耳朵里,越发的叫她羞愧。
“不是的嫂子,我只是,只是”颜黛抬起头看着婵衣,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羞怯,更多的是担忧之色,“祖母这几日总与我说她身子恐怕是不成了的丧气话,我昨日又被祖母打发出去,我便更明白了,祖母是怕她去了,带累了我要守制,耽误了我嫁人,才会急着托付哥哥跟嫂子给我找婆家,可是我如何能够舍弃祖母而去呢?我从小就是被祖母养大的,父亲跟母亲虽然养了我到三岁,可我早早就忘记了他们的模样,我的记忆当中只有祖母,可祖母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伤心之处,颜黛眼睛发红,声音哽咽,几乎语不成声。
“那你是不想出嫁还是不想现在出嫁?”婵衣将她话里的担忧全都放到一旁,只挑重点来问。
颜黛微微点头,又轻轻摇头,“我是不想离祖母太远了,如今祖母这样的身子,实在叫我担忧,我想在祖母身边服侍茶水,看着祖母一日日的好转起来。”
婵衣笑着摇头道:“说你痴傻你还真是痴傻极了,你当相看个合适的人家只要相看几眼,就能将嫁妆聘礼都定下来,今天看明天就能嫁娶?真是孩子话,我这么与你说吧,我与夫君的婚事,就是从定下来到双方过了聘礼抬了嫁妆,日子又赶的急了些,也用了一年的时间,更何况是给你说亲这样的大事。”
一一的给她细数着婚嫁要置办的东西,从大件的家具到小件的皂盒,吃的用的穿的换的,加上楚少渊有意给她大操大办,更是一件儿都少不了,若是陪嫁之物件件都要精品,不花费些功夫跟时间,哪能寻到这样合适的?
细数下来,颜黛被婵衣话里的这些繁琐给惊骇到了。
“嫂子,怎么会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虽然她也听说过,也见过不少嫁娶之事,但完全没有这样复杂啊!
婵衣戏谑的看着她:“你还当你现在是个小小千户的孙女呢?你现在可是堂堂王爷的表亲,还是嫡嫡亲的表情,你出嫁若是太寒酸了,岂不是掉夫君的颜面?”
能够将事情这样清楚明白的告诉颜黛的,也只有婵衣这么个嫂子了,颜黛心中感激,面上就流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嫂子,我只是怕嫁人之后照顾不到祖母了,我没有其他的念头,嫂子你莫要与我一般计较。”
声音婉转动听,垂下头的模样将精致的眉眼显得越发的温柔,叫婵衣忍不住伸手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头:“你的心情嫂子自然明白,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生老病死更是人生常态,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不要留下后悔,太执着了,反而不是好事,你担忧外祖母,外祖母更担忧你,你说是不是?”
颜黛在婵衣怀里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婵衣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了,既然说好了要与我一同处理家事,你只这么看着可不行,一上午的时间你也该看明白了,等下午了你就上手料理看看吧。”
婵衣这是用事情来分散颜黛的注意力,颜黛没有意见的点头同意了。
等到用过午膳,颜黛便招了一干管事进来,婵衣在一旁作陪,看她上手这些家中庶务,因为大多都是庄子上头的事情,那些管事也多是侍候庄稼的老实人,偶然见到颜黛这样惊为天人的小娘子,个个都被惊艳的话也说不出来,垂着头不知要说什么。
第929章 可恶()
(猫扑中文 )
颜黛隔着屏风都觉出了不妥,忍不住扭了下身子,转头去看婵衣。
婵衣心中叹息,到底是容貌太盛了,她摇摇手,“府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外院管事也好,庄子上的管事也好,不许抬头看主子这个规矩是早早就定下的,该怎么罚自个儿心里也明白,一会儿事务都交割完了就自个儿去领罚吧。”
她声音极淡,话却叫人心中一震,在王府里王妃几乎是没有用过什么刑罚来处罚下人的,可这并不能说明王妃她是个不会处罚下人的人,若是犯了规矩,一就是一,该如何就如何,绝不会因为一时怜悯而不顾规矩,府中看着处罚的事情少,多是因为下人都守规矩,并不是因为王妃心善。
庄子上的管事几乎在心中哀嚎,再不敢抬头,极快的将事务禀告清楚,便等着上头的人吩咐下来。
颜黛没有被人直勾勾注视着,身上轻松了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将剩下的管事都召见了,她一边儿对着账册一边儿听着管事的禀告,将王府里的收成差不多都摸清楚了。
等到闲下来的时候,颜黛忍不住问道:“嫂子,咱们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田地跟庄子呀?都是皇上赏赐的么?”
婵衣忍不住笑了:“你这话问的叫我不知该如何回你才好了。”
她知道颜黛是想说,开始跟着她们一同来川贵的路上,虽然也并没有吃多少苦头的,但是楚少渊明显并没有现在这样多的财产,而且先前开茶庄的时候,自己可还将自个儿压箱的嫁妆钱拿出来过,如今不过才一年半载,竟然多了这么多的田产在手,而且都是良田,府上的吃穿用度也提了好大一截子,处处都是泼天富贵的模样,估计是叫颜黛心中吃了一惊。
她沉下声来,悄声对颜黛道:“黛儿,这里是夫君的封地,在这里,夫君就是王,你说还有什么不是咱们王府的呢?更何况那些人想要靠着夫君升官儿,靠着夫君发财,自然是要等价交换的了,否则夫君堂堂的王爷,白白奔波了帮人,又是作何?”
道理都懂,颜黛真的接触到了才明白权利带来的不仅仅是坏处,还有好处。
她愣了愣神,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何卓家会为了一个家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了,若是换了别家,怕是也要这样了。”
不止如此,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楚少渊的路要比卓家更艰险,一个家主之位就要头破血流了,那皇位的话,岂不是要血流成河尸骸遍野了,但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向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所幸这些事情,我们后宅女眷不需要多接触,但想来,表哥在外头定然很辛苦。”
婵衣视线移过去,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他倒是不觉得辛苦,只要你好好的,外祖母也好好的,嗯,我也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他就不会觉得辛苦。”
颜黛笑了:“嫂子说的是呢,”她侧头看了眼更漏,站了起来,“已经快要申时了啊,祖母该吃药了,我去大厨房看着她们煎药!”
这几日颜黛十分坚定的每顿都去大厨房盯着煎药熬药,许是先前的事情叫她心中害怕,凡是汤药就绝不会假别人的手。
婵衣心中一叹,也没有阻止,虽然已经将颜夫人身边偷偷报信的丫鬟揪了出来,但颜夫人念着她跟随多年,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人打发的卖了,不过婵衣却知道,那丫鬟前脚出了府门,后脚就被楚少渊抓起来,也不知是抓去了哪里,但在颜夫人面前,这件事他们都没有提起。
进了屋子里,婵衣见颜夫人还在睡,不由得坐到贵妃榻旁的小杌子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放在一旁的书。
颜黛刚要进大厨房,迎头就撞见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人,那青年手上正端着一只盘子,就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吃着点心,身后跟着个小厮,正哭笑不得的在一旁念叨:“公子,刚才奴才说应当从外头买些烧鸡在路上吃的,您偏不肯,现在自个儿饿着跑来人家府里头找点心吃,不是自个儿寻着遭罪么!您说您这样,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老爷定然要将小的一层皮给剥下来不可!”
颜黛见了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这可真是虽然说一瞧那公子身上的华服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可这个时辰了,跑来人家的后厨房里找食儿吃,也实在是不太好看。
叫颜黛惊讶的,是那公子有一副清雅的嗓音:“你莫要多事,我吃完了便回去,现在王爷正跟父亲商议事情,我借着这个不上不下的时辰来后厨房,正巧不会有人能撞见,你再这么大声嚷嚷,将人引来了,只怕回头给父亲添麻烦!”
这倒是有理有据的,一般人家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到准备晚膳的点儿,且确实是不上不下,这个时候大多是用过了午膳大厨房的人还在休憩,赶着过来定然不会撞见什么人。
但总是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颜黛来给自个儿祖母煎药。
颜黛几乎是忍着才没有出去,躲在一颗梧桐树后头,身边的飘絮不住的往大厨房的方向瞧着,像是能瞧出来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