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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房遗爱生怕几人心有不甘,继续道:“你们放心,本官会向新任知府求情的。”
“谢大人。”得到房遗爱的许诺,几名百夫长全都有了数,心想,“新任知府?不就是你吗?万岁的乘龙快婿、房丞相的二公子,背景之深谁能比肩?况且今天又立下如此大功,单单升任知府怕是委屈你了。”
安抚过百夫长后,房遗爱走下高台,手指公案上的纱帽和官印,对着一旁的衙役道:“你们几个轮番在堂上看守,若是大印、纱帽丢失,少不了拿你们问罪!”
说完,房遗爱转身又对几名百夫长道:“你们这几天就不要回军营了,在这好好看守府衙,尤其是内衙之中,若有人外出进入,一定要仔细搜查,就是一张纸都不能带出去!”
有了梅竹生鱼池暗藏账本的经历,房遗爱认定曹州府中一准也有黑账,毕竟按照曹州知府的性子,一个小小的梅坞县都能被他榨干血汗,更别说诺大的曹州辖下了。
处理完一干事情,眼见日薄西山,房遗爱叫人封上公堂,独自踱步走出了府衙,准备回家去探望一下谢瑶环的伤势。
回到宅院,见秦京娘不在正房,房遗爱微微皱眉,怀揣着好奇走进东跨院,还没推门,就听一阵欢声笑语从房中传了出来。
“姐姐,十八日是个好日子吗?”
“不知道,我在宫中只看过经书典籍,对于占卜问卦却是不太了解呢。”
“姐姐,不是京娘多嘴,若是回到长安,你和何郎怕是又要分开了,倒不如趁现在在曹州无人管辖,尽早结为连理才是正理呢。”
“结为连理只怕只怕房郎”
在门外听了一会,见二人好像是在讨论婚嫁的日期,房遗爱如沐春风,轻轻推开房门,含笑道:“占卜问卦么?本官学得,来来来,我与二位娘子算上一算啊?”
“冤家,什么时候来的。”
“哎呀,羞死人了。”
见房遗爱进门,秦京娘连忙收起黄历,起身轻啐一声,脸颊微红哪里有半点怒意。
谢瑶环躺在榻上,粉雕玉琢的面庞泛着绯红,恨不能一头钻进锦衾之中,丝毫不敢看向房遗爱。
“刚刚才到的,见娘子不在房中,便想着来东跨院看看瑶环醒了没有。”
房遗爱自顾自的坐在茶桌前,斟上一杯香茗,含笑道:“依我看,今天便是好日子。”
“今天?”
“今日?”
二女齐刷刷的看向房遗爱,两对杏眸异彩流露,仿佛是在说“好个登徒子”或是“好个冤家”。
“今日不好吗?”房遗爱放下茶盏,起身负手道:“今日本官摘了曹州知府的纱帽,砍了刘虞候,两个赃官尽数伏法,难道还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吗?”
“呀!房郎单单杀了刘虞候也就是了,想那曹州知府乃是你的上司,如何能罢免他的官职?”
因为激动,谢瑶环下意识想要起身,还没等坐起来,便被秦京娘拦住了。
“姐姐的箭伤还没好,快些躺下吧。”秦京娘拿来枕头,垫在谢瑶环腰间,叫她斜靠在榻边,微皱的黛眉这才舒展了开来。
房遗爱疾行到榻边,确认谢瑶环没有伤到后,这才开口道:“出京时,万岁曾钦赐监察巡按之职,又赐了三章无字纸笺,上面盖有万岁私印,本官正是凭借那无字纸笺,这才将曹州知府绳之以法了。”
“巡按?”得知房遗爱的隐藏官职,谢瑶环微皱的黛眉这才松泛了一些,“房郎为何不曾跟奴家提起过?”
“万岁先前有口谕吩咐,不光是瑶环,就是京娘本官都不曾说过一字呢。”
谢瑶环杏眸辗转,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见状,房遗爱也不去询问,抬头对着秦京娘轻轻使了一记家法,道:“小丫头,去煮三碗云吞来。”
“哼,老是这样没个正经,偏叫人家去,自己不会动手么?”秦京娘吃了一惊,脸颊红云浮现,有些怄气的喃喃道。
“本官要去集市上买些红烛、窗纸来,今晚咱们就在东跨院住下吧。”
“什么?住在东跨院?好不知羞的!”
“房郎你莫非高兴过了头?”
“本官已经说过,今天正是上好的黄道吉日,想我乃是一家之主,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
说着,房遗爱故意沉下脸,冷声道:“若是再来推辞,少不得家法伺候!”
第四百三十三章 花烛()
“唔总是拿家法唬人家。”秦京娘低着头,一双妙目满是脉脉柔情,有些埋怨的娇嗔道。
相比秦京娘,未经人事的谢瑶环对于房遗爱所说,“今晚要在东跨院过夜”一事,则满是忐忑和未知,将头对准绣榻里侧,哪里还敢去看房遗爱一眼。
见二女一脸娇羞,房遗爱坏笑一声,朗声道:“快去下云吞吧,本官待会要吃!”
说完,房遗爱负手走出东跨院,叫上八端和范进,去到集市上买红烛和窗纸去了。
走在闹市上,范进不住低头微笑,数次看向房遗爱,眸中异样转瞬即逝。
察觉出范进不同寻常的神色后,房遗爱稍稍顿脚,转头看向他,不解的道:“范师爷,莫非捡了银钱了?”
“不曾捡到,不曾捡到。”范进摇头否认,凑到房遗爱耳畔,“明公需要给学生几块喜糖嘞。”
“额这个自然,待会就去买喜糖。”房遗爱一怔,接着清隽的面庞忽地绽起一朵红云,这位刚刚斩了虞候、罢了知府的房通判,竟自被说的面红耳赤,连忙迈步向前去了。
日落西山,房遗爱三人满载而归,眼望寂静无声的东跨院,房遗爱从范进手中接过红烛、窗纸,随后从袖筒中摸出一把喜糖,含笑道:“范师爷,今晚闭门谢客,这些喜糖拿去吃。”
“学生领命。”范进接过喜糖,伸手挽住八端的小手,一老一少笑嘻嘻的朝西厢房走了去。
手捧竹篮,房遗爱挠了挠头,嘟囔着说:“平时看范师爷挺老成的一个人,没想到花花肠子还不少呢。”
走到正房前,见房中灭着灯亮,房遗爱自知秦京娘这在东跨院等候,不禁泛起一丝笑意,迈着小碎步朝东跨院走了去。
推门走进房中,一桌丰盛的饭菜映入眼帘,房遗爱将竹篮放在一旁,四下打探见没有秦京娘和谢瑶环的身影,不由轻咦一声,“这两个小丫头该不会跑了吧?”
话音落下,罗帐中立时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朝着绣榻中打量,见青萝幔帐被收起,房遗爱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榻前,伸手拨开了半幅红罗帐。
“呀!”
“啊!”
二女惊呼一声,见房遗爱站在面前,联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不由生出了一丝退却之心。
“官人”
“房郎”
耳听婉转低吟,房遗爱只觉小腹一阵燥热,强忍着扑上去的心思,正色道:“快些下来用饭吧。”
说完,房遗爱也不去理会二女作何表情,松开罗帐,径直走到餐桌前,坐在了主座之上。
过了好一会,秦京娘这才搀扶着谢瑶环从榻上走了下来,二人见房遗爱端坐在一旁,眸中或多或少升起了一丝忐忑。
摘下头上纱帽,房遗爱轻抿酒水,故作不知的喃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做了这么多丰盛的菜肴?”
“这全都是依照官人的吩咐,与范大婶、范大嫂一块做出来的。”秦京娘低头回应,搀着谢瑶环轻移莲步,这才缓缓坐在了餐桌前。
“官人,这饭菜还和你的心意吗?”秦京娘斟上一杯水酒,有些娇羞的道。
房遗爱放下酒盏,微微点头道:“好便好,只是缺少两样。”
“什么?”
“红裙系着双罗布,月里天仙美嫦娥。”
话音落下,房遗爱满目柔情的看向二人,笑着说:“可知道是什么?”
谢瑶环听出房遗爱的含义,只是低头不语,脸颊红的近乎滴出水来。
“哦!何郎要那红白萝卜啊?”秦京娘故意岔开话题,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道:“我这就去厨房取来。”
“诶!什么红白萝卜,快些坐下。”房遗爱埋怨一声,举杯含笑道:“下官所言,正是二位娘子啊。”
儿女听闻,俱都沉默不语,一个个秋水含情的看向房遗爱,两对妙目中满是脉脉柔情。
三人共饮一杯,房遗爱放下酒盏,轻叹一声,看向谢瑶环道:“并非房俊心急,只是此番发落了曹州知府,想来万岁一定会有所动静,若是调我回到长安,这名份”
说到一半,房遗爱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独自喝下一杯酒水,苦笑道:“若是回到长安,这名份怕是要委屈环儿了。”
“只要房郎真心待我,名份奴家情愿不要。”说完,谢瑶环举杯看向房遗爱,娇羞着呢喃道:“房郎请。”
喝下酒水,房遗爱举杯看向秦京娘,一脸深情呼之欲出,“京娘,此番来到河南道着实委屈你了,家里家外全凭你一人操持,委实有个做姐姐的样儿。”
“姐姐?瑶环姐才是姐姐啊。”
“诶,本官如何说,你就如何听好了,总是这样来揭短,本官说秃噜了还不成吗。”
见房遗爱吃瘪,二女掩面而笑,最后秦京娘悠悠的道:“嫁鸡随鸡,何况何郎如此才华,京娘此生无怨了。”
“既然如此,快将学生送给娘子的青丝拿出来吧?”说着,房遗爱从腰间取出早已备好的秦京娘的青丝,放在手中微微一笑,接着又从别处拿来了两股红绳。
“结发夫妻,夫妻结发,不过咱们房家没有妻妾之分,漱儿、丽质、京娘、瑶环,全都是学生的好娘子。”
说完这句话,房遗爱老脸一红,背地笑骂道:“房俊啊房俊,亏你还是一介文人,这三妻四妾的毛病没人教反倒无师自通了。”
与秦京娘一块将青丝系在一起,房遗爱朝着佳人的眉心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