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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微微不耐,却仍是客客气气地道:“略明一二。”
这样的赏花宴在世家贵族里颇为常见,不过是寻了个由头考量一番贵女的品行,由那些个夫人掌眼,为府里适龄的公子哥儿留个心。
如今宫里皇后娘娘的意思如此明显,加之三位王爷以及诸位郡王世子皆是在场,再是愚笨的人也品出些异样来了。
更别说这些府里出来的个个都是人精,且瞧站在这儿的世家千金皆是盛装打扮便知。
那钟浅离突然收敛了笑意,一张小脸上诚意满满,变戏法般的变脸速度倒是唬了顾温凉一跳。
“温凉姐姐,禹王殿下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么些年,浅离苦于无以相报,如今必要得个机会进禹王府伺候,还望姐姐日后不要生气。”
顾温凉呼吸一滞,而后一双清浅的猫眼瞳直直望向了钟浅离那张真挚异常的脸,樱唇微抿。
与她熟悉的人皆知,这便是动了薄怒了!
青桃候在顾温凉身侧,瞧着这样的情形尤为忧心,如今这样的场合,可万万不能出什么龌龊来!
小姐现在本就不讨宫里贵人欢心了……
好在顾温凉已历经两世,比这更气人的事都忍了下来,好歹将心底那丝浅浅的火苗压下去,只是俏脸含霜,再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了。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浅离妹妹这是作甚?”
清清浅浅一句话将钟浅离堵得死死的,不过她倒也不恼,仍是亲亲密密地挽了顾温凉的手,不知情况的外人还以为她们关系有多好呢。
钟浅离娇娇地笑道:“温凉姐姐,我既已说得这样的话,家里自然是应允了的。”
“日后进了王府,我便当真要唤你一声姐姐了。”
顾温凉剪毛如蝴蝶般扇动,在白皙如玉的脸上落成了一小片阴影。
瞧这样子,忠勇侯府打的便是这个主意,那么嫡长女钟浅浅奔的便是沈唯正妃的位置了。
谁都知晓,沈唯与沈徹兄弟情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得不说忠勇侯府的打算真是极好的。
皇室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三位封了王的皇子,其中皇后所出嫡子便占了两个,其中利害,那些人精早已分析了一遍又一遍。
前世若不是沈唯对秦衣竹动了心应下了显国公府,说不得真让忠勇侯府登了顶。
顾温凉心思转得极快,面色更冷了一个度,刚想着说话,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凉!”
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作响和着晨间的风,顾温凉唇畔现出温软的笑意,望向来人:“衣竹。”
“嗯?钟家二小姐?”秦衣竹今日着了一身浅绿的长裙,配上精致的妆容,叫人挪不开眼来。
钟浅离默默还了一笑,手心里攥着的帕子紧了紧,好看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可惜之意。
“却是我来晚了,你二人何时这般熟了?”
秦衣竹笑意盈盈地问。
钟浅离微微皱眉,对着顾温凉道:“衣竹姐姐说笑了,时辰不早了,我若再闲聊下去姐姐怕是要恼了,下回定要与两位姐姐好好叙叙话。”
秦衣竹微微颔首,顾温凉却眼也不抬一下,权当没有听到。
“温凉与忠勇侯府的姑娘交好?”
待瞧不见人了,秦衣竹才问顾温凉。
东边一轮红日忽而跃至空中,第一缕光线照到顾温凉的鬓边,她不适地眯了眯眼,摇了摇头。
“这忠勇侯府的二姑娘倒是个直白性子。”顾温凉轻嗤一声,心底的怪异之感又跑出来作祟。
秦衣竹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瞧着忠勇侯府马车的位置说:“得上些心,这位对沈徹的心思京城人人皆知,今日这样好的机会,自是不想错过。”
顾温凉抿了抿嘴。
忠勇侯府的嫡姑娘,便是做个正妃也是使得的,只是如今圣旨已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是无论怎样,一个侧妃之位怕是跑不掉。
“今日你倒是最为无忧的一个。”秦衣竹不想多说这些,倒是无比羡慕顾温凉。
“这样多的世家千金,个个卯足了劲,倒是你的名分,早早就定了,没得这等子烦心事儿。”
顾温凉温软地笑了笑,亲昵地挽了秦衣竹的手臂:“姐姐才是真正的显贵呢。”
可不是?上一世秦衣竹嫁给了沈唯,后又登上了六宫之主的位置,只可惜自己还未瞧得她孩子出世……
正说着话,便见宫门里走出了几个不苟言笑的婆子,周围的声音瞬间小了一圈儿。
那几位婆子瞧着眼前扎堆的世家贵女,眼里毫无波动,只是象征性地福了福身,声音冷而硬:“诸位小姐,请随奴婢来。”
她们瞧过的美人太多了,死的也多,早已无动于衷。
顾温凉与秦衣竹对视一眼,走在了人群的尾巴后边。
凭着前世的记忆,顾温凉依稀记得这是去御花园的路儿,待走了片刻,那些个嬷嬷停了步伐,请她们继续往前走。
顾温凉脸上的笑意浅淡,波澜不惊的心境泛起了涟漪,罕见的有些紧张。
秦衣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朝她安慰一笑。
前头有说笑声传过来,几名着宫装的娘娘扭头,见她们来了,都是和善一笑。
“方才娘娘才问着她们呢,这不是来了吗?”一妆容精致的女子摇着扇子娇笑,而后对着那坐在软凳上雍容华贵的女子道。
22。皇后()
那端坐着的女子回过头,朝顾温凉一行人瞧了一眼,起了身子道:“可不是?总算是盼着到了。”
先前那女子被几位妃嫔围在中间,这会子倒是瞧清楚了真面貌。她穿着一件浅粉色宫装,头上挽着朝阳五凤挂金钗,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又似暖阳直照,全然没有后宫之主的威仪,瞧起来倒像是青春年华的姑娘。
顾温凉被那双和沈徹如出一辙的凤眸淡淡扫过,只觉得心中一凛,手心里慢慢沁出了濡湿。
这便是大津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亦是沈徹的母后!
她们当真有不少人都随着家中长辈参加宫宴,自然是见过皇后真容的,而有些没见过的,也猜出了女子的身份。
当下皆是屏气敛息,福身一拜:“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那女子掩唇娇娇一笑,和身边的几位妃子打趣:“这一个个的倒都是人精儿。”
“都起来吧,今日无需拘束着,本宫召你们来原就是图个乐子。”
顾温凉这才跟着众人起了身,说是不拘束,实则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就怕行差踏错在贵人面前丢了脸面。
秦衣竹轻轻扯了扯顾温凉的衣袖,小声地道:“温凉你瞧,手里拿着玉扇的是舒妃,而站在皇后左边儿的是闲嫔,站在最后头的便是江王殿下的生母言贵妃。”
顾温凉美目微敛,清润的目光望向了那遥遥站着的言贵妃,后者瞧着温婉良善,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而江王沈慎肖想太子之位多年,与沈唯两兄弟势同水火,只是一直未曾尝到甜头。
前世更是伙同前朝后宫反戈一击,震惊朝野。
因为这太子之争,皇后与这言贵妃也一直是互相不对付,今日为了给江王相看侧妃人选,也跟着来了。
顾温凉挽了挽鬓边散落的碎发,续而出了神。
如今工部侍郎之女入主江王正妃之位,想来这言贵妃心里不是十分舒坦,巴望着找个家世显赫的侧妃助力江王呢。
殊不知正妃的门槛已摆在了明面上,哪家显赫的嫡女受得了委屈去争一个侧妃之位?
都卯足了劲争宸王沈唯的正妃之位呢!
皇后瞧着她们放不开的样儿,也是颇有感触,而后挥一挥手发了话:“左右我们这些老人儿在她们玩得也不利索,叫她们自去赏花便是,作甚子陪在我们身边儿。”
舒妃摇了摇手里的那柄做工精巧的玉扇,附和道:“娘娘说得正是呢,臣妾瞧着那边儿亭台上正适合歇息,不若咱们便去那?”
舒妃向来与皇后亲热,说出的提议也正中她的下怀,当下便笑道:“那便去吧,严嬷嬷,好生伺候着诸位小姐,别出了什么岔子。”
而一直站在皇后身后的嬷嬷慈眉善目,笑出了一朵朵皱纹来:“娘娘放心。”
皇后目光如水,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而后轻轻笑着去了南边的石亭,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丫鬟婢子。
顾温凉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一眼里的冷意,心中自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想来今日,多少也要受些奚弱□□了。
宫里的诸多主位一走,周围的声音才渐渐大了起来。
秦衣竹走在她身侧,瞧着御花园里灼然而开的芍药啧啧称奇:“宫里悉心照料的就是不一般,我府里养的芍药被接连着的雨打落了好些,瞧着便好生心疼。”
顾温凉以袖遮面,而后凑近了一朵芍药,一股淡雅的香味扑面而来,不由得莞尔:“这样说起,我院里原还开了不少的花儿,连着下了这几日的雨,今早推窗一瞧,便全只剩下绿茸茸的叶片了。”
秦衣竹会心地笑笑,而后紧盯着顾温凉带笑的面容瞧了一会,才感慨道:“温凉最近变了好些。”
顾温凉面上的笑意滞了一瞬,一双猫眼瞳里沁出狡黠的笑意,清润的眉心瞬间变得娇媚无比,眼角旁的泪痣更是夺人心魄。
再是素淡的衣物都遮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娇柔艳丽,倒是将秦衣竹瞧得出了神。
“此话怎讲?”
秦衣竹困惑地皱了皱眉,才接着道:“我也不知如何形容,总觉得比往日鲜活了不少,可这样是极好的。”
顾温凉清浅的笑容更胜几分。
对这些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然不能再淡漠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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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亭阁里,层层帷幔之中,皇后懒懒而坐,瞧着摇扇而笑的舒妃道:“怎的日日出来都要带着这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