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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如果这件事情让外婆去做决定,老人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但是,答应却并不代表老人家会跟他们一样看得开。
答应是为了替她这个孙女儿担下那份罪孽,同意是逼不得已。可是这件事情本身,却会在老人家的心里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阴影。
就像是一个善良的母亲,明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下重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为孩子顶罪一样。只不过,这种罪并非由法律审判。受到责罪的也非身体发肤。
此罪由心生,承受的自然也是心。老人家会因此而自责,会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会认为自己对不起童氏先祖。这些都将成为心魔,时刻吞噬着老人家的意志和精神。长此以往,那可真是多少灵丹妙药都不管用了。
所以,她宁愿让老人家留下遗憾。也不要让老人为自己承担罪孽。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便已经做出决定。
“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孩子我还没见着,可是外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并且是那么的爱我。我怎么能为了还不存在的人,而伤害爱我胜于一切的外婆呢?”
“我都说了,咱们只要稍微用点心。完全可以做到瞒天过海。”小星仔仍然不死心的道:“这件事情,只要不让外婆知道。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瞒?”童大小姐皱眉道:“你以为外婆这些年的江湖经验真是白混的啊!她老人家虽然没有继承到童氏的血脉。可是,眼力却是比我还好。除非你永远不让她回到祖宅来。否则,我敢打赌,你就算是动了一下院子周围的石头,都瞒不了外婆的眼睛。更何况,你恐怕不止是动一动石头这么简单吧!”
确实,要破阵,再立阵。那得大动干戈。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或者不觉得怎样。像是那个古家的人,他们家的祖坟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外婆不同。外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阴阳师。对于童氏祖宅的这个守护了她家小欣十几年的阵式,老人家早就记在心里了。阵式里有几块石头,几颗树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到底想怎样?”
小星仔越说越恼火。他这么着急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担心他走了之后,她的人生会留下遗憾吗?哪知这丫头根本就不着急。倒成了皇帝不急,太……呸,口误。倒成了他多管闲事似的。
“我不是说了吗?等十年后再说。”
童大小姐是真不明白小星仔为什么那么着急?要知道她和林峰这两个当事人,可都还没这么着急呢!
“好!十年后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小星仔怒道。
童大小姐只当小星仔是说气话,挑眉一笑,摸着他的头安抚道:“乖,别生气。想想你那么喜欢那些美玉。要是现在就用掉了多可惜啊!”
“哼!”小星仔抬手打掉她的手,丢给她一记大白眼。转身出了堂屋。
童大小姐看着小星仔出去,然后转身面对堂屋正中的神龛香火。望着神龛上面敬着的“天,地,君,亲,师”七个大字怔怔出神。
童氏阴阳受命于天,天却不怜童氏。
童氏阴阳为地效力,地却不惜童氏。
童氏阴阳辅佐于君,却不为君所容。
童氏阴阳生而失亲,无师自通。
亲何在?师又何在?
既然这样,天,地,君,亲,师,哪样值得尊敬?
没有!
高高在上的你们,没有谁值得我童欣华尊敬。
在我的心目中,活人比你们都重要。我的外婆,我的父亲,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才是真正值得我尊敬的人。所以,哪怕我今天在这里为你们上香。你们也别太得意。
我不是因为尊敬你们才要这样做,我只是怜悯你们。没错,就是怜悯。怜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可怜虫。什么天地君最大?没有人你们啥都不是。
阴阳师的力量?
哼!很了不起吗?姑娘我真的不稀罕。
等着吧!
我不会让你们继续祸害我童氏子孙后代。我的子孙,将以他们的父亲为天,母亲为地,尊他们自己为君。他们一定会有双亲陪伴,有良师相辅。
没错,我就是要逆天!
你们能怎么地?
……
童大小姐忿忿地向天地发出挑衅,以示她心中的不满。虽然不知道天地能否感受到?可是,她的人生正在因他们而受影响却是事实。
“在看什么?”
林峰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后,也来到正堂。进门就见小欣望着神龛发愣。连他走到她身边都没察觉。不由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啊?
“天和地。”童大小姐如实回道。
“天地?”林峰抬头只看到屋脊,低头到是看到地板了。只是,丫头分明看的是中间的墙壁吧!林峰不解的问:“看到什么了?”
“怨气冲天,幽魂布地。”童大小姐回道。
林峰闻言一愣。这什么跟什么啊?伸手摸向小欣的额头,好凉!紧张的道:“丫头,你没事吧?”
童大小姐微微一颤,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坚毅的目光从那几个字上移开,落到林峰脸上。邃变得温婉柔和,含情脉脉。脚尖一惦,张臂一环,整个人就吊在林峰身上了。随即便是一个热情而惊艳的法式热吻。
“呃?”林峰被动的接受香吻,满脸子全是问号。这丫头在搞什么?这里可是她家祖祠!上面供着祖宗神灵呢!就算是不信邪,也不用故意亵渎吧!
不得不说,这两人果然是心意相通,默契非常。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他却可以从她的行动中,知道她是在故意亵渎神灵。
……
心已经不诚了,并且存了怨怼。接下来的祭拜也只是一个形式罢了。童大小姐他们原定在山上住几天的计划,也泡汤了。匆匆在祖坟上完香后。当天下午就离开半山坪,去了云安。
不过小星仔和火龙坚持留下来没走。童大小姐担心小星仔自做主张,临走时一再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还逼着他立下重誓。气得小星仔脸青面紫,怒发冲冠。最后不得不,咬牙切齿的跟着小欣立誓,答应她不会做出让外婆忧心的事。
“哼!可恶!可恶!我踢死你,我踢,踢……”
小欣他们走后,小星仔越想越气愤,一个人跑到竹林里拿新出土的竹笋出气。一脚一棵,边踢边骂,边骂边踢。看得一边的小火龙哭笑不得。看来这家伙不光是个子长不大,其性情也停在幼儿阶段了。
“唉!可怜的竹笋!”小火龙忍不住发出感叹!
嘎!小星仔突然停下来,转身扑向小火龙。手脚并用,拳打脚踢的朝小龙招呼过去。
“噼噼啪啪!”
“喂!你疯了吗?”
竟管小火龙的反应很快,可是毫无防备的他,对上同样非人类的小星仔。也是吃了不小的亏。腿被踢中一下就算了,脸上被抓那一下却是火辣辣的痛。
“没错,我就是疯了。被那丫头给气疯了。我不能打你的主人,难道还不能打你?”小星仔说着又扑了上去。“你别躲啊!放手跟我打一架,让我把憋在心里这口气出了。”
小火龙连连闪避,没有接招的意思。放手打一架?说得轻巧,没听说过神仙打架山凡人遭殃吗?他们俩要是真打起来。只怕这半山坪都要被剥平了。到时他怎么跟小欣姐交待?不过,让他乖乖站着挨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他又不傻!
“你气什么?”小火龙边躲边叫:“有什么好气的。我觉得小欣姐说得没错。没有孩子他们最多只是遗憾。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可是,如果因为孩子,让外婆从此有了心结。那就不是遗憾的事了。这样小欣姐会跟着失去快乐。小欣姐不快乐,你认为林峰会快乐吗?父母都不快乐,那她的孩子会得到快乐吗?”
“如果生下孩子,却让大家都不快乐了。那生孩子还有什么意义?仅是为了传宗接代的话,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你知道什么?”小星仔不屑的道:“什么叫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你当我这千年的人世经历都白活了吗?”
“千年以来,我不知道看过多少这样的情况。他们现在不紧张,正如她自己所说,那是因为他们还年青,还没玩够。所以对孩子的事情不上心。”
“等到他们步入中年之后,心态就会完全改变。以我对人心的了解,以小欣的了解。我敢肯定,将来有一天,她会做出用自己的命,换一个孩子降临的事。”
“可是,那时候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不想离开这里后,心中还留下一个牵挂。你这个笨蛋明不明白?”
小星仔终于吼出了自己的心声。
“说到底,是你不想留下遗憾离开地球。”小火龙一针见血的道出事实。
小星仔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即然舍不得,那就别走呗!”
突然一个声含笑的声音,从竹林外面传来。
小星仔和火龙倏地回头,只见小欣和林峰牵着手朝他们走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能知道我们就要被某人抛弃的事实呢!”童大小姐望着小家伙,似笑非笑的道:“打算什么时候走?去哪儿?听你们的意思,是打算不打招呼,悄无声息地逃家?”
突然被揭穿密秘,小星仔一时无语,转过身去,拿背对着小欣。
“小龙?”林峰则盯着小火龙。“听你们的话,似乎很早就准备好要离开了?”
“嗯。”小火龙一向不善狡辩,老实的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林峰和小欣同声同气的问。
“在小星仔的隐身咒破解之后。我们就知道天门会在千喜年来临之际大开。到那时我们也可以趁机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小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