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宸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谁叫我晚来一步,是我硬要插入他们中间,本就是我的不是,更没理由挑三拣四。你不了解淳儿,他是个纯真美好的人,在容貌上,甚至胜我一筹,他配得起汐的。”
其实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他从未将淳儿当做对手。两人从智力水平,思想层面上,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就好比,你不会介意你的妻子养一只宠物,看着他们亲近,会有一点点吃醋,但是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宋汐。她强大的内心,势必需要一个与她同样强大的人才能与之交心,达到灵魂的共鸣。这个人,不可能是淳儿,所以他注定只能成为她的附庸,而难以成为真正的爱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风宸有把握能取代这个位置。
宁璟惊讶,颇有些不可思议道:“比你还美?”
他自己也走过很多地方,见过美人,无人能与风宸比肩,比他还美的人,他真的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
风宸点头,眼中没有嫉妒,有的只是宽容肯定,“他的容颜,即便在三国之中,也是首屈一指。”
宁璟狐疑,“他可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风宸摇头,“不知,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即便再棘手的人物,我也容得下。”
宁璟叹气,“你这大度的,真叫我自愧不如。”若是他,万不能忍受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若对方实在要脚踏两条船,他宁愿放弃这份不完整的爱情。
风宸无奈地叹了口气,“非我想如此,而是爱莫能弃。只是我能接受,就不知那孩子能不能接受,那孩子一根筋。”
宁璟道:“你此番要是寻回了他,对他,也是大恩一件,回头细细跟他解释,善待于他,他定会谅解你的。”
“但愿如此!”
对于淳儿,他是存了一分愧疚,却无可奈何。故而,他日后会好好待他,像亲弟弟一般地疼宠。争风吃醋,他也绝对不会做。淳儿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该让的时候,他会让的……
宋汐走了十天,这十天,宋汐真的很用心地找了。先是在黑云寨找,黑云寨不久前遭遇了一场大火,如今正在灾后重建。
虽然此时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但要拿下黑云寨,免不了费一番功夫。宋汐没那个时间,便差池一活捉了黑云寨的霍三。之所以选择霍三不是曹松,是因为此人不比曹松花花肠子,没什么心眼儿,比较好对付。
霍三还以为她是来报仇的,被她的阵仗唬住了,以为自己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但是宋汐说,她只是来找人的,只要他回答她几个问题,就放过他。
霍三将信将疑,无奈双方力量悬殊,他别无选择。
事后,宋汐果然放了霍三,这些家伙,有的是机会收拾。
黑云寨并未有人捉到过淳儿,宋汐便分散人马在函谷关附近找,同时让苏澈从青州大营调了几百名士兵,一起寻找淳儿的下落。
直到将函谷关附近的城镇,村落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淳儿的下落,宋汐才死心了。再往外走,四通八达,没个定向,无数的城镇村落,根本无从找起。风宸又不是皇帝,无法颁布全国讣告,这便成了一个死局。
找得到是运气,找不到是应当。
失去淳儿,对她来说,是一项打击。
她不敢想,以他的容貌,流落在外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不谙世事,又没有一技之长,没人会甘心将这样的美人供起来,而什么都不做,她也不能。他若是一个丑八怪,就算再忠心,她也未必就能跟他在一起。是他的容貌结合他的痴情,这才让自己难以割舍。
但真心只有一份,他给了她,跟她在一起,他是幸福快乐的,换做别人,所有的亲近都只能是屈辱的猥亵。他是这样倔强,那样的日子怎么熬得过。
苏澈也被折腾的狠了,进了城,就回府休息去了。
宋汐和池一驱马慢慢地往回走,回的时候,远没有去的时候那般地效率急切,心情也是极其低落的。
她太累了,一脸风霜,眼中全是血丝,青色的衣服也变得灰扑扑的,磨破的鞋子上布满尘土,这十天,她既没换过一身衣,也没洗过一个澡。
为了找到淳儿,她可是不管不顾了。
失去淳儿,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到了府门前,宋汐生生勒停了马,门口挂着两盏大白灯笼,上面明晃晃的地写了个“奠”,门口的两个守卫也披麻戴孝。
宋汐颓丧的精神像是一下子被刺激活了,却是脸色发白,神色焦虑,她几乎是狼狈地跳下马匹,奔到守卫跟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谁死了!”
池一缓缓跟在她身后,往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守卫面露悲戚,“公子进去一看便知。”
宋汐连走带跑,直奔内院。
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待客大厅早就被灵堂所取代,入目处,不是黑就是白,这白,又尤其的多,白花花地晃眼睛。也许是太累了,宋汐竟不能从一堆白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元素。
棺材呢?灵牌呢,还有,谁是守灵的家属?
她无力分辨,只觉得晕眩,又觉得难过,为生死不明的淳儿,为这场莫名其妙的葬礼。她都不知道死了谁,但是她就是难过。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司仪悲怆的招魂音传来,这声音时远时近,却将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里,宋汐似乎清醒了一些,再看灵堂,很多东西便清晰了起来。
她先是看清了跪在灵堂前的风宸,一身素白,面带沧桑,微弓着背,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丢着纸钱。
他没事,宋汐大松口气,目光落到了厅中央的牌位上,看清上面的字,如遭雷击。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先姐风青岚生西之莲位”
这算什么?她人还在这里,却目睹了自己的葬礼,活人的葬礼!
很明显,这场葬礼的主事是风宸,他跪在最紧要的位置,做着最紧要的事情。
这个葬礼是清冷的,几乎没有宾客,但是宸王府的所有下人都严正以待,却又显得这葬礼无比庄严肃穆。
宋汐不由得再次看向风宸,他跪在原地,侧影阑珊,却又无比坚定,似乎天翻地覆,物换星移,也撼动不了他守灵的决心。
这时,司仪高高唱起,“上──香”
两个侍从上前,帮助他起身,跪在灵前。
宋汐忍不住上前,没有人拦她,甚至是注意她,她轻而易举地走到身侧,隔着几步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烟雾弥漫中,他神情肃穆庄严,一滴眼泪都没掉。
但当司仪唱“拜──”时,他深深跪下,眼泪瞬间决堤。
拜完之后,又有人将他扶起,走向院中,从头到尾,他目不斜视,似是没有发现她。
宋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却也忍不住跟着他,一种名为酸胀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开去。
院中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道场,有道士穿了铜钱在开坛做法。
有人在大门口撑了一把伞,一些香烛连着大门,不知道是想将什么东西引进来,还是引出去。
风宸跪在道场中央,手中拿着一踏用朱砂写的符纸,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烧着,面前的火盆已经堆了一半灰烬,顶端的亮黄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他流过眼泪的脸,还没干涸,显得他的神情异常灰败黯然。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空气显得分外湿润。
宋汐站在院子的一角,脸颊被细雨打湿,却跟没感觉到似地。
忽然,头顶一暗,落到身上的雨丝便消失了,身畔响起一个陌生清润的嗓音,带着一抹深深地叹息,“那人死的时候,他被软禁在府里,连柱香,都没机会上,这一直是他的遗憾。且听说,枉死的人魂魄会一直滞留在枉死之地,找不到归去的路,不得解脱。他便请人开坛做法,势要将那人的魂召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宋汐呓语般的开口,“他不是傻,是痴!”
她看着风宸,跪在一丝一缕的水烟之中,好似被蒙了一层纱,朦胧,清婉、迷离,眼神如天地山川一样地幽深。
有的人,即便痴,也痴得美。
眼见他的头发都湿了,宋汐这才恍然,想走上前,却被人一把钳住手臂,仍旧是那个清润叹息的嗓音,“你让他去吧,这是他的心愿。”
宋汐咬了咬牙,终究作罢,却是从伞下走了出来,陪着他一起淋雨。
对不起,宸宸,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他跪在那一头,她站在这一头。
朦胧的雨,像是将两人拉的很近,又像是很远,短短的几步,她看着心酸,就是踏不过去。败在面前的是一种选择,可她还没做好准备承担选择的后果。
身边的青年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她甚至连他是谁,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她的一颗心,都牵挂在风宸身上。
好不容易,道士做完了法,她看他浑身湿透,脸色已十分不好。身边有侍从去扶他,她暗自松了口气。想着这下该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了吧!
熟料,两个侍从竟然抬来一张椅子,下面接了两根粗长的杠子,顶上却无任何遮挡,风宸被扶着坐了上去。两个侍从抬着他,从后门出去了。
这是要去哪里?宋汐皱着眉头,想也不想地就跟上去了。
那两个侍从一路将他抬出了城,来到城外的一座山山脚下,粗糙的石阶从山脚延展而上,没有尽头一般。
宋汐还想再跟,身边却有人说道:“宋公子,你回去吧!”
听得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