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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毒,虽则不说姝儿跟着前去能够替百姓解毒,但是多一个帮手总归是好的。”
赵邕还欲说,林琬打断了他的话,又打马过来。
站在王氏身边,目光轻轻掠过王姝,问道:“姝姑娘,此番前去,危险重重,一众将士都是将脑袋捏在裤腰带上的。你若是抱着有人会救你的心思,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这不是儿戏。我随行,其一是为着替望城百姓清毒,其二,也是因为望城中有我的家人。娴儿随行,是因为她从小就习武,遇到危险,不但可以自保,而且还能够救人。若是姝姑娘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些医术想救人的话,真的不必了,还是性命重要。更何况,你姐姐姐夫都不在身边,你会想家的。”
王姝摇头:“不会想家的,若是望城再破,国都快要没了,想家又有何用。”
“这么说,你是下定了决心?”林琬勒住马缰,“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受了伤,甚至丢了性命,也不怕?”
王姝没有犹豫,点头:“丢了性命也不怕。”
王氏肃容道:“有这么多猛将在,姝儿怎生会丢了性命?弟妹,你莫要吓唬她。”
林琬冲王氏笑了笑,而后望向赵邕:“既然姝姑娘是认真的,将军,便允了吧?”
赵娴也打马走了来,她倒是爱热闹得很,朝着王姝笑道:“姝儿,你便与我一道骑马吧,若遇到危险,我保护你。”
“既如此,那我便将姝儿托付给你了。”王氏转头望向赵娴,依旧一脸严肃。
赵邕没再说话,只冷着脸下了声命令,而后打马出城。
赵娴伸手将王姝拉坐到马上去,嘱咐她坐好了,而后也打马前行。
一时间,城中百姓呼声震耳,街道两边,都跪了下来,口中乞求着一定要战胜。
王氏一直目送军队,直到数百人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转身回府。纵是再装着舍得,依旧还是不舍得的,眼中流了泪水来。
得知消息的赵庭大步往门边赶来,见妻子偷着抹泪,他大步上前道:“你真将人给送走了?二弟竟然也愿意?”
王氏抹了把泪,挤出笑道:“娴儿与林氏都能跟着去,姝儿怎么不能?他若是不能护得妹妹周全,我必然饶不得他的。”
“你简直是胡闹!”赵庭此刻是真的动怒了,冲着妻子大吼了一声,面部青筋暴露,他俊逸的面庞上蕴含着怒火,“这是什么情况,你也还想着算计这些算计那些?若是害得姝儿性命,我看你怎么向你娘家交代!”
说罢,狠狠甩了宽大袖袍,朝一边跟着的小厮呵斥道:“去,将我马牵来。”
王氏见状,忙拉扯住丈夫:“你要做什么?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你不许去。”
赵庭猛然用力,将妻子挣脱开,怒道:“王姗,你自己糊涂,我可不跟着你糊涂!”说罢,怒瞪了妻子一眼,而后大步往门外去。
王氏冲着赵庭背影喊道:“大军此刻已经出城,城门关闭,若是没有父王的命令,没人敢开城门。夫君,已经来不及了!”
赵庭卖出去的步子猛地停住,怔愣片刻,而后转身,看也不看妻子一眼,转身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第117章 8。8()
第158章
赵邕一行人押送粮草行至望城境内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沉,而此刻,驻扎在望城五里之外的突厥军正在生火烧饭,也是整军最为松散的时候。望城背山靠水,城墙上有当年鬼斧神功一代名匠莫公精心设计的“万箭穿心”,又有一定地理优势,易守难攻。
故此,便是此番突厥大军有数万兵马,已经吃过一回亏,断然不敢贸然进攻,再次讨苦头吃了。
突厥可汗阿史浑御驾亲征,一路南下,已经一并连夺中原北境之地数座城池。
在崇门关苦苦守了一月有余,才将拿下城池,原以为只要冲破崇门关,一路南下杀往上京不成问题。却没有想到,才将到这小小望城,便就有些难住了。起初大军不知望城城内暗藏机关,只想着,不过一座孤城,数万铁骑踩过去便是,哪里知道,大军行至城脚下,那城墙中无端射出一片利箭,打得阿史浑措手不及。
慌忙之下,原本训练有素的军队,早没了原先的阵型,落荒而逃。
之后,阿史浑便在城外五里之处安营扎寨,一直默默观望,偶尔也派一支军队到城下挑衅,只是不敢贸然进攻。
赵邕领着一众人,此刻正藏在城外的一座黄土高坡后面,以黄土掩盖身子,只站在高处先打探敌情。赵邕见突厥大军此刻虽则看着松懈,但他站在高处,以俯瞰的姿势将一众军队瞧在眼中,自然看出了不一样来。
怕是阿史浑得知望城中有“万箭穿心”,又一时无良策应对,便只守不攻。
此番已经过去七日,城中粮草将尽,此刻无论如何,也必须得将大批粮草先护送进城才行。思及此,赵邕便唤来一名副将,吩咐道:“你二人带一百兄弟留守在此,待得见突厥营中有异动之时,立即冲去城下,将粮草护送进城。”
赵娴早抹了泥土将一张小脸涂得脏脏的,只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特别有神,闻得动静,赶紧凑了来,激动道:“二哥,你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你呆在这里,护着你嫂子。”赵邕冷着一张俊脸,肃容命令,“若是我回来发现你嫂子少了一份发丝,就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赵娴苦着脸,小声拒绝:“有马叔叔在,嫂子不会有事的,二哥,你带我去嘛。”
“二哥之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不成?”赵邕冷俊的脸上满满都是怒气,穿着一身寒铁铠甲,冷风无情刮着他发丝,衬得他周身全是寒气,“此刻这里没有兄长,只有将军,你要是不服从军令,军法处置。”
赵娴一噎,到底害怕她二哥,只踢了一脚泥巴,缩着脑袋跑了。
那边林琬也矮着身子走了来,蹲在马副将身边,认真地望着赵邕道:“将军此番可是要行‘声东击西’之计?只是,本来此行就只有五百将士,再留守一百在此,只凭四百人,怎么跟突厥数万铁骑军周旋?将军心中可有良策,若是没有,断然不要冒险。”
赵邕望着妻子,忍不住,还是抬手摸了摸她脸。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收回手来,又肃容望着马副将道,“一百兄弟,还有几名大夫,三位娘子,全都拜托马副将照拂。”
马副将连忙抱拳低头道:“请将军放心,若是将军回来发现有少了一人,我马奎愿受军法处置。”
赵邕点头,继而道:“那这里就拜托马将军了。”目光深深望了自己妻子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矮着身子退进丛林中。
此刻天幕已沉,黛青色的天幕中,依稀闪烁着几颗星辰。
林琬转头去看丈夫,只见他与一众将士围在一处,似是在商议什么,但只有片刻功夫,四百将士就无声悄然离开了。待得丈夫那伟岸英挺的身形消失在黑暗幽森的丛林中后,林琬才又回过头,只望着突厥军中的动静。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突厥军果然大有异动。
马副将定睛一看,立即朝身后招手,而后余下一百将士推着堆有粮草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望城。
站在城门下,马副将望着城门的方向喊道:“快开城门,我是仪州马奎,乃是押送粮草前来。”说罢,便朝身后望了望,但见从暗中有杀出一支突厥军,他又拔高音量道,“留下几个兄弟护送粮草,其余人等,同我杀敌。”
说罢,便将手中弯刀高高举过头顶,挡在了最前面。
赵娴也赶紧提抢跟上去,气势汹汹道:“马叔叔,我随你一道御敌。”又回头望向林琬跟王姝,“嫂子,姝儿,你们站在这里别动,城门很快就会开的。”
林琬抬头朝城门上望了眼,心中着急,手不自觉便绞起衣襟来。
她最怕赵娴战中遇险,连忙叮嘱道:“娴儿你回来,要是叫你二哥知道,小心打断你的双腿。”
赵娴才不管,只冲到最前头去,喊打喊杀地就跟那支突厥军迎上,口中大声骂道:“大胆贼人,胆敢染指我大燕河山,且叫你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说罢,便腾起身子来,长|枪舞得天花乱坠,连砍数名突厥士兵。
林琬见赵娴的确能杀些人,心中暂时缓了口气,又举头望向城楼。
城门守卫恐其有诈,不敢擅开城门,便只命一兵丁先行回去禀告留守大人。
这留守府距离城门得有好段距离,兵丁一来一回,必定要耽误一些时间。若是时间短,一时间还应付得来,若是时间长了,怕是子都那边计谋也要被突厥人识破,到时候,大片突厥兵赶杀过来,就迟了。
想到此处,林琬焦急万分,偏生一时间又无计谋,只能干等。
好在薛平早猜得仪州粮草就在近几日会护送至望城,故此,他本人就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听有兵丁报说,城下有人声称是仪州城的马副将,便立即提抢大步跨上城楼。此刻天色已晚,城下之人一应都瞧得十分不清楚。
“城下何人?”薛平伟岸身姿立在城楼,但闻得有兵器相碰的声音,立即下命道,“快开城门!”
与此同时,林琬听出薛平声音后,连忙高声唤道:“平表哥,此刻我军只一百士兵与敌军数千骑兵作战,急需援军。”
城门大开,薛平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众骑兵。
薛平道:“赶紧将粮草护送进城。”黑眸在林琬脸上轻轻掠过,只瞬间就离开,高举起手中长|枪,气运丹田喊道,“杀!”
林琬进了望城之后,没有跟着一并回留守府,而是只站在高高城楼上。
很快,数千突厥骑兵败退,可林琬却没有瞧见薛平带着的军队归城。而只见到了身负重伤的马副将,以及一并多少受了些伤的一众兄弟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