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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忙完了?”婵衣笑看他一眼,这几日他忙的脚不沾地,连回来歇息的时间都快没了,“往年都是有份例的,今年也不必太过例外,倒是黛儿跟外祖母在宫中过节,需要将外祖父从宫外接到宫里么?外祖母虽从不在我面前提这事,我却知晓外祖母心中挂念外祖父。”
楚少渊叹了一口气,“外祖父他守着旧礼,不肯进宫来,说他一个外男……怎么劝也不听,偏偏外祖母跟阿黛的情况又有些复杂。”
“不然就让外祖父跟外祖母在宫外,等年节这一天再请他们进宫来,”婵衣犹豫着开口,“总归也没几日了,外祖母不好日日这样挂心,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楚少渊想了想,也有些无可奈何,两人一道去了颜老夫人住所,斟酌着问了颜老夫人的意见,颜老夫人脸上诧异了一瞬,通身那股淡淡的愁思像是一下便散了一半儿。
“这几日我总想着你外祖父在外头,实在是孤苦伶仃,我整日担心,倒不如在一块儿,彼此也能有个照应。”颜老夫人笑着拉住婵衣跟楚少渊的手,唠唠叨叨。
“那我陪祖母一道出宫跟祖父一同过节吧!”颜黛一脸的坚韧,不肯妥协。
她虽怀着身孕,却实在放心不下颜老夫人跟颜老太爷,坚持着与颜老夫人一同出了宫,楚少渊派了许多燕云卫随行护送。
婵衣转身将赐婚的懿旨下了,诚伯侯府又是一片鸡飞狗跳,连一向不理这些杂事的娴衣都忍不住跟简安杰抱怨。
“你这个庶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种时候定亲,是还嫌我不够忙么?”
娴衣自从嫁给简安杰之后,便接手了诚伯侯府的中馈,越近年关便越忙碌,她这又是头一年在婆家过年,总想着将里里外外都拾掇的妥当,这个当口要跟宋家定下亲事,简直就是给她增加麻烦,她能乐意才奇怪。
但皇后的懿旨一下,她便是再不乐意,也没法子。
“这门亲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与我抱怨这些有什么用处?有这个功夫,不如仔细想想如何能办得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否则诚伯侯府不好,诚伯侯府不好,便是你没当好这个家,便是你不好!”简安杰神情淡然,他本来是在书房里看书的,可娴衣一进来就抱怨,他也看不到心上了,对上娴衣,便没有任何好气儿。
娴衣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们简家的中馈有多难打理?拆了东墙补西墙都尚且不够,这些日子我都是在用自个儿的嫁妆补贴家里,你竟还对我这样冷淡,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听不到简安杰嘴里的安慰,她一气之下便递了牌子想要进宫。
可婵衣哪里有空接见她?年节内的这段日子,任何外命妇都得不到婵衣的接见,便是她娘家庶妹,也是如此,这样便让一干云浮城中的夫人们心里头平衡了许多。
……
自朱璗身死,四皇子被囚禁在怡郡王府后,朱璧的日子越发的难过起来,他丁忧在家,朱大太太又因为朱瑿的事情整个人越发消瘦,他看着眼里,急在心里。
可朱瑿从江南战事一平,被燕云卫送到怡郡王府之后,便再没有传出过消息来,他便是心急如焚也没有用处。
“不如让岳母打问打问……”朱璧的话还没有说完,谢霜云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让我娘去问,你倒是不怕连累了我爹娘!”贫贱夫妻百事哀,谢霜云先前对朱璧还万分满意,这会儿尝到了吃穿用度上头的不足,加上朱璧丁忧在家,她又有孕在身,身上不爽利,对着朱璧便左挑右捡没有个好气儿,“四皇子谋逆的事儿,你让谁去问不是杀头的大事?还嫌我娘家被你朱家拖累的不够?”
自从楚少渊登基之后,内阁大学士的人选便又有一番变动,虽然首辅谢硠宁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谢硠宁手中的职权却是比先前少了许多,这全都是因为楚少渊这个皇帝几乎一把抓了,大事小事他都会过问,所以谢硠宁这段时日看上去清闲了许多。
而这一份清闲,落到旁人眼里便是分权,便是皇帝对谢家起了猜忌,而为何会起了猜忌,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谢硠宁将女儿嫁给了朱家?而朱家又是四皇子妃的娘家,皇帝即便再心大,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轻轻放过。
朱璧被谢霜云一句话堵得,面色涨得通红,他确实对自己的妻子欠了一份交代。
“我可与你说,你若是再伸手管朱瑿,我们便和离!”谢霜云再也忍不了朱璧对朱瑿的那份爱护,在她眼里,全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比什么都要强,不过是一个出嫁了的妹妹,又犯了这样天大的事情,哪里就值得颠覆全家性命的去帮呢?
“你!”朱璧脸色赤红,“瑿姐儿如今被囚禁了起来,母亲这样心急如焚,我不过是问问瑿姐儿的情形,你何至于此?”
“我何至于此?即便囚禁起她来,她也还是四王妃,能出什么事儿?你能保住一条性命,尚且已是不易,如今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眼瞧着你再过一年就能出了孝期,不想着如何起复,你在这些事情上瞎耽误工夫,难道你是想孩子出世之后,还这样浑浑噩噩的?”
谢霜云一双眼睛瞪大,眸子里闪烁着全是指责之意,只差没说朱璧无能了。
朱璧像是斗败了的鸟儿一般,垂下头来,再不发一言。
第1253章 解脱()
话题中心的朱瑿,却犹自站在垒砌了高墙的怡郡王府房檐之下,伸手逗着在寒风当中冻得瑟瑟发抖的画眉鸟儿。
“你说这鸟儿,能捱得过这几日么?”
朱瑿眼里没有半点光华,分明是逗弄着鸟儿,却一丁点儿喜色也没有,反倒是噙着一股子嘲讽的深意,看着渗人。
“这天儿太冷了,鸟儿连米粒儿都不吃了,再这么冻下去,怕是今天晚上都难捱过去。”李良家的贴身服侍着朱瑿,她男人死了,为了维护朱瑿死了的,她再也不必担心什么,看着画眉鸟,嘴里说着担忧的话,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你说的对,想必今儿晚上就会死了,这样也好,省得再在这里圈着,”朱瑿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伸出指头弹了鸟儿的脑袋一下,“小东西,你马上便能解脱了,心里可高兴?”
无人回应,鸟儿更不会回应她。
这么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朱瑿觉得自己身上冷彻透骨,她自从小产之后,腰一直发酸,这会儿冻得只觉小腹坠痛,一阵一阵的发作着,让她难以支撑。
“回吧!”发紫的嘴唇微张,她轻声道,“去看看王爷想怎么慢慢儿的弄死自个儿。”
自然,这话也只有朱瑿一个人敢这么说这么想,旁人连应一声的胆量都没有。
施施然的提着裙摆往回走,刚进院子,便能听见屋子里一声赛过一声的粗喘跟低吟,夹杂着痛苦跟愉悦,像是行着天下的极乐,朱瑿勾着嘴角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还没等愉悦的低吟响几声,下一刻便是尖叫声,跟痛呼的哀求声。
“……爷……饶了奴……饶了奴吧……”女人高亢的声音叠加着响彻院子,叫人忍不住便想皱眉。
朱瑿嘴边弥漫着一个冷淡的笑意,转过回廊进入内室,将一室的凌乱看进眼中,眉毛挑的高高的,“这个月,是第几个了?王爷也该节制自个儿一些,省得等婢子都被磋磨死了,没人可磋磨之后,时间不好打发。”
她不去看床榻上已经处于濒死之态的女子,虽然屋子里暖烘烘的,但味道实在不太好闻,血腥气夹杂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靡乱,让人越发恶心欲呕。
四皇子赤着身子,从床榻上翻身下来,沾了半身血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像只鬼,听见朱瑿的冷嘲热讽,他嘴角噙起一股残忍笑意,“你不必在这里挖苦本王,没人磋磨了不还有你这个王妃么?”
不顾自个儿身上不着寸缕,四皇子迎面扑来,朱瑿不闪不避,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眼底一片死寂,仿佛他做什么都勾不起她的半分好奇以及挣扎。
这样的反应,对四皇子而言,实在不是什么乐事,他最爱看的便是濒死的人,哭嚎哀求的惨样,这让他心中的快意达到了极限,仿佛能够消除掉之前的失败,可面对死一样的朱瑿,他无论如何折磨,她都是这个样子,反倒让他越发感到挫败。
“你这贱人,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本王?”四皇子怒目圆睁,眼底一片猩红,“朱家到现在只死了一个朱璗,其他人半分没牵连到,是不是你在后头通风报信?”
朱瑿看着四皇子赤着身子,像一只厉鬼般质问自己,不由得嗤笑,“王爷大可将自个儿的失败都推到妾身的身上,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四皇子像是发了狂,手一寸寸的锁紧朱瑿的脖颈,看着朱瑿一点点的喘不上气来,脸色由白转青,又从青转紫,逐渐的,朱瑿开始挣扎,挣扎到最后脱力,双脚一蹬,再也不动了,他得意极了。
直到朱瑿那双眼睛再也没有神采,四皇子这才松了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贱人!装什么死!”
朱瑿的身子一歪,跌落到一旁,没有半分动静,四皇子这才着急起来。
满屋子的下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不敢说话,只那么看着四皇子,和被掐死的四皇子妃,心中不由得一片悲戚。
“王妃!”李良家的扑到朱瑿身上,慌乱的去探她的气息,发觉她当真没有半分气息之后,悲戚的大哭起来。
四皇子被这哭声弄的顶烦,一脚便踹了过来,“你哭什么丧?”
李良家的转过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将四皇子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横眉竖目,伸手便要如法炮制般的对她,却被李良家的抢先一步。
看着穿胸而过的那把精巧剪子,四皇子似乎连痛觉都没了,他呆滞的看着,一脸不可置信。
怡郡王府顿时像是炸开的油锅一般,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