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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促使了他的改变?
那个宋汐?
他看他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同,即便是笑容,对着她也与旁人不同,温和,又似柔情?
这个想法让他陡然一惊,却不敢在深思了。
有的事,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至少,现在的风宸过的很好,比他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好,容光焕发,风采怡人,仿若厄运和郁结从未降临过他的身。
此刻,他端坐在书桌后,处理着苏澈捡出来的较为重要的大事,神情专注而认真,他会是个好领袖,这便足够了。
这时,池一匆匆进来,对风宸禀道:“主子,有淳儿公子的消息了!”
闻言,风宸从书案后抬起头来,神情略微凝重,带着一种复杂的欣喜,“说!”
“探子来消息说,淳儿公子在润城出现过,其后便不知所踪。”
闻言,风宸皱眉,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消息,结果又是不知所踪,“他情况如何?”
“不是太好。”池一一顿,缓缓道来,“据说小公子与一中年富商在一起,那人行事低调,我们无法探知其身份,只是其身边带了十数护卫,身手不凡,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能豢养得起的。且他们吃穿用度十分讲究,出手阔绰,依属下看,那人不是普通富商,至少也是一方权贵。”
“既是权贵,又有何不妥?”
池一迟疑道:“因为,小公子跳楼了!”
闻言,风宸手中的笔倏然折断,他一甩朱笔,看着池一,深深蹙起眉头,语气陡然凝重,“怎么回事?”
“小城里头一次见到公子那般地漂亮人,又是跳楼这样的稀罕事,此事在润城闹得还挺大。润城的百姓都说那小公子不堪受辱,这才寻了短见,就不知是被那富商的男宠欺凌,还是被富商凌辱了。” 风宸遂沉默了,也许两种都有。
他不知道,淳儿离开他们之后,吃了这么多苦,跳楼啊,光听着就让人寒心。他还记得,那少年总是喜欢笑的明媚开朗,天真无邪,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去寻短见。池一见他面色阴沉,赶紧捡了些好话说,“幸而那富商赶紧请了大夫,小公子没有性命之虞。”
风宸却没有丝毫高兴,只是阴着脸道:“继续派人去找,务必在半月之内查到消息。”
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可还在受人欺凌?
池一走后,风宸便幽幽叹了口气,面露愁苦。
这样的消息,还不如没有消息,他又如何说给宋汐听?
不知道她知道淳儿受的这些苦,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自己抛下他?
一旁的尉迟狂歌见他这样忧虑,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找得何人,这般辛苦?”
一个貌美的宋汐还不够,这又多出一个貌美的少年,他怎么觉着越来越不对味儿?
风宸随口道:“不是帮我找,而是帮汐找。”
“哦?”尉迟狂歌松了口气,却更好奇了,“能否给我看看?”
因着风宸和宋翎都如此紧张宋汐,他对那人,也越发好奇起来。
风宸从案旁的画篓里抽出一卷画纸,扔给尉迟狂歌。
尉迟狂歌展开一看,大吃一惊,“这,这个人,我见过!”
这是一张半身像,画上少年,生的绝色之姿,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笑得明艳动人,可不就是那日里在王府里被墨烟折磨的“小可怜”?
风宸惊得险些扔了手中书卷,急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他?”生怕了尉迟狂歌看花了眼,让他白欢喜一场。
风宸这双秀丽的眼眸,认真起来,真是目光如炬,尉迟狂歌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不由得低下头又仔细审视了画像,颇为肯定地说道:“看,看清楚了,这张脸生的如此美丽,便是放眼天下,也是没有几个的,让人一见难忘。”
还有句话,他没说,他从头到尾目睹了那场施暴,还成了“帮凶”,回头那少年又巴巴地向他求助,这印象怎不深刻。
风宸眼中一喜,死死盯住尉迟狂歌,“他在那里?”
“在,在京城胶州王府。”
“七叔府中?”风宸皱眉,脸色就不大好。“是,是啊!”尉迟狂歌干巴巴地回答。
风宸立即唤来池一,叫他去寻宋汐,待池一走后,风宸又问尉迟狂歌道:“他当时的情况如何?”
心中着实有些忐忑难安。
他那个叔叔是风陵最出名的断袖,当初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自己,还当成梨园戏子调戏了,也是他从他的服侍推测出他定然是刚回京的七叔,这才没与之计较,虽如此,也懒得搭理他。作为一个王爷,还是长辈,胶州王之举,未免太过轻浮放浪。
就是因为初次印象不佳,导致他对这位叔叔一直不太亲近。更因为每次见面,胶州王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难言眸中的热切。即便他明面上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却不知私下里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样。如此,才让风宸生厌。那时,他才十四五岁,也不怎么藏得住心事,每次见胶州王,面色都有些冷。
如今,淳儿落到他手中,其处境可想而知。
幸而,他听说,胶州王喜欢你情我愿,不轻易勉强他人,这是胶州王唯一的操守。希望,这一次,他也能秉持一贯的原则。
若淳儿真的被玷污了,风宸也难辞其咎,更不知如何向宋汐交代。她会不会因愧疚疏远自己,将自己视作心中的一根刺。一想到此,风宸便坐立难安。
尉迟狂歌掂量着措辞,“胶州王对他还是可以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舍得勉强他。只是他身边有个叫墨烟的男宠,不是个省油的灯,拈酸吃醋,没少折腾那少年。”
风宸脸色一变,“怎么折腾?”
“就,就是吃了一些皮肉苦……”尉迟狂歌在心里狂汗,千万别再问了,要是知道自己坐视他受苦,风宸会不会拿刀看了自己啊!
看风宸这脸色,真是吓人!
尉迟狂歌现在也很后悔,早知道,这少年是风宸他们要找的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啊!如今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怪难受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风宸最终还是找到了关键处,“你怎会在胶州王府?”
尉迟狂歌一脸灰败,结结巴巴地开口,“还不是被阮星儿那女人给逼的。”
“阮星儿?可是青州第一富户阮家的大小姐?”
“除了她,还有谁!”尉迟狂歌一拍桌子,整一个愤青模样,“定是她教唆软老爷来我家逼婚,我爹逼我娶她,我不愿意,我爹就请了阮家父女俩过来,整个那个三月之约。说是三个月内,只要阮星儿找到我,我就必须娶她,找不到,婚事自可作罢。
你知道阮星儿那女人就是犟脾气,我们又是指腹为婚,这都嚷着多少年要嫁给我了,唯一的机会岂会错过。她武功不济,轻功却极好,真怀疑她当初去学这门功夫,就是为了逮我来的。偏生她还有些小聪明,旁门左道懂得不少,这两个月,我躲的很辛苦,好几次都差点儿给她追到了,险些把我吓出病来。
这不,我前脚刚到京城,她后脚就追来了,我实在是跑的累,更怕这么随意走动给她撞见,便想着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适才胶州王府招募家丁,我就去了,胶州王常年不在府中,府里管制也不是很严,这阵子他正好回来,因着人手不够,也不会戒备森严到哪里去。我一个人,正好来去自如,便在那里躲了几日。”
见风宸脸色阴沉不定的,尉迟狂歌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是这期间,我见了那少年一面,只当他是胶州王新看上的男宠,风宸,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知道了,我就是拼着被阮星儿找到的危险,我也会把他的,你要是怪我,你就叫池一把我揍一顿吧,我不会还手的。”
其实,他当时对那少年也起了一分恻隐之心,只是比起一个陌生人,还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比较要紧。毕竟,阮星儿那女人的追踪能力太恐怖了,简直比狗鼻子还灵,他真是不敢冒险。这不,才过了两日,那人便追来了,当时他拎包就跑了,慌得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他说的可怜,风宸却叹了口气,“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你能带来他的消息,已是万幸。你来的时候,那人可还好?”
我愁的是,如何向那人交代。
“只受了些皮肉伤,我还给他留了伤药,人还算好的。”
风宸脸色一缓,“那就好。”顿了顿,似想到什么,疑惑道:“我见阮星儿不错,与你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更难得的是,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这么不愿意娶她?”
尉迟狂歌一脸排斥,“她人啰嗦,又管的宽,心眼儿还小,我才不要娶这样的老婆,大丈夫志在四海,我的梦想是做一名优秀的剑客,仗剑天涯,怎能拘泥于一小小女子。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娶一个不爱的女子,你说我的日子能幸福么!”
风宸叹了口气,“感情之事,确实不能勉强。”
这也是尉迟狂歌滞留宸王府的原因了,定然是在躲那阮星儿。
尉迟狂歌激动地一把握住他的手,“好兄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似想到什么,他颇为兴奋地开口,“我父一向欣赏你,崇敬你,你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你看,你能不能找个机会跟他说说,叫他别让我娶阮星儿了!”
风宸看他这样异想天开,忍不住笑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可是为难我了。”
“唉!”尉迟狂歌只得作罢。
……
彼时,宋汐正在宁璟的住处,携了宋翎一起。
一来她要让宁璟为自己施针,二来,也让宁璟给宋翎看看他损伤的筋骨,还能不能补救回来。
彼时,宁璟正在打扫屋子,家具包括地板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见有客人来,忙起身相迎。
他自己爱喝茶,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