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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娘家的陪嫁;就让父母双亡的他;自此过上了有车马有宅院;奴婢成群的好日子。
虽然新婚之夜的见红有些可疑;初经人事的娘子对床地之事;也过于热衷和熟稔了;但至少平日里还算和睦敦亲;鲽隽恋热。
有了娘家的财力做支持;好容易结束了出身资历的堪磨;又通过审官院的考揭式;却又被放了一个太学博士;这种无关紧要的冷衙闲职;
依照历朝例制;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分别面向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僚子弟;律学、书学、算学则面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原本应该是交游广泛;而颇得潜力的差事
但是实际上;大梁立国以来;太学和国子监的大部分功能;早已经被京大、京武这两学三附;以及各分院所取代了;而变成纯粹的编纂教材和安置学官的闲散机构。
因此;除了每月十几缗钱和五石米之外;只能使劲喝着免费的茶水;与一群不得志的微品清流混在一起;甩甩嘴皮子;指点纵横;指望着靠有朝一日;耸人听闻之言;而上达天听。
然后;他终于引起上头重视了;却也得罪了上官;几句“语多悖逆;素有怨望”;就让他的前程和人生;变得灰暗一片。
若不是妻子娘家为了投资不落空;额外花了大价钱打点;只怕要被“谤言国是”的罪名;而革除功名追回出身以来文字;甚至流配外洲。
尽管如此;他的前程依旧灰暗;职事也丢了;连每月十几缗的出息也没有了;而只能在家反省而坐吃山空。
但是只要他还生活在广府;就无法回避社交上的应酬往来;和相应的花销;而这一切;就只能从娘子的私囊里讨要了;这么一来二去的日子长了。
这也让他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逐渐被妻子所嫌弃;也在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在娘子面前唯唯诺诺;毫无身段和主见的风闻;以至于让他传出了“赘博士”绰号。
因为他被娘子管束甚严;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风;也得了一个“长脚相公”的别号。
甚至一度在下人中;都传出既然毫无子嗣;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耽误下去;于脆和离再嫁的风闻。
然后娘子回娘家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很多时候;他只能独守空房;连借酒浇愁的钱;都不知道如何着落。
好在这个风闻;终究是没有变成现实;他的转机却又来了;却是一位旧日的师长;如今的文院副座;在巡视太学时突然提到了他的名字;于是;他恢复了学正的职衔和收入。
腰身变得有些发福的妻子;也终于回心转意的从娘家给搬了回来;不但还清了他的赊欠;还重新给了一笔日常交际的花费。
接下来;娘家人乘机再以捐国为名舍了一大笔钱;故而将他有幸列入了北选的候补官中;又额外打点了北面选人司;终于谋的一个现放的职事。
虽然不是亲民的正印官;或是比较有油水的佐副;但至少保证是道下职事的分巡官。
因此;在他的践行宴;将那些故旧不论亲疏与否;全部邀了过来算是某种排场;对方也大多表现出识趣和赏脸的态度。
当然是指望着有这分脸熟的缘故在;日过可以在落第之后;多一条僚属资历的路子。
而他心情开悦治下;一口气吃了十五个软羊荷包;又满饮了十几钟酒;只觉得饱胀异常。
“娘子;某一定会好生珍惜这个机会……”
“给你挣上一副体面的诰身出来……”
秦学正如此暗自期许和发誓到。
这时候;他却沿着船外;看到港口正在装船的那一幕;不由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来。
“广府有新科御史奏;”
“有淮东置制罗氏家人;假以输前而公器私用;”
“滥用官船发运私家之物;又随船偕行女伎……是为……”
“依例留中吧;都是些小题大做之流……”
相比广府码头上出现的这些许小插曲;江宁行在里的某些人;则更关心另一个消息。
“最近有灵璧候的家人来报官……”
通政司中值守一名的承制低声道;
“说是灵璧候已经在天南当地;失联多日了……”
“当地的避暑田庄遭了大火;烧的只剩下十数具身份不明的尸骸……”
“连同当地的数百名庄户;都一起不见了踪迹……”
“那朝中又是怎么处置的……”
值领右都承旨陈观泰;皱了皱眉头到。
“是以已经呈报到了内厅;请求大府为他做主……”
“做主;为什么要替他家做主……”
听到这句话;都承旨陈观泰不由笑了起来。
“灵璧候等人;私下脱离监管;潜逃出广府的罪名;还没人着落呢”
“那大府的意思呢……”
随即他又问道
“毕竟是国朝的勋门;勿可使其寒心;物伤其类……”
那名承制官应声道。
“口喻是如此”
“那就是说只要责成有司;做出足够严加追拿的姿态就够了……”
陈观泰却是再次笑了起来
“至于其他的就算了;追责起来大家都不好看的”
“侯府中人;似有所指啊……”
那名承制官似乎还不肯放弃。
“什么;你说的那个嫌疑对象;那有证据么……”
陈观泰突然正色道
“没有的话;就是肆意攀污国朝重臣;前澄海世子可还在宗正寺里圈禁待罪呢……”
“就算是有证据;也得依照有司法度;哪怕是是灵璧侯府也不能肆意妄为;”
“更何况是在监管中;私下出走失联的……谁知道这不是掩人耳目的苦肉计?”
“故而真要牵扯起来;最该惶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出奔时提供协力的人家才是……”
“毕竟;平白没掉一个大活人;这身后的爵位和产业;只怕也是一笔烂账了……”
“若是朝中有所追问起来;就这么说好了”
“我等也须得顾全大局;断然不能光靠某家人的一面之词的啊……”
第五百二十二章 经略2()
淮北;宋州与徐州交界的邙炀山下。
猎骑营第二正将;罗克敌也奔驰在原野上;连人带马蒸腾起来的汗水;浸透铠甲和鞍具之后;又很快被吹于。
夏日里的骄阳和热风;如火浪般在他双耳边掠过;他觉得露在帽盔外面的头发都要就此卷扬着燃烧起来;
就在两人马匹交错而过的瞬间;自腰部到肋下;被横握的剑刃如风般割开;血和内脏飙射而出;拖出一条鲜艳的血带。
反手投出一只短短的细矛;正穿一名马上旗手的肩膀;而后仰斜翻在地;错身而过的那一刻;落地的旗帜却被罗克敌侧身反超起来;狠狠捅在仰蹄骑兵的马前胸上。
浓稠的血水顺着折断的旗杆喷涌而出;随着颓然倒地的身躯而继续飘洒在风中。这时另手一只细矛已然飞出;将重新爬起的骑兵;给斜身钉杀在地上。
这时迎头刀光再度闪起;罗克敌之扭了扭脖子让开一线;错身而过的刀面;几乎是印出罗克敌半张面目。削断了一缕发丝之后;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
因为持刀之人已经被提马仰蹄;当头撞飞了起来;又被罗克敌毫不犹豫的纵马践踏过去;投出最后一只细矛;仰身向后翻倒;拖挂在马后人事不省了。
一口气在生死须臾间;完成连环数杀的罗克敌;反持着断头的军旗;昂首冷然看着近身数骑之敌;对方稍稍勒马迟疑之后;返身飞驰而退。
这就像是牵动了战场上某个连锁骨牌的关键节点一般;那些游斗追驰的北国骑兵们;开始纷纷努力脱离缠斗追逐;而抛下一路的伤员和落马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奔逃而去。
居于后方的迎击军阵之中;
“壮哉;可吟一阕……”
知镇抚副使;右护军统制官辛稼轩;从咫尺镜中见此此景此幕;慨然开声道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蟾突骑渡江初。”
“燕兵夜浞银胡觯;汉箭朝飞金仆姑。”
“且就叫;《临敌追念》好了”
他沉容自得的如是道。
“善也;某也来从一阕……”
却是并驾在军前观战的陆务观;开声赞道。
“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
阵云高、狼烟夜举。
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
笑儒冠、自来多误。”
他顿了顿又道
“且叫《壮岁从戎歌》……”
“好个笑儒冠、自来多误。”
辛稼轩赞声颔首;却是继续做思绪如潮道;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
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搂。
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血污;风雨佛狸愁。
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
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此为《宋州军前和韵》”
“腰间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铭。”
陆务观持鞭应着拍子;亦是再作唱酬应和道;
“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
记取江湖泊船处;卧闻新雁落寒汀。”
“这就《邙炀驻泊歌头》便是”
当场既有虞侯写记了下来;作为日后从征诗选的内容之一。
毕竟;这也是他们自从入镇青州后诸事烦多;难得有一次在战场上共处和唱和的机会。
按照置制镇抚府的成例;三军一守捉的几位正任统制官;都要轮流值守前沿一段时间的;而转任了观察使的陆务观;则要负责巡回往来各州;巡查战备防戍屯田诸事。
因此;除了月度议事外;他们平日里几乎是错开难得碰面的。因此;这次阵前唱和;少不得要成为难得回忆和留念之一。
这时;浑身浴血的罗克敌;也慨然引兵归来;自然有人拿着这几幅新眷写的题就;送给他看;大喜道谢之后;又被挂在了军旗上且做日常壮行。
“又败了这一阵下来;”
然后罗克敌;对着他们正声道
“这些北军也该知难而退;消停上一段时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