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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璟从柜子里拿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是装了药膏的青花瓷盒,另一样是一个暗红漆雕花木盒,颇为精致,被他庄而重之地端在怀里,让人揣测里面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送给你的。”宁璟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将木盒轻轻推到她面前,眼中有一种柔和的笑意,“此前你送我白釉鱼底吸杯,我很喜欢,礼尚往来。”
宋汐诧异,自己送他杯子,是因为他帮了自己的大忙,不但为自己解了毒,还帮助自己恢复了容颜。一对杯子,实在是一分薄礼,聊表敬意,何况,自己还占了一半去。他这回礼,实在是有些客气,但人家已经将礼物送到眼前,她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
宋汐缓缓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铺了一层黄绿色锦缎,上面静静地躺了一朵制成干花的白茶花,这茶花烘干的时候,保存得十分完整,连一片叶子都没掉,其开放之姿,栩栩如生,白花绿锦,居然有一种夏天的味道。
“这是……”宋汐诧异地看向宁璟,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她以为他会送个金疮药什么的,送朵干花算什么事?
宁璟深深地望着她,“它属于你。”
宋汐只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的言语,乃至于眼神,都太过隐晦。
她唯有收下这份礼物,客气地笑道:“茶花很美丽。”
“我也这么觉得。”宁璟笑。
宋汐只觉得他微笑的样子就好比一朵茶花慢慢绽放,美丽清雅,其实,这朵茶花,更加适合他……
半月后,厉淳出关,琼月已经离开盛京,前往青州截杀宋汐。
府里头,除却一干仆役,几个暗卫,就剩秦明,他专等着厉淳出关,好一起前往昭然。
听说厉淳出关,他立即赶了回来。
秦明发现,他的精神气比半月前好了不少,脸色红润,气息绵长,连步伐都轻盈稳健了许多,这是功力提升的外在表现。
厉淳容色淡淡,只眼底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厉阴郁,直叫普通人不敢直视。
但秦明不是普通人,除了这人发怒时,寻常倒是也敢看的,这人的容色即便迫人,也已然美丽非常。
厉淳先是问了琼月的情况,又问那人带来了没有。
那实在是个不起眼的人物,秦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半月前琼月似乎从胶州王府带了个人回来,被安置在西边儿的小院里。平时也没闹出什么动静,秦明几乎就要把这个人忘了,亏得厉淳提起。那人他偷偷瞧过一回,蛮普通的人物,真不知道,哪点让厉淳另眼相待。
秦明回了,厉淳抬脚便往外走,进了院子,就叫秦明在外面等。
那日被人打昏,小草再醒来时,就躺在这间屋子的床上。吃喝都有人送来,就是不得出这屋子,实为软禁。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他来,在惶恐中过了半月,除却送饭的人,也没有见着旁人,时间一长,小草的心,反倒是定下了。
都是自鬼门关里走过一回的人了,左右不过是一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陡然听见闷响,似有人开锁,还未到饭点,便显得异常,小草猛地站起身,惊疑地望着木门。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看清来人,小草不由得瞪大眼睛,是激动,更多的是惊喜,脱口而出道:“公子!”
站在面前的人,一身雪衣,容颜绝艳,堪比倾国之姿,桃花眼微微上挑,不媚而自带风情,可不就是他伺候了几个月的小公子!
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人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小公子纯良无害,羸弱可怜,这人面如寒霜,眼如冰刃,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草踏出的步子不由得收了回来,远远地看着厉淳,目光惊疑不定。
“怎么,怕了?”厉淳走到桌旁坐下,斜目看向小草,不怒自威。
小草在这样的目光中只觉得倍感压迫,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是淳儿小公子吗?”
“你觉得呢?”厉淳反问,唇角勾起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却只让人觉得冰冷。
小草缩了缩脖子,眼眸闪烁,低声道:“我不知道。”
他只能说,这个人的身体是淳儿的,但是内里完全变了,无论他说是,还是不是,都是错的,他只能说不知道。
厉淳凝眉看他,目光犀利,就在小草快扛不住的时候,厉淳却站了起来。
“倒也不是太笨,暂时留在本宫身边吧!”丢下一句,厉淳往外走去,留给他的,是一个冰凉孤绝的背影……
宋汐不知道,她自从离开青州,就被人盯梢上了。
因为秘密返京,不好带太多人手,她便只带了宋翎和五名侍卫。
另有几十名侍卫将在她们不久后出发,也避免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这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杀局。
七天后,宋汐一行人路过一个简易茶摊,以往这个时候,赶了半天的路,都要停下来喝杯水,这次也不例外。
下了马,一群人分两拨坐了,宋翎和宋汐一桌,那五个侍卫一桌。
彼时,正到中午,茶摊上就只有这两桌客人。
摊主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一旁帮衬,像是祖孙俩。
老头煮茶,小姑娘便端了茶水上来,先上侍卫那一桌,随后才到宋汐。
宋汐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小,不过十二三岁,长相不起眼,就是胆子太小了些,低着头,压根不敢看他们,放茶壶的手,还有些抖。
小姑娘放下茶壶就走,躲在那老汉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们,目露惊惧,又是不安。
宋汐看在眼里,接着低头的动作,悄声对宋翎道:“宋翎,这里不对劲。”
“是不对!”宋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四周,皱眉道:“附近没有埋伏。”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宋汐站起身来,忽然发现侍卫们已经喝光了一壶茶,此前赶了半天路,渴坏了。
宋汐眉头一紧,厉声命令道:“出发!”
众侍卫一愣,以往休息莫不要小半个时辰,如今为何这样匆忙,却还是遵循宋汐的命令,整装出发。
他们策马而去,那对祖孙俩,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炉子的后面,他们的脚边,有一张用过的黄纸,上面隐隐沾染了一些白色粉末……
直到跑出一炷香时间,宋汐也没见什么埋伏,那些喝了茶的侍卫似乎没什么异常,宋汐暗道,莫不是自己多心了?这么想着,忽见前方离地不远处的空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宋翎觉出不对,大喝一声,“小心!”
因为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来不及勒马,跑在前头的宋汐和宋翎,只得飞身一跃。
伴随着凄厉的马嘶之声,两匹马的前腿被齐齐割断,失去前腿的马栽倒在地,鲜血喷了一地。
只见原本空旷的地面,马匹的前方,有一条几近透明的钢丝,宋汐看见的,就是钢丝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线。这钢丝如今沾染了鲜血碎肉,看起来分外明显。
跑在后面的马也因此受了惊吓,扬蹄嘶鸣,乱跑乱跳,颇有些不受控制,侍卫们只得跟着跃下马来。
几乎在宋汐和宋翎飞离马背的瞬间,两张巨网当空照下。
这一阻一攻,直叫人猝不及防。
宋汐当即中招,被牢牢网住。还未落地,已有暗器从四面八方射来,长箭,菱形镖,密密麻麻如梭雨。
宋翎毕竟比她高出一个境界,闪身堪堪避过。
宋汐摔在了地上,手脚被缚,这箭淋镖雨,简直就是让人当活靶子打了!
蓦地,眼前多出一片黑衣,抬眼,是宋翎挺拔俊秀的背影。
手中一把冷白长剑,挥动迅速,那些飞箭暗器还未近他的身,已被他打落。
宋翎抽空用左手往后拍出一掌,将密网轰出了一个大洞,宋汐趁机钻了出来。
忽闻刀剑之声,回头就见跟来的五个侍卫正与几个黑衣蒙面人斗在一起。走不过急招就被人割破了喉咙,刺穿了胸腹。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死成一片。
宋汐不由得狠狠皱眉,非是这些侍卫武功不济,相反,他们的身手都很不错,不然,宋汐也不会挑出他们同行。
之所以这么快阵亡,是因为他们都无法使用内力,剑招都成了花架子,不死才怪。宋汐猜,定是在茶摊上喝的茶里被下了化功散一类,她和宋翎没喝,眼下都没事。
忽听宋翎道:“你先走!”
宋汐皱眉,“可是——”
“你受伤了!”宋翎瞥了一眼她按住腰间的手,正有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
这是方才被网住的时候,被暗器所伤,一枚菱形飞镖扎进了她的侧腹。
这时,暗器停了,周围一下子涌出一伙黑衣人,足有三五十个。
宋翎凝眉,神情严肃,“人太多,我怕护不住你,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回头解决了这些人,便去找你。”
宋汐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给他拖后腿,不再多说,只点了一下头。
那些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宋翎护着她往后撤,待打出一个破口,宋汐钻出,飞速往林子里跑去,回头看一眼,宋翎已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正在奋力厮杀。
宋汐跑了不久,身后就有人追来,所幸她轻功绝佳,那些人一时半会儿跟不上。
但是,腰部的伤处隐隐作痛,流血不止,地上落下点点血迹,就算自己一时甩脱了他们,根据这些血迹,也很快能找到她。
而她,随着血液的流失,速度会越来越慢,届时,体力难支。
想到此,宋汐不得不停下来,撕裂衣摆,胡乱将伤口缠住,如此当然不能止血,只是为了吸收血液,免得滴到地上,被敌人扑捉到踪迹。
包扎好伤口,宋汐拐了个方向,一咬牙,又将速度提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