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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让风卷旗不由的有些腻味和烦扰起来,却又不得不去虚以应付;因为,按照那位镇帅的吩咐,虚名声望什么大可以不在乎,但是实在的利益和好处,却是要一定拿到手的。
但是随后风卷旗有接到了一个命令,却让他不由有些惊讶了起来,却是淮东制置使已经下决定招还,他在内的外派所部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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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东境内,
在没日没夜的劳作与出工当中,以上千人次中暑的频率,又有十几名俘虏过劳死为代价,充满雨水和暑热的六月迅速转瞬即逝,而流火的七月也已然过去了大半,
营田常役判官,知户行判官事虞允文,正在巡视着秋收前的准备,
他当任的是判司六行之一营田判官,负责的农林渔牧等诸曹事务;如今正在为一篇长篇的报告书《论营田之利弊》,而补充最后的实地数据。
但是从他的所见所闻当中,被提到最多,也最是在意的,无疑是在淮东各地初露峥嵘的锅骡机(蒸汽机)。
这个锅骡机用在农业生产中可是几乎无所不能的好东西,既可以提水抗旱翻耕田土,也可以筛谷舂米磨面榨油,甚至还可以充作锻打修造铁器和工具的动力。
这么一架机械,就ding得上平日里几百个壮劳力的一天成果,比起传统的畜力或是时新水力机械的产出效率,也是超越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春出来的米是精白精白的晶莹,磨得麦粉是雪一般的素白素白讨人喜欢,不管几千斤数万斤,就这么用传送的机械一股脑儿倒进去,没一会儿就全数处置停当出来了。
就算是处理草料和麦秆稻秸,轰隆隆的像是雷声一般的迅捷,然后蓬松细碎的渣泥和沫子就在翻斗里迅速堆成了小山。
然后运河故道上,也开始出现吞吐着灰烟的船用锅骡机的身影。而这一切,消耗的不过是廉价得很的煤和水,以及需要若干受过简单训练的人手照看,及时加水填煤更换备件而已。
虽然,在名为内参的定期通报当中,这东西时不时的还是会出dian故障,偶然还有锅骡机管道爆裂,蒸汽泄漏,而烫死烫伤操作人手的事故,但是相比这玩意带来的便利,却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了。
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到;有了这种不用依靠河流水力和畜力,也能在任何地方运转的机械,可以有效的降低许许多多的消耗和浪费,由此解放出更多的人力和其他资源来。
事实上,他也有所听闻,在淮东的工程营造当中,已经有部分地方开始尝试性,使用这种锅骡机为动力的大型器械;来作为大型土石方项目中挖山掘土;矿场的高低吊运和轨道输送;乃至开拓和疏通河道中抽水淘沙的各般用途。
据说总大匠沈岳领下的研造院,下一步的计划和目标,是如何将这些机械更精密的缩小化,而出现在田间地头的应用上。比如将这种机械的出力用来取代畜力的犁田和翻地,乃至替代人来收割和播种。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颇为荒谬且充斥着无稽之谈,但是见惯了在那位镇帅亲自过问和主导之下,淮东飞速发展中的日新月异之后;他并不怀疑,这些想法或长或短的时间内就会实现在淮东的土地上。
事实上君不见,原本只在淮东治下的沿海五大港区内使用的畜力载货轨道,如今已经沿着平原地带,渐渐的延伸到各自所属的州府治所了,而且还是来回并轨的复线。
而伴随着这些包铁木轨的,还有沿途竖立起来的一根根粗大的木杆子,而且已经不局限于轨道边上,就连各州治所连接益都的主要干道上亦有;
而且镇抚府近期在整顿道路沿线的驿站和旅店客栈,进行所谓的科学规划而建立所谓的派出所。
这也让他对于那位镇帅大人所要做的事情,隐约有了个猜测,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第907章 临峙()
“真是可惜了。。”
王端臣轻轻抚摸着刚刮过的胡须茬子。
“终究还是沟通不畅啊。。”
如果对方所言不虚的话,那这只淮东军以七八千之众,居然都亟道北面以河阳桥关为依托,打出了一连串漂亮的歼击战,牵动和拉走了几乎大半数北来援军。
只可惜战场上讯息的延迟和遮断,让帅司很迟才得到并确认了敌军的动向,然后才派出姗姗来迟的援军,却已经晚之大矣。
不但没能够及时抓住战机击敌以虚,反而在来自城内北军的支援下受到了小挫,最后只夺取和占据了城北两座守备空虚的城垒而已,且做聊以自慰的战绩。
因此,面对几乎全身而退的淮东军,自然少不得各种羡慕妒忌恨什么的复杂情绪了。
当然了,既然在前沿战区之中,尚有这么一只计划外的生力军可堪善战,那就尽量把它掌握和控制在自己的步调当中才是。
对于帅司里其他人的复杂心思和算盘,王端臣自然是心知肚明却又恍若不知。
至少相比那位久负盛名又恶名在外的罗蛮子,这次领兵的风卷旗只是区区一个州都监兼兵马使而已;类似的身份和资序,在中路军的旗下比比皆是;这一路艰苦卓绝的战事打过来,有命坚持到这里的正将资序以上,基本上都少不得一个都监衔。
而且此子也没有什么背景和跟脚,不过是东南行司后路置制使旗下,闽中驻屯军一名小校的鄙陋出身。自然给人诱之以利,晓以前程和出身的想念和运作空间了。
他虽然天然厌恶这种苟且营营的心思和打算,但是若能够让麾下的大军增添一份实力,却也非是他不能接受或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但是来自青州益都的一封调令,却名正言顺却又轻描淡写的打破了许多人的期望和盘算了。
虽然他还可以请启封用第二封特赐的诏书,名正言顺的将这只淮东军划拨到帐下听令,然后让淮东镇去江宁行在的监国面前自辩和陈情;但是这种针对阵前突发情状便宜行事的全权,被用在这样的地方却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
而且幕府总计也是给了他三封密诏而已,不代表他作为深孚众望的人臣就非得都用掉的,每一份都是格外的金贵和重要,也代表了对于他个人能力和才具的潜在判定;需要思虑和谋划再三之后才能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因此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当然了,也有人建议用些强硬手段,以事急从权的理由,将这只军伍给扣留下来,强迫军前听效。王端臣一度也不是没有考虑相应的可行性和前景,但最后深虑再三下来还是放弃了。
毕竟真要这样做的话,人称野战善守第一的铳军,还能如期发挥出多少战力;而且对方可能的对抗态度和激烈反弹,都会造成偌大战局中新的不确定因素和潜在隐患;那些罗镇抚领下淮东军的跋扈和自专,也是早就名声在外的。
吃过他们苦头和亏的友军,也是不在少数;真要是处置不好或是对方铁了心抗命而冲突起来,无论输赢成败在谁,都是他领下的巨大丑闻和军事生涯上的污点。
只怕朝中那些谗妒他的人,都要在背后笑死了、
因此,这般的林林总总的权衡利弊得失,在形势尚可的情况下无故自乱阵脚,背上多少不必要的巨大政治风险和授人以柄的口实,就不是王端臣所如愿见到的事情了。
阵前肆无忌惮的逾越之举,同样也是他这样功高专重的方面大员,所要极力避讳的嫌疑才是。
不过些许遗憾归遗憾,对他而言就算缺阵了这个本来就不在计划中的淮东,又当能够如何呢。无非是某些人利欲熏心,而另一些人犯了红眼病了。
而与此同时,再次在阵前升了一阶军职的先锋官索超,也再次来到了淮东军的营地中,行那名为结交实为变相蹭饭的日常勾当。
因此,他得以捧着一份淮东特色的“猫饭”,有滋有味的大快朵颐起来。
名为猫饭,其实就是一种来源廉价而取材方便的简易版三合一口粮,经过简单烹饪而成的结果。
按照淮东的某种风尚和传统,军工和后勤部门所研制的军中伙食配餐和新式口粮,都会额外多做一份送到镇抚府的后宅去,权作给那位“薛猫爷”的上供和尝新。
而这份占地口粮的配方,却是据说最受薛猫爷喜欢的一份搭配了;因为其中主要成分之一的罐装生鲜大酱,乃是用了动物杂碎和鱼内脏,再加上花生和黄豆大火煮成的;
比起军种最常见的那种,咸的发涩发苦的酱干和醋块,不知道口感好了多少。
然后还要配上烤制得**的鲸肉干刨下来鱼花,或是一把粗制的鱼松拌在一起,盖在现煮的汤条子或是和滚水冲在炒米上,就是一顿格外简单却还营养适口的餐饭;
因此,才有了猫饭的美名和雅号了。
索超几乎是嘴巴不停的消灭了足足两份“猫饭”,又享用军官才有的罐装水果,以及小包糖和油茶粉制作的甜食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对着身边郦琼叹息道
“只可惜你们都要走了。。”
“这淮军中的饭食,也是吃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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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龙雀园,
名为停养居的庭院之中
似乎是因为近期接连两桩婚礼冲喜的振奋,年事已高的鹿公身体又渐渐的好转了起来,昏睡的时间变得少,也更加精神多了,。
得以有时间坐在庭院里,由孙女陆裳和孙媳唐氏陪座在膝下说着话,看起来心情甚好而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张开来了。
只是在面对自己的儿子陆侍郎之后,脸色才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西人党又怎么样,。。”
“无论是其中的海派,还是陆派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府让这位计相上位,不过借助他们一党的理财,或者说是聚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