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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汐本是直奔盛京,却在祁门关偶遇刘景儒。
当时,刘景儒提着药包走在街上,无意间抬头,却见宋汐骑马飞驰而过。认出她来,他震惊之余,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从追起。
也亏得宋汐耳力过人,否则,已骑行百米,未必能在萧条的大街上听见他的声音。
宋汐急忙勒停马匹,掉转马头朝刘景儒走来。
刘景儒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吐了一口气。
宋汐下了马,看了看刘景儒,几分诧异,积分愉悦道:“景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自从她将刘景儒引去天照阁见阿轸,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再次见面,竟是在远离青州千里的地方,着实让她吃惊。
刘景儒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望着宋汐,幽幽地叹了口气,“阿轸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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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约的民宅里,一个青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边脸上带着银质面具,另一边完好的脸,漂亮却也苍白,连着唇色也是干的起皮,让人看了莫名有些心疼。
一贯细心的刘景儒自然是发现了,赶忙放下药包,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用棉布润了润阿轸干燥的嘴唇,紧接着又扶起阿轸给他喂了一些水。
阿轸尚在昏迷,喂水很困难,但刘景儒喂得很慢,很耐心。
宋汐看他动作娴熟,像是做惯了,不由得有些感慨,来到床边,帮忙扶着阿轸,方便他喂水,低声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景儒抬起头,幽幽地望住宋汐,那眼神,让她感觉,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最终,却只是轻描淡写道:“他一听说宸王出征盛京,便跟着一起去了,我拦不住,担心他报仇心切,不顾自身安危,便也跟了去。他晓得要拿下风曜,必得借助宸王之力,只有宸王攻下盛京,他才有机会手韧仇敌。祁门关一役,是最关键的一场战,他简直就是在拼命,最终,祁门关是攻下了,他也变成这样了。”
宋汐觉得很愧疚,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以来,她辗转于风宸与安笙之间,几乎忘了这么一个可怜人。
她忍不住握住阿轸露在被子外面略显冰凉的手,“他这样多久了,凭你的医术也医不好他吗?”
刘景儒叹了口气道:“他伤的很重,医是医得好的,只是要花不少时间,可能还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宋汐沉默半响,视线落到他带着面具的半张脸,忍不住问道:“他的脸还没好吗?我当初替他求了药。”
刘景儒幽幽道:“有一定效果,看着倒是没有以前那般骇人了,却避免不了留下明显的疤痕。在他看来,这张脸依然不能见人。”
宋汐动了动手指,很想去看看他的脸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最终还是没有动。他不想让她看见她的模样,她就不看,也算是一种尊重。
刘景儒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你在这里陪陪他吧,我去熬药。”
宋汐不好推辞,主要是刘景儒看她的眼神,不容拒绝。
好似阿轸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造成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事到如今,她不能抛下阿轸赶往盛京了,心上过不去,至少也得等他伤势好转了。
刘景儒出去之后,屋里就剩两个人了,宋汐坐在床边,伸手替他理了鬓角的头发,握住他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的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却不能当面对他说,如今,他昏迷着,她倒是能说出口了,“阿轸,我不想让你为我这么拼死拼活,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过着普通的生活,平平安安,最好找一个喜欢的人,过简单的日子。风青岚不是你的良人,我也不是你的良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给不了你想要的。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放下呢?”
话音方落,宋汐便感觉到阿轸的手指动了一动。
宋汐猛地抬头,就见阿轸睫毛一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宋汐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慌张,很快反应过来,扯了个笑道:“阿轸,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来。”阿轸敛下眉目,淡淡地说道,他似乎很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眸却有一种奇异的闪亮。
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安静得有些诡异了,宋汐觉得怪怪的,主动打破沉默道:“景儒去替你熬药了,我去看看他好了没有。”
说罢,起身便走了出去。
阿轸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靠在床沿,轻闭上双目,浅浅养神。
不一会儿,刘景儒端着药碗进来了,见阿轸醒来,一点也不吃惊,只关切问道:“伤口可有难受?”
阿轸摇了摇头,接过黑乎乎的药汁,眼也不眨地一口喝干了,将药碗递给刘景儒,眼珠子忍不住往外转,话语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呢?”
“她说你刚醒来,需要补身子,去集市买东西去了。”他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安抚小孩子一样地安抚他,充满了耐心温柔,“放心吧,她不会不回来的,你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我也会帮助你,多留她几天的。”
闻言,阿轸猛的抬头,吃惊地望着他。
他心里面的事情,他从未对他袒露,而此刻他却话中有话,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你要好好养伤,不得任性。”刘景儒话锋一转,严肃地开口。
阿轸垂下眼眸,用手指拨了一下被角,不满地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有分寸的。”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即便是不满,也能和刘景儒心平气和地交谈。
“你就是小孩性子!”刘景儒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不是小儿心性,何以为了替一个死去的人报仇,抛弃了自己整个人生。
不晓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道理。
阿轸皱了皱眉,刘景儒在他发飙前及时抽身,“我先去生火做饭,等她回来了,她说要亲手给你做个菜呢!”
阿轸先是一愣,随即柔柔地笑了,有些地笑皆非的模样,“她会做饭么,我从没看过她下厨,她很懒,你别让她烧了厨房。”话虽如此,他却仍是有些期待的模样,虽在病态,喜悦的心情却让他有点神采飞扬的感觉。
刘景儒看着这样的阿轸,也忍不住笑了,正待走出,冷不防被阿轸叫住,“景儒!”
刘景儒回头,就见阿轸摸着自己带着面具的半张脸,那冰冷的质感似乎将他的容颜也一并地冻住了,让他的面色呈现出一种灰白脆弱的颜色,他近乎紧张又惶恐地问道:“她有没有看我的脸。”
他的药再用完之前,伤口就不再变化,如今的状态已是能恢复的极限。
依然很丑,两边脸颊就好像长自两个不同的人,一种着不出的违和感,让他连照镜子都没有勇气。
刘景儒顿了一下,坚定地开口,“没有。”
阿轸蹙眉看了他一阵,似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总是让人无奈又忧伤。
半响,他收回目光,舒展眉头,轻轻地笑了,“好啦,你去忙吧,我再歇一会儿,等下她回来了才有精神。”
“嗯!”刘景儒低低地应了一声,临走前又有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他两眼,可阿轸早已背过身躺下。
阿轸的心思总是很难猜,亦如自卑又遭受重创的人,内心总是很敏感。
宋汐的厨艺真的很一般,她可以做简单的野外生存食物,却烹不来复杂的美味佳肴。在小厨房好一番折腾,最后也只是在刘景儒的指导下熬了一锅鸡汤而已。
宋汐觉得如若不是自己插手,这锅鸡汤的卖相和口感应当会更好。
但是阿轸却很高兴,他本来坚持要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但他的身体最好不要轻易挪动。刘景儒说了他不听,可宋汐一说他就听了。
对此,宋汐心里只觉得怪怪的,却没有深思。
最终是由宋汐喂阿轸进食,宋汐本想让刘景儒代劳,可对方已经先吃上了,还说她是姑娘家比较细心。
这话让宋汐心里怪怪的,刘景儒是个男人,但能抵十个女人,宋汐是个女人,但能抵十个男人。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拒绝,因为阿轸的眼神似乎含着某种渴望,他巴巴地看着她说“饿”,就像一只嗷嗷待辅的小兽,让她内心充满了怜惜。
吃过饭,宋汐陪着阿轸说了一会儿话,几乎她说什么,他都有说有笑的
等阿轸睡下,宋汐从屋子里走出来,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再遇以来,阿轸给她的感觉是桀骜不驯,一意孤行,固执起来。简直跟个极端分子没什么两样,旁人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说句不客气的,就他那样的脾气,除了刘景儒,还真没什么人能忍受得了。
可如今在她面前温顺乖巧的小绵羊是谁呀!
简直让她以为见到了过去的阿轸。
只有在他敬爱的公主面前,他还会收起他的爪牙,惟命是从。
其实,宋汐心中已有些猜测,但对方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也便当作没发现。
当务之急,是解决风陵内乱。
等一起尘埃落定,她必要给他一个解释。
宋汐在祁门关滞留了好几日,直到阿轸能下床行走,她才告辞。
阿轸并未挽留,神色间却有着止不住地沮丧和不舍。
宋汐也只能装作没看到,安抚他几句,便向盛京出发了。
宋汐出祁门关不久,便在黄沙大道上被一女子拦住了去路。
此女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披头散发,乍一看上去,似乎跟普通的农妇没什么两样。
但宋汐注意到,她即便慌里慌张,也颇有仪态,其双手光滑细腻,分明不常做粗活,那张脸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