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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李大哥说哪里话?小弟只是只是不好意思收下,这种衣服很贵的,最便宜也得要十个大洋一套啊!小弟受不起这么重的礼”
“废话!快进去!立马给我换上!”
安毅看到李队长真的生气,犹豫片刻也就拿着衣服进入警亭,心想既然如此就换上吧,搞不好自己还得求李大哥开出张“良民证”呢。
于是,安毅就换上了那套黑色的立领青年装,整理片刻红着脸走出警亭。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上一身崭新得体制服的康宁显得更为挺拔英俊,腼腆的笑容中透出几许迷人的温雅帅气,让李队长和小警察看得眼睛亮赞不绝口,好一轮夸奖之后才依依送走急切回家的安毅,临别前还反复叮嘱有事就到这来找,只要说是李铁奎的兄弟没人不帮忙。
安毅反复道谢这才离开,或许是受人恩惠心中过意不去,他的步子竟然轻飘飘的颇为凌乱。
小警察看着安毅消失在小巷口,转过头不解地问自己的上司:“李哥,你当差这么久,从没有敲诈过一家商铺,也从未见你为了个陌生人这么上心,这是为什么啊?”
李队长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那个龚副局长吗?她是大本营党部机要局副局长,掌握着咱们的前途甚至咱们的小命,今天在码头上让她老人家丢了这个脸,老哥我哪里还敢不识趣尽力弥补啊?她老人家历来说话算数,我估摸着她出差回来定会找我这小老乡。唉!我这小老乡是个诚实厚道的人,年纪轻轻的哪知道自己无意中帮了贵人啊?估计我那小老乡绝不会去找龚副局长的,他是个豁达人,别看他斯斯文文礼数周全,似乎逆来顺受没啥脾气,可我从他眼里看出他骨子里非同一般的傲气,也从龚副局长眼睛里看到了她对我那小老乡的欣赏。卢坤,你也是个老实人,这年头老实人吃亏啊,今后多看多学着点,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李哥!”
壮实的卢坤想了想再次问道:“李哥,你那小老乡是个有骨气的人,前天我看到他到商铺应聘,结果没被选上又进了下一家,于是我就留意上了,他次次碰壁脸上却没多少特别难过的神色,我估计今天他也是在找工作中遇到麻烦的,如果这样,是不是我去找哪家商铺掌柜说说,帮你那小老乡谋份差是做?”
李队长微微一笑:“咱们都不用瞎忙乎,我相信只要龚副局长一回来,我那小兄弟就会跟着她飞黄腾达的。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咱们吴局长说过,大元帅和几个元老非常欣赏龚副局长的办事能力,夸她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恐怕很快就要让她挑大梁,咱们如今帮小老乡某个差事算什么啊?搞不好龚副局长还不乐意呢!”
“原来这样啊?小弟明白了,大哥放心,回头我和其他弟兄说一声,只要看到你的小老乡,一定多加照应。”卢坤也不是个笨人。
李队长点点头:“这就对了行了,咱们也收工吧,这鬼天气像蒸笼一样”
李队长两个决定从此留神,可街对面不远的算命摊上的劳先生早就留神了,自从安毅拐着弯避开走他就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幕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把一切都装在肚子里,脸上毫无痕迹罢了。
第五章 患难之中()
“哎哟哟冬子你轻点儿啊!”只穿一条宽大内裤趴在硬板床上的安毅痛苦地叫起来。
冬子哈哈一笑,将白色玻璃瓶里的药酒倒出些许在手心上,快摩擦热再次贴在安毅青紫的腰背上,轻擦片刻随即加大力度快揉搓起来,根本不管安毅疼得像杀猪似的哀嚎,乐呵呵地安慰起来:“忍着点儿吧,这是先生特制的跌打药酒,灵着呢,先生上次就是这么给我擦上的大哥,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安毅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哼哼呀呀地回答:“下午在天字码头,看到个女的独自提着两个箱子摔倒我就去帮忙,谁知没走几步就被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打了一顿,还好,要不是警察及时赶来,恐怕我都走不回来了。”
“打你的人是啥模样?”
“两个龟儿子都穿着黑色水缎上衣,就是亮的那种衣服,其中一个手臂上纹上个虎头,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这可糟了!那些人是横行广州城数十年的四海帮啊大哥,你怎么惹上他们的?”
安毅沮丧地回答:“我哪惹他们了?估计他们误以为我是到码头帮客人抗包讨钱的了,这还是管码头治安的警察小队长李铁奎大哥告诉我才知道的,那里一直是黑帮的地盘不允许外人插手,哪怕做苦力也得先经过他们同意,否则就开打,轻者像我这样,重者打死了就扔到珠江里,凶手犯了事就跑到南面的东莞甚至香港的堂口继续混,警察对他们也没办法。唉这个世界什么年代都一样啊,到哪里都有黑帮流氓”
“等等,你说什么警察李大哥?”冬子停下好奇地问道。
“那是管码头区域和南堤马路中段的李铁奎队长,他是我的四川老乡,二一年保护四川同盟会的几个老大来广州,后来不知为何就留下了,进了警察局当差,那天我刚到广州时候就在码头上,差点被攻打商团军的自卫队给砍下脑袋,要不是李大哥听到我临死前喊冤,知道我是四川人不是商团的人,急忙喊刀下留人,恐怕那把三尺长的大刀早就落下,大哥我今天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日他先人板板,到现在老子做梦还常常梦到当时的惨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安毅闭上眼无力地趴在床上,显然是心有余悸不愿再提起。
冬子呆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样怪不得当初先生帮你把脉时,说你的病看是高烧不降,实际是风寒侵体惊悸过度所致,先生神了!大哥,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起这些啊?”
安毅挣扎着爬起来,盘腿坐在床沿上指指角落架子上的衣服盒子:“这些破事我想都不愿想,哪还有心情对你说啊?去,那盒子里有两套衣服,是李大哥下午送我的,我不要还不行,看他竖鼻子瞪眼的我只能拿回来,你去挑一套,明天拿到四婶店里改改,别整天穿着这收尸队的破衣服,好歹如今你也是个吃皇粮的公务员,别让人瞧不起。”
冬子快步过去把盒子拿到床上打开。看到里面折叠整齐地两套惊呼起来。小心翼翼拿出来羡慕地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原样折叠放进盒子里:“大哥。我不能要这么贵重地衣服。这礼太大了。”
安毅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和李大哥说地。但怎么也推不掉。想到日后要在广州混。说不定会有这样那样想不到地事情需要李大哥帮忙。我只好硬着头皮收下。我看得出李大哥是个烈性子重情义地人。也知道他管地那片繁华区域是个肥缺。不在乎这几十个大洋地衣服。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份重情了。冬子。既然无法推脱咱们就收下。日后再找机会报答人家吧。”
“可这大哥。这么长时间你都穿着身旧衣服。我估计你找不到事做破衣服也是个原因。你就留下自己穿吧。等以后找到事干咱们再说。说来惭愧。小弟一直瞒着你。你身上地两套旧衣服是小弟从死人身上剥下来地。都怪小弟不争气。来广州一年多了也没剩下几个钱。小弟对不起你”冬子难过地低下头猛吸鼻子。眼睛红溢满了羞愧无奈地泪水。
安毅骨碌碌爬起来一把搂过冬子。想说两句好奇地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想起自己病倒地那几天冬子彻夜地服侍。为给自己抓药和进补耗尽所有地储蓄。由于自己地到来还被吝啬地房东加收每月两块钱地房租。这一切冬子都默然承受没一句怨言也没一句表功地话。如今却为了一套衣服地事情愧疚成这个样子。让安毅心如刀割鼻子酸。
好一会儿。安毅轻轻推开靠在自己肩头流泪地冬子。盯着他迷蒙地眼睛激动地说出一大串:“冬子。大哥是你从死人堆里拖回来地。这辈子大哥这条命都是你地何况一套小小地衣服?如今大哥找不到工作并不代表一辈子窝囊。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地。将来咱们一定会有数不清地钱。我誓!大哥没什么本事。但有机械操作和零配件加工技术。会制图会机床修理。还在从前同学家开办地汽车修理厂帮过半年忙。会修摩托车会排除汽车地一般故障。大哥还会不少地英语单词。能用英语进行简单地对话。自认绝不比现在地大多数人差。如今大哥虽然还认不全笔画多地字。但大哥每天都在学。相信很快就能掌握。相信我冬子!你大哥不是笨蛋。知道世道地艰难情义地珍贵。这辈子大哥要是混不出个摸样来。就一头扎进珠江里。从哪里就回哪去吧”
“嗯我信!”冬子擦去满脸地泪水。大步走到门边撤下面巾送到安毅手里。看着安毅胡乱地擦脸突然记起刚才地话:“大哥。你会修车?还会英语?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这些都是寻常人没有地大本事。有这本事别说找工作。政府知道地话立马就招收你了。大哥。明天我就去找蔡科长。告诉她你地本事。政府和军队太缺你这样地人了。”
安毅苦笑着摇摇头:“不能说是全会,我刚才一激动可能把话说满了,其实大哥这些本事大都是半桶水,特别是英语半桶水都不到,日常对话还凑合着对付,骂人的话也会几句,机械图纸上的英文专用词汇和说明,下下功夫也能弄明白,但是要想和洋人流利的对话就不够用了。再一个,大哥不喜欢在政府部门工作,不愿意看着官僚的脸色夹着尾巴过日子,喜欢自己的老本行喜欢无拘无束的过日子,所以啊,你还是让大哥再出去试试吧,要是一直找不到个糊口的工作,大哥一定听你的,好吗?”
冬子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听大哥的。”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安毅笑着拿起两套衣服抖开:“挑一套吧,你不比我矮多少,腰身也差不多,怎么样也差不多一米七的个头,衣服长点没关系,说不定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