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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数月之后，吴言的身价陡然从一两银子涨到一两黄金，在南馆已经算是红牌高价，指名他客人排到百名之多。
究其原因，大都三缄其口。
佛曰：“不可说。”
“你知道吗？”
宋明曦的怀疑挂在脸上，李群又不好男色，更少有去南馆，他怎么会清楚？
李群翘起二郎腿，洋洋自得得很——他是不好男色，可他有好男色的朋友。这人还恰好就是吴言的入幕之宾，冲着和李群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他把吴言身价一夜暴涨的秘密抖落给他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就一点，那吴言床/技了得，让人恨不得化在他身上。”
最后一句，是李群照搬朋友的话。
“所以你千万不要小看房/中/术哦，我自己都买了很多书来研究呢。不是我泼你冷水，微澜先生的春/宫/图是极品不假，但光凭图画你能参详的东西有限。不如我们再去趟南馆，买些吴言的书如何？”
“吴言还把那些东西写成了书？”
宋明曦惊愕不已。
“嘿，少见多怪了吧？”
李群取笑道，
“人家写了好几本呢，文笔优美，叙述流畅，通俗易懂，卖得可好了，没点儿门道你有银子都买不到！”
言下之意，他颇有些“门道”。
最后两人当然又一起去了南馆，宋明曦还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卖吴言书的铺子就在微澜书局的对面，却是没有名字的，只有满屋子吴言的著作昭示着这是一家书屋。
宋明曦依然每种都买了一本，老着脸偷偷翻看时，发现书里还配了插图，画风秀美细腻，竟是微澜先生的手笔。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过，与他何干？
宋明曦合上书，无声地弯弯嘴角，结好钱，出门叫上正在逛香粉铺子的李群一起走了。
这回他们逛得有点晚，走出巷口天都暗了，李群要赶着回去吃他三个爱妾精心准备的晚饭，宋明曦也答应了宋夫人晚间陪她一起用饭，于是两人就在不远处分手了。
宋明曦坐得马车回家，刚好赶上晚饭。
宋老夫人已经坐在上位等他开饭，卓青坐在她的右手方，原本笑着同宋老夫人说话，一看见他走进来，声音就变小了，神态也局促不安起来。
宋明曦赌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肩膀紧贴着卓青的肩膀，大腿摩擦着卓青的大腿，稍稍一动，就像有火星要从两人相贴的部位迸出来。
卓青红着脸磕磕碰碰地吃了半碗饭。
夜里照常捧着书本在外间守夜。
长大了不少的小花揣着两只团团的前爪盘踞在书桌前打瞌睡。卓青伸手摸摸它的下巴，听到它发出满意的咕噜声，又忍不住揉揉它毛绒绒的脑袋，发了一会儿呆，才把眼睛转回书本上。
这些淮乐不在的日子，他都把以前学过的字词诗篇找出来温习。他是个刻苦努力的学生，每晚都看书习字到很晚。
今晚也不例外。
在里屋完全静下来以后，卓青终于放下半悬的心，全神贯注地提笔练字。
他的字写得并不算好，却像他的人一样，端端正正，工工整整的。
“嗯，‘一’字写得不错，‘大’字的这一捺就差了些力道……你看，应该要这样运笔……”
握笔的手忽然被握住，再被一股强硬的力道带动着，往下撇去。
“少、少爷？”
卓青在宋明曦怀中一震，显然是吓到了。
“你怎么还不睡？”
桌上的蜡烛已经少了一半有余，快近时了。
宋明曦放开手，拖根凳子坐到卓青斜对面，扬起手里没有封皮的书道，
“我睡不着，正好陪你一起看书。”
说完，也不等卓青反应，就自顾地翻开书看起来。
看了几行，抬眼发现卓青还盯着他，宋明曦转向他笑一笑，问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卓青慌忙回道，立刻埋下头把视线固定到面前的宣纸上，重新开始一笔一划地认真写字。
一时间，整间屋子安静得只能偶尔听见宋明曦翻过书页的声音。
受多年养成的习惯驱使，只要宋明曦在自己身边，卓青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看看他在做什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卓青手下的动作渐渐放慢了，眼角的余光偷偷落在宋明曦身上。
宋明曦的脸被晕黄的烛火映着，看起来莫名温暖，形状优美的眉轻轻蹙起，好像在书中遇见了难解的问题。
少爷在看什么呢？
卓青有些好奇，目光从宋明曦脸上移到他握着的书上。
只稍稍瞟了一眼，卓青的脸就涨得通红，手里的毛笔啪一声落到桌子上，把宋明曦都惊动了。
“阿青？”
宋明曦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目光在触及自己手里的书时迅速移开，他忽然明白了，大大方方地把书摊在桌子上，对卓青道，
“阿青，我们一起看吧。”
第44章 诱导（）
阿青，我们一起看吧。
宋明曦的话像夕阳之下，静谧山林里陡然响起的钟声，在卓青瞬间空白的脑袋里来回撞击。
阿青，我们一起看吧。
我们一起……
“不要！”
卓青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太过惊慌，脚底一滑，又狼狈地跌回去，半挂在椅背上。
宋明曦忍俊不禁，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个沉稳可靠的男人慌张成这副样子。
他顿时起了坏心，摆出少爷的姿态命令道，
“桌青，过来。”
宋明曦朝自己的大腿上拍一拍，卓青要过来的地方，他都体贴地为他准备好了。
“少爷……”
卓青无可奈何地看向他，虽然屋子里没有别人，但这样做……实在有伤风化……
“我们……我们去里面吧？”
话一出口，卓青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宋明曦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像极了狐狸撞见野兔的惊喜神情。
现在他就是那只把自己往狐狸嘴巴里送的笨兔子。
“阿青，你想要我？”
宋明曦故意曲解卓青的意思。
“不、不是的！少爷……我的意思是……在这里不合适，我们……我们还是去床……”
卓青发现自己越描愈黑，听起来就像在主动像少爷求/欢一样……他及时消了音，神情忐忑地移开眼睛。
“呵呵……”
宋明曦发出愉悦的笑声，卓青真是太可爱了，他好想狠狠“欺负”他。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到书里描述的慢慢诱/导“猎物”，将其收入囊中的妙法，宋明曦决定今晚先委屈一下自己。
“阿青，过来这里，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看会儿书。”
宋明曦言辞恳切地保证。
尽管卓青不太相信，不过他是不会拒绝自家少爷的。
于是垂着眼，红着脸，蜗牛一样挪到宋明曦面前。
“自己坐上来，”
宋明曦抬手捏捏卓青的下巴，
“算是你刚才拒绝我的惩罚。”
“……”
卓青耐着蔓延到手心的热度，小心又拘谨地坐到宋明曦左腿的边缘上。
实在……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缩着手脚，弯着腰，恨不得把自己卷成桌上的小花那么大点儿。
“卓大哥……你真听话。”
宋明曦附在他耳边低语。
一声沉缓的“卓大哥”，差点让卓青把脑袋贴到胸口上。
宋明曦无声地笑了，手臂环过卓青的腰，把他压进自己的怀抱。
因为今晚有些热，宋明曦只穿了一件棉纱中衣，轻/薄的一层，卓青刚贴上去，就感到人/体/火热的温度。
他顿时僵住了。
一动也不敢动。
宋明曦却老神在在地拿起被他倒扣在桌上的书，唤卓青一起看。
卓青哪里肯看？两只眼睛垂得低低的，手指紧紧拽着衣摆，一心期盼宋明曦快点看完。
“阿青。”
不知熬了多久，宋明曦总算开口叫他了。
“少、少爷，你要睡觉了吗？”
卓青抬起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
宋明曦摇头，手指点着书上的某一页，皱眉道，
“我对这个地方不是很了解，阿青，你帮我看看好吗？”
宋明曦在卓青眼里向来是无所无知，无所不晓的。
他接送宋明曦上书院那会儿，就常听见对学生出了名严厉苛刻的夫子当众夸赞他。在得知少爷无心仕途的时候，那夫子还失望得直叹气。
这样满腹诗书的少爷，也会有不懂的东西吗？还要向自己请教？
卓青既不相信，又很好奇，完全忘了宋明曦手里的书是什么书了，当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
卓青的视线刚落到上面，就吓得转过了脸，两颊羞得通红。
少爷……少爷真是……太不知羞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被宋明曦指着的书页上，有一幅精美的插图。
图上两个年轻男子抱坐在一棵开满了花的桃树下，与宋明曦和卓青现在的姿势有点相似。不过那两个男子显然要亲密得多，两人都是衣衫半褪的样子，长相明显清秀一些的男子两只手臂环着另一名男子的肩颈，对方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胸前红艳的一点玩/弄，而那名男子则低下头，将红得有些情/色的舌头探进抱着他的男子口中，勾出对方的舌头与他交/缠。
两人的唇舌间还勾绕着几条湿腻的银线……
“卓大哥，你怎么了？脸这么烫。”
宋明曦明知故问。
卓青现在已经视摊在他面前的书为洪水猛兽了，视线转遍屋里的每个角落，就是不肯落到上面。
“少爷，我没、没事……时候不早了，我服侍你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