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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再管他们,而是看向老郎中,“郎中莫怕,朕不会滥杀无辜,只是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听到皇上用了敬称,老郎中连道不敢,“皇上请问。”
“这毒叫什么名字?如何求药?”
郎中没有言语,却唤人取来纸笔,写下了几个字交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便折好收入了衣襟。
天师曾说他是天命之人,是天定的万世帝王,皇上自个儿也觉得上天厚他甚矣,不过几日的时间,西北便传回战报,其中有些内容比大战告捷还叫他在意。
荣国公在战报中直言斥责新汗王“狠辣无情,泯灭人性”,原因是这回西戎大军狼狈撤回,却将那些个军。妓留在了原驻扎处,军。妓一事倒是其次,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女子中竟有前西戎公主!
这事已经在朝廷上传开了,该如何安置这个即将被送过来的前西戎公主是个问题,与此同时,朝中不少人都觉得新汗王不仁不义,该遭天谴。
单方面毁约便是不信,西戎公主一事更是畜生不如。
“这新汗王本是西戎宰相,一个异姓大臣夺了汗位,对西戎而言,当真是灾难!”朝中一老臣唏嘘不已,却没见到薛相的面色越发难看。
世人皆爱类比,纵使西戎与华夏的情况大相径庭,可听了这事仍是不由自主地往薛相看去。
“丞相怎么看?”
薛相站出一步,垂首道,“臣以为,应当妥善安置前西戎公主,好向其他小国展示我华夏的大国风范。”皇上这句“怎么看”,可以是询问公主的安置问题,也可以是异性宰相夺位后胡作非为的问题,第二个问题薛相不便回答,于是只当皇上问的是前者。
话音刚落,薛相便在皇上的面上看见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顿时心中一凛。
虽说皇上向来不完全信他,可也不会因别人含沙射影的话语而怀疑他,这回竟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尽管皇上这点意味深长很快不见,薛相的心却没有放下。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其他的臣子倒是没有发现这点火花,只是朝堂上的话题不知怎的又到了遣散“幼伶”一事上头,而皇上却是一派轻松,与前些日子抵触的样子完全不同。
当天,便有一批幼童被送出宫。
曾有人大着胆子询问那些个幼童在宫里都经历了些什么,而那些孩子好似有些茫然,随后一字一句郑重道,“在陛下面前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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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突然冲出,银光直逼皇上的面门!快得身边的侍卫根本来不及横剑相抗,于是只能站在他前头以人肉作盾。滚烫的鲜血溅到龙袍上,皇上再一次看清了来人,同样的银色面具,正是去年端午的刺客。本以为只是江湖人士为人收买前来弑君的,现在看来竟像是有私仇,一回不成还有二回,不过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结下了这样的江湖仇家。
“护驾!”不过一瞬,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卫都反应过来,俱是嘶声大吼,意图将太师府的护卫召来,不过显然郭寅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时间为自己增援,那长剑一挥,将侍卫手中的剑都给震飞了出去。
郭寅实在是被皇上这一道罪己诏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想将他弄死了事!他竟没脸没皮地说那些娈童是“幼伶”!且他与那些“幼伶”是“各取所需”!好他个“各取所需”,阿卯那般小就被掳了去,如今生死不知,害得他这几年孤独走来,无一日好觉,每每怪罪自己力量弱小,连自己的胞弟都保护不了。
“狗皇帝,为你的罪过偿命去吧!”时隔一年有余,皇上再一次听到了这声“狗皇帝”。
郭寅的这次行动并没有与陆然商量,他知道若是商量了就不会有今日这出。陆然是朝臣,他还要考虑江山社稷的稳定,还想着以皇上的手除掉薛相。郭寅却不会考虑这些,他的心里满是仇恨。
这些侍卫前仆后继的,根本难以除尽,郭寅的剑直指皇上,旁边有侍卫上前格挡,郭寅一偏身子,任这侍卫的剑刺到身上,而争取来的这点时间已经够他欺近皇上了!
皇上刚觉得颈间一股凉风划过,便听郭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只是那面具底下的眼神却更狠厉,死死盯着他。
见皇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线,这些侍卫吓得神魂皆冒,阻拦起来越发地不要命。而此时太师府的护卫也赶到了。
局面一瞬扭转,郭寅的脸色越发苍白,看了看这些不要命的走狗,当机立断地暴退。
“追!”
“不要追了,”皇上摆摆手,“快些回宫。”
“皇上,要不就在太师府包扎吧?”侍卫长见皇上脖子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急得冷汗直流。
回去之后,他大抵要以命请罪了。
太师府上的郎中紧张得直颤,毕竟现在他们手下的伤者不是旁人,而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一个不慎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正为皇上包扎的郎中忽然面色剧变,噗通跪地,“皇上,这……伤口有毒啊!”
74。违伦常()
眼前的少年还没有窜个子,与闻昭一般高,声音也是难辨雌雄的清嫩,但这声“昭姐姐”仍是叫闻昭愣了一愣,毕竟他们二人都被赐婚了,他这样喊到底有些不妥。
皇上也被他逗得呵呵笑,“以后就是你的娘子了,罢了,随你怎么喊。”
李襄已经不是不知人事的孩子,自然明白“娘子”为何物,因此听了皇上这句话脸上又是一红,本就生得像个姑娘,这一脸红更是美不胜收,闻昭面上也带了点笑,这个李襄竟然是这样绵软的性子。
这桩御赐的姻缘非她所愿,因此闻昭便对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广安王世子存了些抵触在心里头,纵然他并未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可如今见他这样绵软可爱的模样,竟是丝毫讨厌不起来了。
气氛比皇上预想地要好,皇上笑意更浓,开口道,“襄儿那里不是有小姜三的信么,给姜二姑娘看看罢。”他这一说,闻昭的心思就落在即将看到的信上了,也不知三哥说了些什么,为何不回来。
皇上的用意自然不是要闻昭看信的,他是在想办法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并冠上了合情合理的由头。
李襄抿嘴一笑,乖巧地摆出一道“请”的手势,“昭姐姐这边来。”
进了偏殿,殿内只在四个角落站了宫人,中间这一大片的地方都留给了他们,显得有些空荡。
“昭姐姐是不是想知道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李襄将信拿在手中,却不给她,脸上的笑意一派天真。
闻昭点了点头,压下心中那点异样,笑道,“还是我自己看吧。”说话时心里却在吐糟这小家伙嘴里的那声“三哥哥”。
李襄身子稍稍前倾,笑得人畜无害,“昭姐姐莫腹诽了,昭姐姐的三哥哥可不就是我李襄的三哥哥?”这话说完,便将手里的信给了闻昭。
闻昭现在没心思计较这小孩的话了,直接取过信便拆开来。
三哥在信里说,自己在凉州刚站稳脚跟,想多历练一段时日再回来。还说……要她乖乖的,等他回来。
闻昭看着信里的字,刚觉得有些奇怪,便听李襄轻声道,“昭姐姐,你知道为何三哥哥叫我传信?”
知道。三哥这样也算是向皇上表明了姜家的妥协。可闻昭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竟有些难过。
“因为我已经告诉三哥哥了哦。”
“我与他说——我还这么小,成亲还要等许久,这中间多少变数,谁说得清呢?且……我李襄对你那个宝贝妹妹没有兴趣,你大可以放心啦。”
闻昭一听这话便睁大眼看他。他仍是笑得可爱,面上的表情却与口中的话语完全不搭,而站在四角的宫人仍是垂着头,一丝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手里的牛皮纸有些发烫,闻昭心里却划过一丝寒凉。
“唉,这么长时间来,最有趣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件了,”李襄仿佛没看到闻昭的脸色,自顾自地道,“你知道吗,你那个三哥的房里,全是你的画像哦。或站或坐,每个昭姐姐都逼真得快要从画里走出来啦。”
“有趣。太有趣了。”李襄秀眉弯弯,笑得越发欢畅,闻昭则愣在了当场。
“我是没有个姐姐妹妹的,所以不太明白这样的感情,啧啧。”李襄笑意不变,眼里却流露出了微不可察的鄙夷。
“够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闻昭不可抑制地站起身,厉声喝他。
四角的宫人听到异样动静纷纷抬起头往这边看,李襄面色不改,站起身将闻昭按坐下,拔高声调道,“昭姐姐莫生气,既然你心中敬仰白大儒,那襄儿也试着喜欢他好啦,不吵了不吵了。”宫人这才将头再次埋下去。
闻昭身子有些颤抖,这个比她还小上几月的少年,竟是个隐藏极深的?
见场面重回自己的掌控之中,李襄满意一笑,坐回自己的位子,仔仔细细地打量闻昭的脸,随后不加掩饰地赞叹,“纵然已经在画像里头看见过昭姐姐了,可昭姐姐的真人还是叫襄儿惊艳了一把。怎么办,襄儿都后悔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