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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不休过去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在院内寻了一处煎药。清晨的光束些许刺眼,手中的蒲扇漫不经心撩着。偶有扑腾的时候便揭开盖子搁在一旁,待到平复的时候再放回,如此往复。
“姐姐,换我来吧。”子寻缓步而来,笑容可掬抢过她手中蒲扇,蹲在一旁照看药罐。言语间不忘偏头看她,似是让她放心。
顾夕暖莞尔,绾过耳发时清眸半敛。
昨夜自医馆出来,子寻便在偏远处打点了一处宅子。城里出了命案,留在医馆并不太平。人又重伤昏迷中,经不得马车奔波,往成州并不可取。于是必要急救之后,便来了宅子处安顿换了一位大夫上门。
大夫敷了药,开完方子又多嘱咐了几句。顾夕暖隐隐听到肋骨断了四根,好在用手护着头,没有更多伤及等等。
顾夕暖在床沿边越坐越近,歪头斜脑看了一夜没有合眼。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容连旭不会有错,可眼前的人若真是容连旭,哪能这般落魄?即便在云渡山的时候,他也是淡定从容。
子寻亦是摇头,虽未见过也听人提及,苍月容连旭连徐运文都能杀,躺着的人却不懂半分武功,不会是同一人。顾夕暖自然信他。
先前的一幕若是演戏,也未免演得入木三分,容连旭也应当不会自降身份。可若不是容连旭,前两日洪村蛛丝马迹,昨日便在封城见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世上还真能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昏迷不醒,她没办法丢他在这里就走。顾夕暖缓缓起身,有子寻看着她去睡一会儿也好。“他若醒了,便来唤我。”
子寻点头,道了句放心。待她转过身,却撂下了蒲扇,眉间一蹙。顾夕暖待他全然没有戒心,不知是福是祸。
顾夕暖倒头便睡,以为困乏至此会一觉无梦,不想梦得比平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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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明四年十一月,北部的西秦国和巴尔国开战。不久之后西秦向苍月求援,来使便是容千槿。明帝朝廷议事,听闻容连旭欣然同意,便有了他率军前往西秦。
容千槿在苍月皇室不算外人,就连於真都叫她小婶婶。容千槿来了苍月,住得自然不是驿馆,而是荣王府。王府里里外外她都轻车熟路,上上下下对她敬她如主母。
顾夕暖觉得自己甚是煞风景,便趁着容千槿和容连旭还在路上,叫了苏哲平翻墙而出。
有了上一次逃跑失败经验,没有万全之策她不会轻易去触容连旭眉头。翻墙而出之后,又翻墙进了肖府,肖扬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千金,我不敢收留你。你赶紧走,我没见过你。”话音未落便把书房门一关,顺带连灯都灭了。顾夕暖瞠目结舌,苏哲平摇摇折扇笑不可抑。
顾夕暖狠狠剜他一眼,上前轻扣房门,“肖扬哥哥,我时常听子雯提起,你是苍月最优雅俊逸的男子。”
手势比好三二一,房门啪得一声从内打开。肖扬缓步而出,嘴角勾起一缕若有似乎的笑容,一副明显想知晓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哦,她何时与你说的?”为了不显突兀,还在前方带路,悠悠道了句,“跟我来。”
顾夕暖敛眸一笑,弯成了一道月牙,苏哲平差点没笑抽在一旁。顾夕暖狠掐他胳膊,所谓打蛇打七寸,对肖扬就要说陈子雯。然后陈子雯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喜欢听陈子雯说什么才重要。
可在诸如肖扬这般狐狸面前,顾夕暖这点小聪明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再加上苏哲平的骚包头脑也无济于事。肖扬想听的听完了,酒也灌得差不多了,遣了人去寻容连旭,还不忘把自己灌醉已示立场。
所以稍晚容连旭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此番光景。
苏哲平揣着个酒壶倚树而坐,月色之下仰头思忖。见到他来,也不甚关心,从树上一跃而下,抖抖衣袖便走。
肖扬已趴在茶几上睡得昏天黑地,一旁顾夕暖好不到哪里去。手撑着下巴,嘴里哼着不知何种调调的乐曲。
“为何在此喝酒?”容连旭俯身,眼眸微微带着笑意,点点柔意从眼眸流出。因着被人凌空抱起,顾夕暖微微睁眼,慵懒一瞥便又垂眸言道,“想起些事,就有些不开心。”
他似是一怔,并未有多的举动,下颚贴紧她的额头,轻柔道了声,“说来听听。”
本以为是容千槿的事,不想醉意之下却是几分懊恼好笑。
顾夕暖从这里的菜不合口味,还不如吃快餐舒服开始,醉晕晕地絮叨了一路。他忍俊不禁,若菜不习惯,我来给你做厨子如何?
娱乐设施落后,每天闲得发慌,连个电视和网络都没有。他唇满笑意,日后寻一世外桃源,我抚琴,你学吹笛可好?
我想回家。唯独这句言简意赅,他替她掖好被角。薄唇轻贴上她的额头,鼻息间皆是她诱人的发香。家在何处?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彼时顾夕暖悠悠睁眼,秋水潋滟下笑颜尽融。他略微失神,任她素手轻抚他的脸颊,剪影下怦然心动。兀觉一翻燥热,脸颊隐隐滚烫,双眸的灼热似是再难掩饰,“你无需介怀千槿,其实她”
她已是醉意上头,垂眸而寐。他只得敛了轻叹,伸手绾过她耳发,她舒服得蹭蹭。待得他起身,方才听她喃喃一语,“绝尘,我想回家”
容连旭骤然驻足,眸中的柔和呆滞在一处,倏忽间仅剩深邃幽黯。如同她先前鲜有的倾慕,此刻想来份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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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的时候已是晌午,梦做得太长,隐约有些恍惚。正好子寻来敲门,带了些吃食,正和她意。
子寻去了趟酒楼,趁着等饭菜的功夫听人谈及近来的一些大事。
譬如先太子李子易过世后没有再行册封,长风一直是四子夺嫡的乱局。前几日皇帝突然病重,各方势力皆不安稳,或有动乱。局势一触即发,百姓人人自危。其中,四皇子便唤做李瑾。
顾夕暖转眸,李瑾恐怕便是洛瑾了。皇帝病重,路上埋伏,死一人便是少一人,这皇位从来是垫着森森白骨上来的。李瑾的性格沉稳有余,魄力不减,更能沉得下心周游列国,拜会名人政要,绝对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
凡事皆是祸福相依,长风动乱倒是她去寻燕韩宝藏的最好时机。这天时委实来得出乎意料了些,此时若能以一方财富支持李瑾上位得他信任,倒是为日后嬴得一翻好棋。去玉伦山的事情,断然不能再拖了。
还有一件息息相关的大事,北部的苍月和巴尔开战了,率军的便是荣亲王。顾夕暖微楞,如此,眼前的这人还真不是容连旭?
子寻浅笑颔首,“人方才醒了,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顾夕暖举起筷煮,眉间似是轻松不少,“不急,先吃过饭再说。有没有问他是谁?”
趁着就饭的功夫,子寻娓娓道来。人家叫方同远,长风封城人士,正是在昨日投宿客栈的厨子。因为看不惯那几个富家走狗的恶性,冲动扮了回好人,结果落得此种下场。
顾夕暖咽了口饭,要英雄救美也要看看势力是吧,这npc
子寻继续言道,他也去客栈打听过了确有此人,只是客栈是断然不敢再用了。方同远早年丧妻,如今是孤家寡人,闹出了这档子事,客栈老板不追究,可估计在封城也待不下去了。
顾夕暖呛了口汤,她还果真坑人不浅。
“我们需快些去成州,但留他一人在封城委实不道义。若是他伤势可以上马车,便捎带他一程去成州,届时留些银两给他,便散了吧。子寻觉得可好?”顾夕暖停箸,长得太像容连旭,她看得心里发毛,早些分道扬镳的好。
子寻果然无甚异议,只随意应了声好。
君子远庖厨,顾夕暖不觉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一点,太晚了,没有审稿,先发了。
明日捉虫润色,嘻嘻。
许邵宜最近人气很高哦,难道是商人的逆袭?
第二十二章 新 贵 (上)()
―― 她一直觉得“落”字比“穿”字更能解释,为何徐运文会被自己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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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方同远,马车行驶得些许缓慢,亦少了颠簸。顾夕暖特意将车窗的帘栊束在一旁,夏日酷热,若不通风伤口难免发炎。
方同远躺在一旁入睡,顾夕暖倚在对面,屈膝而坐。手里是打发时间的闲书,两人也算互不叨扰。从小到大,她对纸质书籍的喜好远胜过电子制品。轻描淡写下的铅华洗尽,亦如扉页上的墨香,清新得好闻。
偶有回神,发现对面的人已醒,卧在一处安静得打量她。这样清澈干净的眼神,在容连旭身上不曾见到过,也或许是,很少见,她不曾留意。
顾夕暖微怔,除却细微的不同,眼下情形倒是和苍明四年颇为相似。也是容连旭受了伤,马车行不快。那时自己刚“落”到云渡山,她一直觉得“落”字比“穿”字更能解释徐运文的意外身亡。
是的,江湖传言并不属实。
其间种种,简而言之,长风国师,同时也是一代武林宗师徐运文,并非被容连旭手刃,而是被自己穿越之时阴差阳错砸死。虽然迄今想来仍觉几分匪夷所思,但老伯眼中的错愕,分明就是壮志未成身先死的不甘。
彼时三月,草长莺飞,一旁是倚树而坐的容连旭,他见到她却并无意外之色。反而眼眸之中的暖意,惬意如斯。
顾夕暖合上书籍,撇目一笑,“之前的事多谢你,眼下可有好些?”
方同远似乎也并不热忱,略微答了句,“公子不必言谢,平素看惯了他们欺善怕恶而是,换做别人也是如此。只是落得背井离乡,谈不上好与不好。”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