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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热得像一团火,隔着两床被子凑近了顾温凉,她身子敏感得很,他一凑近她就往里头一缩,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沈徹手指尖上缠绕着她的发丝,耐心十足地逼近,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一点一点地挪。
新婚燕尔小别重逢,身边躺着的是自己的发妻,雪肌乌发香气撩人,他凭什么就要忍了?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沈徹眼里闪过黑幽的光,他终于将顾温凉逼到了床角处,她的声音细细柔柔还带着一股子未睡醒的娇憨之意,在黑暗中格外撩人。
“你是想去外头睡吗?”
沈徹呼吸一滞,身子僵了片刻,悻悻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往床边挪了挪。
睡书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顾温凉出声见他老实了不少,又闭了眼眸睫毛轻颤,手指头死死地捏着轻薄的锦被,才能叫自己克制住不去翻身搂着他。
若这次不给他一些颜色瞧瞧,他下次是不是还得冲在前头将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沈徹消停了没过一会,又开始轻轻地唤她。
“温凉?”他声音上像是撒了一层糖,又甜又酥,顾温凉突然觉得有些饿,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沈徹看着一向好脾气的顾温凉拿后背对着自己,头疼之余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可爱稚气得紧。
他声音刻意放得有些委屈,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诱哄意味道:“这么些天可想我了?”
顾温凉呼吸放得极轻,没有说话。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比她两世加起来还要多,每一次呼吸都是惊痛。
沈徹见她不说话,索性将自己的被子掀开跟她挤同一床被子,探到她冰凉的手脚又皱了眉头道:“身子这样冰凉还不抱着我?嗯?”
顾温凉突然就转过身来紧紧抱着他精瘦的腰,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月白的中衣上头,哭得像一头无所依靠的麝鹿。
沈徹僵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凉气,手轻缓地拍她的背,拍到的却全是细瘦的骨头。
顾温凉这一夜睡得极为踏实,第二日晨起时沈徹还睡得香甜,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想让他再睡一会子,青桃端着漱洗盆进来,见状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外边的雨总算是停了,顾温凉吩咐膳房将沈徹的伤药熬好呈上来时,天边已现出了太阳的暖光。
沈徹听到她的脚步声才堪堪睁开了眼睛,瞥过她亲手端来的黑色苦汁时,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
“乖宝,我只是额头上有些划伤,过两日就好了。”
顾温凉神色不变,目光却冷了下来。
“很丑。”她淡淡地道,而后将手里的药端到床头上放着。
沈徹听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在说自己破相了看着就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将床边头的伤药一饮而尽。
自沈徹回来之后的几日,他都十分老实地待在府上养伤,期间除了沈唯和秦衣竹来看过几次,就只有沈慎常常来窜门,毕竟两府隔着特别近。
沈慎经过这次平乱整个人气势都强了不少,往日的那股子阴鸷沉闷消散不少,当然与沈徹的关系也不再是水火不容。
七月中旬,一早,顾温凉在后院的石凳上坐着,石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小花篮,里头盛放着顾温凉天方亮才摘下的花瓣,她一片一片地挑出来,湿亮的眼睛里落了光,俏脸微垂眉目精致。
佳人在侧回眸一笑,顾盼生姿。
沈徹就在一旁看着,手里头拿着一本顾温凉爱看的书籍,看两眼就抬起头来望一眼顾温凉,冷硬的面庞柔和得不像话,棱角分明的线条都带上了柔光。
沈慎就是在这时黑着脸走进来的,王福得了自家王爷的命令也不拦着,任由着脾气不好的江王找到这。
“皇嫂。”他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坐在了空着的那张石凳上,对着顾温凉叫了一声皇嫂,但对沈徹仍没有什么好脸色。
顾温凉轻轻颔首,她这些时日越发觉得沈慎小孩子气得很,一点也不像是前世里那个郁郁寡欢而终的落魄江王,至少性子没有那样不讨喜。
沈徹黑了脸,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正是他们夫妻培养感情的时候,怎么就偏偏他那么不长眼?
沈慎抿了一口茶水道:“本王真是受不住舒涣了。”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何见天的往书院里跑。”沈慎修长的手指按揉着眉心的位置,接着道:“常去书院的人本王都一个一个查过了。”
他顿了顿,随后望向一脸不以为意的沈徹问:“那个张子佑为何也见天的往书院跑?”
沈徹摊了摊手,一个挑眉道:“我怎么知晓?”
他天天在家哄媳妇儿都哄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管一个张子佑怎么想?
沈慎咬牙,又低低咳了几声,最后叹息一声,倒是将顾温凉逗笑了。
“舒涣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胡思乱想误会她了去。”顾温凉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浅笑道。
“她去书院跑着不过是因为你身上的病,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却非要去书院找古方,瞧又瞧不懂,见天儿看就是晚上睡着也抱着。”
“怎么她没与你说过?”
顾温凉佯装惊讶地望着他,澄澈的瞳孔黑白分明,沈慎浑身怒气戛然而止,半晌才站起身子低哑出声:“她不说我什么也不知晓。”
才说完这句就起身匆匆离去了。
沈徹见四下无人,抓过顾温凉的一只玉手轻轻啄了一下,硬要蹭到她身边,哪怕不懂女儿家如何做唇脂,也就想凑到她身边看着。
顾温凉颇觉好笑,她将捣碎的花汁拿到鼻间轻嗅,道:“怎么那么像成亲前的你?”
说的自然是急急赶出去献殷勤的沈慎了。
沈徹从鼻间冷哼一声:“蠢货。”
76。娇气()
七月末; 崇晋帝一道圣旨不出意料地下了来; 封宸王沈唯为太子,入东宫。
京都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了许久,各大世家贵族都暗中等着沈徹和沈慎的后续动作; 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而反应原该最激动的三人; 却齐齐聚在禹王府里煮茶,除了他们三个,顾温凉还将秦衣竹和舒涣请了过来,偌大的禹王府里顿时洋溢着朝气。
烈日当空,丫鬟婆子端了几个冰盆过来; 青桃在顾温凉身后轻轻扇风; 徐徐的凉意拂到脸上; 她惬意地拿了果盘上的黑葡萄放进嘴里,笑得正甜。
舒涣被王府里的两条雪白的狐狸吸引住了; 伸手摸了又摸; 最后还是子悦不怕人,跳到她的一只胳膊上头,把小姑娘喜得动也不敢动。
秦衣竹穿了一身茶色的罗裙; 配上这样的天,瞧着清清爽爽的。
顾温凉这段时日吃得有些多,通常早膳用过后还要来些糕点水果,身子虽还是瘦弱; 但脸上却长了些肉出来; 整个人瞧着温柔之余还多了一股子为人妻的妩媚; 让沈徹爱得不行。
秦衣竹坐到一边和她闲聊,舒涣睁大了眼睛安静地听,也不说话,乖巧得很。
“涣儿和江王的婚期也快了吧?”秦衣竹没忍住轻笑着问。
顾温凉又捏了一颗圆润的葡萄道:“可不是?合该在府上好好备嫁衣,却偏偏见天儿的跑出来玩儿。”
舒涣偏头糯糯地道:“殿下叫我多找王妃姐姐玩儿。”
“殿下说府上的堂哥心黑,不能见他。”
顾温凉浅谈的笑容一滞,旋即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她揉了揉舒涣乌黑的发,对沈慎的小心眼程度又高看了一眼。
“江王说的是,往后你就多来姐姐这玩,好吃的都给你留着。”
她对舒涣这丫头喜欢得不得了,明明对方才比她小两岁,可总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天真烂漫,叫人忍不住往心里疼。
秦衣竹也笑,不过终归有些心不在焉。
她临走时扯了顾温凉的衣袖小心翼翼咬耳根子:“温凉,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温凉将她拉到树下荫凉的地方道:“方才就一直见你神不思蜀,发生了什么事?”
“我爹娘不知从哪里听得了什么,日□□问我,如今圣旨一下倒好了,他们巴不得我坐了那太子妃的位置好光耀门楣。”
秦衣竹跺了跺脚,面上的表情复杂得很。
顾温凉才要开口细细问过,就听得沈唯阴恻恻的声音夹杂着冰冷的怒意从后方响起:“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秦衣竹一愣,旋即不甘示弱地回道:“殿下如今听墙角的功夫真是越发有长进了,臣女卑贱,受不得太子殿下看重,告退。”
说完,她转身就走,利落干脆的模样看得顾温凉眼神有些发直。
沈唯沉沉地皱了眉,话也没说一句就几步追了上去。
顾温凉才要跟上去,就被沈徹一本正经牵了手道:“人家小两口的事,咱们看戏就好了。”
他的嗓音柔和又沙哑,轻而易举就叫人信服,顾温凉笑着瞥了他一眼。
“你就这样对你皇兄的?”
“我当初追媳妇儿的时候他还老捣鼓我放弃呢。”沈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颇为不满。
顾温凉温润的水眸黯了黯,她瞧着后院里宽大的芭蕉叶,声音娇软:“过几日再将衣竹邀到王府来玩儿。”
沈徹下意识地皱了眉头,他抿了抿唇道:“体己话今日还未说够?”
现在他那爱管闲事的父皇和母后又闹了别扭,整日里可不就盯着他们三个了?若是看到秦衣竹可着劲往王府跑,一个心血来潮赐为侧妃什么的,那可真就是无妄之灾。
顾温凉突然就笑了,朝他眨了眨眼睛,神情灵动竟与子悦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不,我想多和她说说忠勇侯世子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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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八月的样子,顾温凉脾气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有些暴躁,素来温和如玉的人如今几句话不和就要气得只掉眼泪,沈徹只好好生地哄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