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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脱到了一半,他又推门而入,手中拎着两个水桶。顾夕暖微怔,便见他往浴桶处去,方才明白他的用意。有人该是怕自己着凉了,当下明眸一笑站在身后看他忙乎。
方同远便也回眸:“不知道自己湿透了,可是要我帮你?”
顾夕暖微楞,脸色稍红,方同远又拎了水桶出去。家里丫鬟家丁都不在,还好厨房里有先前烧好的热水,正好可用,便也将就着。来回几次,水位正好,方同远收手,水温合适。
顾夕暖觉得甚是别扭,皂裹在胸前一动不动。“又不是没见过,还楞着做什么?”便也不待她扭捏,直接将某人扒/光了扔进浴桶中。
顾夕暖好气又好笑,不过水中的暖意瞬间占据了脑海中不满之意。舒爽得潜入水中,待了好几秒才浮出来,刚才的寒气才似荡然无存。
方同远脸色舒缓些许,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看她。
顾夕暖泡在水中,思绪万千。她总有错觉他惧怕她着凉,不知为何。好像过去容连旭也是如此。难道她给人的印象就真的如此弱不经风?完全不像啊
再退一万步,即便着凉了也不过是服两剂药躺几天的事情吗?顾夕暖抬眸瞥他:“今日过年,你可是吃了火药?”要不为何先是不理,皆着又言辞不和善。
难得如此娇嗔,方同远不禁启颜,只消两根指头便抬起她下巴:“暖暖回来做什么?”
顾夕暖敛眸:“取伞的。”
方同远真心佩服,遂又薄唇轻抿道:“我给你拿。”
顾夕暖脸色骤变:“方同远你试试!”
他朗声大笑,顺势将她从浴桶中抱出:“嗯,试一试也好。”
怀中软/玉馨香,湿漉漉的发丝轻贴脸庞,曼妙的曲线毫无遮掩。沐后雪肌透着粉润,略有慌乱的双眸可剪秋水。甚是无辜,却份外撩拨:“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指腹在她脸颊摩挲,顺势而下,顾夕暖哑然失声。耳畔是他的略带喘息的声音:“唔,我是这个意思。”双唇温柔覆上,亲吻舔舐。唇间的暖意,随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
他的衣衫亦不知何时褪去,只余一室的香艳绮丽。
面皮是张婶早上擀好的,顾夕暖一边往肉馅里少许加水,一边搅动,遂后放入葱花,酱油、姜末和盐调味。方同远从旁看她,过去从未见她张罗过这些,动作还是生疏的,却怡然自得。
顾夕暖转眸看他一眼,又将馅儿放入饺子皮中捏好,有模有样。
方同远低眉浅笑,指尖轻扣杯沿:“先前可是特意赶回来陪我?”
“嗯。”她却没有留意,语气甚是平静温婉:“同远没有亲人在,三叔却有一大家子,少我一个也不缺。子寻他们去便是了,我在家陪你不更好?”
有意说的风轻云淡,是不想他介怀。她的声音好似涟漪一般,丝丝泅开在他耳畔。又如雪水化作蜜酿,甘甜流入心迹。她有心,他便足以。
他抬眸莞尔,窗外的雪似乎停歇了:“你没去,顾三爷可好交待?”
顾夕暖讪笑:“诚然这种事情,有家启在就好了。”她决计相信像邵家启这般,即便被她卖了,也定然可以三言两语便可解决。
唏嘘之时,他从身后将她置于怀中,下颚贴近她脸庞,拾起摊开的饺子皮不紧不慢捏了一个:“如何?”
顾夕暖甚是无语,会包饺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却乐在其中。
不多时分,隐约听到敲门声,想是邵家启和子寻回来了。方同远在切菜无暇顾及,顾夕暖便踱步去开门。
一袭蓝衣甚是耀眼,眉间的笑意更是几缕恣意,见到她便大喊一声:“好久不见,顾夕暖!”
顾夕暖哭笑不得:“苏大侠!大过年的时候,是来窜门的吗?”
明知道她打趣,苏哲平心情却好得很:“正巧路过成州,想起夕暖在这里便来看看。年关上客栈连口热汤都没有,夕暖这里应是好些的,不是?”
顾夕暖嫌弃一瞥:“成州也有杏云楼的”
苏哲平满头黑线,唯有干笑两声,顾夕暖看得甚为过瘾。苏哲平想了半晌,终是找到了借口:“我没盘差了,杏云楼不肯收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前来过年的人越来越多。。东西都不够吃了。。
第四十九章 年关(下)()
第四十九章年关 (下)
顾夕暖佯装讶异:“报上苏大侠的名号;还有花楼会不赊你的账?”只怕还会多留他小赘日才是。
苏哲平睥睨一眼;不满道:“喂k夕暖;你怎么如此小气!”这番介于怒于不怒之间表情;委实让人怀念。顾夕暖不禁调侃:“女子与小人难养,我小气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哲平终于脸色一青,濒临爆发。顾夕暖便展了笑颐,身子一侧让出门口的缝隙:“苏大侠!这天寒地冻的;你再不进来我便关门了!”
苏哲平徒然舒眉,撇下一句“我就知道你和笨猫一样;也就嘴巴厉害些。”便身体一滑;如同泥鳅一般进了门。
顾夕暖委实觉得好气好笑;但来得人是苏哲平,她心里还是私下欢喜的。
入水苏家偏安南顺,不仅是有名的武林世家,苏家园林更是闻名遐迩。踱步院内,苏哲平饶有兴致鉴赏其中布置,也算闲聊的话题。顾夕暖也不拂了他的兴致,由他说得开心之时她也附庸风雅两句。
长廊之中少有积雪痕迹,屋檐边融化的雪水却时有沿边渗下。府中人事皆在休假未及打理,顾夕暖一脚踩上便是踉跄一滑。幸好苏哲平眼疾手快,倏然出手拦腰相护。
后遗症便是他抱起她的时候,她嘴唇碰上他的侧脸。
两人均是一怔,面面相觑。
顾夕暖记得,从前骚包好哄赖哄让她意思一下。她死活不干,半是打趣半是挑衅:“苏大侠,除非我死了的!”苏哲平风流一笑:“笨猫,别以为死了便躲得过去!”
后来她便真死过了,但眼下这一亲,委实来得惊心动魄了些。
想来,她和苏哲平之间,似乎从来至少有一人是乌鸦嘴。
苏哲平也是脸色一红,红到了耳根子之后。眼下这般光景,确实抱得紧了些,气息近了些,两人都稍微恍惚了些。
见她羽睫倾覆的模样,薄唇娇艳欲滴,苏哲平心中莫名一动,呼吸间的尴尬便油然而生。
他素来不擅长粉饰尴尬,却偏偏习惯出马粉饰尴尬,结果越描越黑。譬如眼下吱唔的这句,便再找不出不合时宜的。“夕暖你好像比上次重了些呵呵”
顾夕暖眸色一沉,骚包的间歇性抽风还是如此不讨喜。直到缓步而至的某人唤了声“暖暖”,苏哲平才轻咳两声,恋恋不舍松开双手。顾夕暖转眸一笑,朝着迎面而来的青衫男子亲密唤了声:“同远。”
“看你去了这么久,就出来看看。”方同远眼色古井无波,看不出其中情绪。苏哲平却是惊得连下巴都差点落下:“容容连旭?!你!顾夕暖!容连旭?!”
顾夕暖自然理解骚包此时的心情,幽然一叹:“苏大侠,同远是我府上的管家。”
方同远?管家?苏哲平肯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方同远坦然牵起她的手:“天寒易凉,去屋内招呼客人吧,我去沏壶茶来。”
顾夕暖弯眸一笑,他的体贴入微素来澄澈。
“容连旭!”苏哲平快步拦下,眼中几分幸灾乐祸:“你何时当起了管家,还真是奇闻!”
方同远颔首不答,眸色清亮中隐隐含着笑意。
顾夕暖愤愤上前,扯了苏哲平的衣袖不由分说拽着往厨房走:“苏大侠你要是真闲得慌,茶也别喝了,来厨房搭把手如何?”
“喂k夕暖”苏哲平拦她也不是由着她也不是,吱唔半晌说不出具体。
“上次非说我是容千槿,还死活都不信。眼下大过年的,又跑来诽谤我府上的管家,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大侠气焰顿时萎靡,一袭蓝衣背影委实有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苏哲平兀觉似曾相识,心中只得些许暖意。
方同远要准备的菜肴诸多,苏哲平就给顾夕暖打起了包饺子的下手。
“苏大侠,你这包的是死耗子吧?”“”
“苏大侠,行走江湖连饺子口都封不上?”“”
“苏大侠,你的饺子果真与众不同,都不带褶的!”“”
“苏大侠”“顾夕暖!”忍气吞声的某人终于恼羞成怒。
她瞥瞥窗外,眉开眼笑:“同远,我记得杏云楼好像离府上不远是吧?”方同远神色坦然:“嗯,想是不远的。”
苏哲平蓦然缄口,脸上强扯出一翻皮笑肉不笑来。可惜只消停了不多时,二轮口水战再次开启,如此反复直到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该是家启和子寻了,留下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忙活;顾夕暖跑去开门。
待得她走开,苏哲平又凝眸打量了方同远多时。一袭青衫朴素规矩,全然没有华服锦袍的雍容华贵。相貌依旧俊逸,眉间的倜傥之色和风华绝代却悉数褪去。可惜向来的心高气傲,隐了七分也终究还剩三分。
苏哲平身形骤然一起,入水三式遂即而出。方同远侧目微敛,手中筷煮便顺势放下,似是去取汤勺一般避重就轻而过。
苏哲平会意一笑,入水三式又起。方同远嘴角微牵,这一回却大方转身也不避他。苏哲平措手不及,掌力一撤便是攥紧他的衣襟,满眼的难以置信。方才的一掌正面抗下来,即便他是容连旭也定会吃不消。
是真不知道,还是演戏演到这种份上?蹙眉之际,方同远又侧过头去轻唤了声:“暖暖。”
苏哲平满头黑线,光顾着试探容连旭并未留意四下动静。缓缓转身,便见身后不仅有咬牙切齿的顾夕暖,还有冷笑煽风的李珞:“我上次就说该把他的手脚都砍了,夕暖你还不信!”
“呵呵夕暖我这是和方兄请教火候事宜”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