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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说了,我家公主大病初愈,再割这么块肉,岂不是要香消玉损,她已经失去了天韵公主,万不能再失去长公主了,若是再让太后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要太后娘娘的命啊。”
目光扫了下门外看戏的众人:“各位,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娘娘是母亲,威远侯的老夫人也是母亲,长公主是顾得这边,就顾不得那边啊,可是我家公主是个纯孝之人,最后还是忍着心,要割肉救婆母,谁知道这时候,这位叶氏不管不顾的冲进威远侯府,割了自个儿的肉。所以就驸马爷感动了,上了族谱,生了儿子,抬了府中平妻,从头到尾就没人知会我家公主一声,可怜我家公主金枝玉叶,那从小是三从四德教着,这宫中的奴才,谁提起长公主,不是竖起了大拇指夸一声醇厚,可是这醇厚之人,今儿个却偏偏还有人要坏她名声。”
说到这里,罗秀姑姑冷哼一声:“要我说,亏得当年长公主不曾割肉,否则到现在有没有命还两说了,只怕这威远侯府的平妻都要成正妻了。”
锦好听得罗秀姑姑这番话,心里对宫中出来的人又多了一份敬佩,这才是高手,这话里没有半句指责叶氏,更没有说什么叶氏弄虚作假,可是只要长耳朵的人,这心中都明白,这割肉的事情,就是这叶氏做的手脚,她是想要趁着长公主身心疲惫之际,要长公主的性命,谋算威远侯府正妻的位置啊!
不过,锦好心中也认为当年那割肉事情,应该的确就是叶氏所为,只是谋算长公主的性命怕说不准,正妻之位就不清楚了,但是平妻之位倒是真的。
门外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当年威远侯府的事情闹得不算小,叶氏割肉的美名的确被宣扬的很厉害,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刻意,倒是真的很可疑。
这次不说众人了,就是威远侯看叶氏的目光都多了些什么,他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可疑——叶氏当年被他金屋藏娇,怎么就知道母亲生病的消息?她一个弱女子,就怎么能冲进府里?怎么以往母亲生病,也没听大夫说要人肉做药引子,偏偏若曦大病初愈,就要人肉药引了?而且,那游方的道士,是不是出现了太巧了……
人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经不起推敲,真事尚且如此,何况原本就经过人为加工过的,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再瞧什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何况威远侯原本就是个多疑的人。
叶氏的眼泪也不流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罗秀姑姑,这么多年,她没少探听长公主这边的底细,还真的不知道长公主身边看着不起眼的姑姑,居然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居然这么不显山不显水的几句话,就给她安置了这么个居心不良,用心险恶的毒妇名头:这衙门外面聚集了多少人啊,这黑压压的脑袋,根本就数不尽啊,这么多人将今儿个这话传言出去,她这名声算毁掉了。
她名声毁掉了可不要紧,可是她还有三个孩子未曾成亲啊,这让孩子们可如何是好?
许诺西是个脑袋不够聪明的,可是到了这时候她也知道的严重性了,她跪在威远侯的面前,抱着威远侯的大腿一个劲的直哭:“父亲,您可不能信了这恶人的话啊,你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母亲这些年,行规蹈矩不说,辛苦为您操持家务,从来不曾有过一份偏差,您自个儿说说,母亲对您,对威远侯府是不是鞠躬尽瘁啊!”
朱老爷听得许诺西这么一说,他也算是个长脑子的,回想叶氏这些年当家,对威远侯府那是尽心尽力,这倒是不争的事实啊。
邱如意最是会看人眼色,瞧着威远侯又像是给说动的样子,轻哼了一句:“不是说当年这叶氏是外室吗?这么贤良淑德做什么?就算是成了威远侯府的平妻,家里还有着身份高贵的正妻,要她这个平妻操什么心?我虽然不太懂这妻妾之道,可是却也听母亲讲过,这平妻也不过是帮正妻处理事物,怎么到了威远侯府就成了平妻掌管中观,还鞠躬尽瘁,真是让人好笑,知道的说是外室扶正,感恩戴德,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一开始就冲着这主持中观去的。”
邱如意人长的好,这说话声音清脆如珠玉,听着也让人舒服,众人听了她的话,都点头赞同起来,就是,你说你一个外室扶正的平妻这么贤良淑德做什么,贤良淑德那是正妻的事情,你将人家正妻的事情都做了,人家正妻做什么,还说自个儿不是冲着正妻的位置来的,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这个时候,威远侯心里已经有了判定,他瞧着叶氏那青紫如馒头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当初自个儿和长公主恩恩爱爱,儿子聪慧,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而他也因为长公主的原因,备受皇帝的宠爱,那时候,他走到哪里,谁不抬着,捧着,再回想现在的情景,这心里的怒气就拱了上来,都是这个心思不良的妇人给惹出来的。
亏他还信了她的话,说什么不求名分,不求富贵,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锦好此时忽然长叹了一声,对着邱如意道:“三妹,你怎么就信了甘心做平妻一说,我们都是女儿家,平心而论,若是让咱们给人做平妻,咱们哪里就甘心了,这平妻说起来好听,可是上头到底压着正妻,说白了,还不是个高等的妾室。”
她语气有些同情:“说起这个叶氏,也算是可怜的人,原本做个外室,这整日里提心吊胆,想来也就盼着能有个名分就好了,可是割肉之后,这妻位有望,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自然想的就多了,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个正大光明,自由自在。咱们都是女子,就少说两句吧!”
姚丽娟倒是真心实意,点头道:“是啊,都是女人,谁想被人压着一头,而且还要牵累儿女,低着正妻的子女一头。”
这母女三人的话落之后,威远侯心里的火就压不住了,他倒是想起来了,自从翰林这孩子回府之后,这叶氏没少在他耳边吹风,就怕自家的儿女将来吃亏受苦,这般说来,她们的话倒也没错。
谢明覃此时摇着扇子,站起身来,对长公主行了半礼:“姑母,侄儿先告辞了,赶着回去给父皇上折子,快点修改了律法,也早点让姑母为难。”
长公主听了,点头许了,还关怀备至的让他好走。
威远侯哪里肯让谢明覃离开,这么一离开,后果有多严重,他在朝堂中最是清楚不过,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先前,他还觉着叶氏是个贴心人,有心为她争上一争,又觉得长公主会顾念翰林这孩子,可是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他们一家子弄得妻离心,子离心的,都是这个搅事精在里面作怪。
于是,他一把拉住谢明覃的手,干笑道:“殿下,有话咱们好好说,您先别走啊!”
也不知道是威远侯的力气太大,还是谢明覃被他的诚意感动了,他居然就这样被威远侯拉住了脚步,满面为难地道:“可是天朝的律法的确和侯爷的家法相冲,总不能为难了姑母啊!侯爷也知道,咱们姑母,那是太后娘娘眼珠子般疼的,就是父皇,那也是从心里敬着的,又怎么舍得她为难啊!”
“殿下严重了……”威远侯说着,他一脚踢开许诺西:“你这孽子,还有脸替你的母亲求情,我常年在外忙碌,却不知道你母亲是这么个心思恶毒的,你也莫要替你母亲求情了,今儿个该怎么发落,自有长公主这个正妻做主,不过你放心好了,长公主向来贤良淑德,宽厚仁慈,自然不会像你的母亲,那般心思恶毒。”
锦好算是大开眼界了,居然又将皮球踢给了长公主了,还架着门槛呢!
第229章()
威远侯想明白了,怎么说长公主也是威远侯府的正妻,即使身份再贵重,那也是他的妻子,出嫁从夫,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他如此发话,长公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她总不会半点不顾他这个丈夫的脸面。
当年长公主可是最舍不得下他的脸子,处处以他为尊,就是这些年,他们如同陌生人一般处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为难过威远侯府的任何一人,想必今儿个也不会为难他的。
再说了,威远侯府将来是要交给翰林的,若是毁了威远侯的名声,对翰林又有什么好处。
他就不信长公主会非要落了威远侯府的脸面,至于这叶氏的错,他也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只是这平妻之位还是留着的好,一来叶家这些年蒸蒸日上,最好留着这层关系,二来,总要顾着几个孩子的颜面,最重要的是,叶氏一直以平妻主持中观,这京城哪家不知,若是失了平妻的位置,只怕众人都要笑掉了大牙。
长公主面色如常的把玩着手中的惊堂木,这次她没拍了,脸上的情绪更好了,还有什么比仇敌相互怨恨,狗咬狗的更让人痛快呢。
唉,可惜这里是公堂,没有茶,否则一边喝茶,一边看戏,才真过瘾呢。
许诺西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威远侯打,之前在威远侯府,她可是金尊玉贵的,别说打了,就是大声的话,威远侯都舍不得说一句,这笔帐自然又记到锦好的头上了,若不是她,今儿个她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呢?
虽然心中委屈的要死,不过还是抽抽噎噎,求着威远侯给她,给叶氏做主,威远侯被她缠得脑袋疼,之前都觉得这个女儿蕙质兰心,可是今儿个就跟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一样,忍不住又喝骂了两声:“你个孽女,不许替你母亲求情。”
说着,他用衣袖擦了擦脑袋,借着擦汗的样子,遮住自个儿的眼睛,对着许诺西眨了眨眼睛,递出个眼色,示意她去向长公主求情——真是笨蛋,这时候求他什么用,该求的人应该是长公主。
再怎么说,长公主是正妻,又是皇家贵女,是个要脸面的,只要西西跪求哭嚎一番,这事情也就能不了了之。
他在朝堂上混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