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引得顾温凉鼻尖发酸,她捏着手中的纸条,觉得手心有些灼热。
待挂上了那红绸,瞧着那张小纸条在风中摇动,顾温凉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她素来没什么大的夙愿,左不过是身边的人都和乐康健。
沈徹特意寻了高处挂起来,走到她面前问:“你写了什么?”
顾温凉瞧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由得反问道:“那你写了什么?”
沈徹一哑,朗硬的面庞上渐渐染出了可疑的红色,兀自强撑着,有些恼羞成怒:“我还能写些什么?”
要是你眼里也有我,能高高兴兴接了赐婚圣旨,我需要来信这样的漫天神佛?
沈徹心里憋屈,又不好说出口,只好深深吸一口气:“我去皇兄那瞧瞧。”
“诶……”顾温凉声音如猫儿一般,沈徹却已经大步走远了。
她绕了绕手里的素帕,咬着下唇暗恼不已。
原就是想告诉他自己与卫彬无甚关联,话到了嘴边吐出来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他的纸条上只是草草的五六个字:成亲,琴瑟和鸣。
顾温凉好半晌才低了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才刚一出了后院,天上的雨就落了下来,声势极为浩大,雨滴连成了一片水幕,触目所及,皆是茫茫的一片。
飞溅的水珠从屋檐上滴落,打在青石砖的台阶之上,再溅到裙摆之上,不多时便已湿了一小块衣角。
顾温凉瞧着这样来势汹汹的暴雨,退后了几步,身子被带着雨的风吹得有些瑟缩。
沈徹瞧见这一幕,将她扯到自己身后,嘴里不自然地道:“叫你平日里多吃些,这样弱不禁风的,等会子着了凉还得怪在本殿头上。”
一边却将她藏得更严实了些。
一旁的秦衣竹自发地躲在了沈唯的身侧,瞧着这一幕,笑得有些欢脱:“温凉你瞧,七皇子这可是叫做英雄救美?”
顾温凉瞧着前头僵直的高大背影,不知怎的,又忆起前世的风雪里孤立的背影。
心里哽得难受。
雨势汹汹,打落了寺庙里一地的残花,铺在地面上,又被雨水冲走,显得有些凄凉清婉。
过了好半晌,雨渐渐地小了,青桃和几个丫鬟婆子拿了几把伞过来,替他们撑了开来。
这回他们沿着山路往回走,因着下过了雨,路面潮湿滑腻,一个不留神便要摔跤,是以都走得小心翼翼。
青石路上散落着不知名的花瓣,顾温凉手里执着纸伞,鼻尖冻得有些发红。
这回前头的两人倒是皆有默契地把顾温凉和沈徹落在后头,其中意思心知肚明。
顾温凉手里的山水墨色纸伞转了一圈,心绪千回百转之下幽幽地叫住了前头的人:“阿……阿徹。”
短短两个字,顾温凉叫得极为困难,她有些忐忑地停住了脚步,伞面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滴在她发白的指尖。
沈徹原是怀疑自己听左了,转过身来才瞧见顾温凉离着自己两三步的距离,怯怯娇娇地望着自己,小小的鼻头冻得微红,清水般的眼瞳里湿漉漉的带着些雾气。
他止住了脚步,偏头压低了声音问身后跟着的小厮:“方才是谁叫本殿?”
那小厮战战兢兢,声音有些抖:“是……是顾小姐。”
沈徹浅皱了眉心,极不确定地问道:“她叫本殿什么?”
那小厮大着胆子朝顾温凉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明白自家殿下是个什么意思,皇子名讳,他怎的叫得出口?
“阿……阿徹……”
这声儿如同粗粝的石子摩擦,听得沈徹身子一寒,手臂上直起小疙瘩。明明是几个相同的字儿,怎么差别那样大?
沈徹这回是知道顾温凉真叫了自己的名,且还颇为亲昵。
顾温凉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沈徹听到后停倒是停了下来,只是偏头去与身后的小厮说什么,理也不理她。
顾温凉浅浅皱眉,而后撑着伞慢慢朝沈徹走去,实则心里如同揣了一头小兔,颇不宁静。
下过雨的林间小道,头顶还有不知名的落花时不时飘落几片,顾温凉素手执着伞,清浅的眉心隐隐皱起,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沈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发了某种病,身体里的血液朝心口位置涌去,稍一呼吸便直发甜。
“怎么了?”他好不容易错开眼神,又瞧见了顾温凉有若凝脂的脖颈,修长而幽美,沈徹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哑。
“想与你说会子话。”顾温凉浑然未觉他的情态,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时之间颇为羡慕秦衣竹直爽的性子。
沈徹心里猛然警惕起来,黑亮的瞳孔如同住进了一团火。
难怪今日这般反常,还叫他阿徹,果然是有后招在这等着呢!
9。下马威(二更)()
思及此处,沈徹默默地守住心神严阵以待,再不去瞧顾温凉了,免得被一个笑容迷惑住了。
两人心思各异,在长长的青石道上慢行,落后了前头的两人有些距离。
顾温凉挽了挽垂在耳侧的发丝,偏头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人。
“你想与本殿说些什么?”沈徹感觉到她幽幽的视线,心里如同被猫儿的爪子挠过一般,开口问道。
顾温凉理了下思绪,瞧他脸色不开口,开口就有些迟疑:“就是……赐婚的事儿。”
谁料才将说了这一句,便见到沈徹陡然停了步子,一双凤眸开阖间全是失望与委屈,瞧得她心直颤。
青石路上原就有些青苔,如今才下过了雨,路面上更是湿滑,一个不留神的功夫,顾温凉脚下一滑,膝盖骨着地,连着磕了三层石阶才停了下来。
“嘶!”顾温凉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膝盖位置,天上的蒙蒙细雨飘落在发丝上,沁人得很。
沈徹也顾不得手里的伞了,直接一个跨步到顾温凉面前,瞧她皱成一团满是泪痕的小脸,心揪得死紧。
“摔着哪了?”他急着想瞧她的伤口,却又无从下手,只能连声急问。
顾温凉雪白的银牙上下打颤,钻心的痛意从左边的膝盖与小腿上传来,叫她连说话都不能。
青桃此刻也急出了眼泪,连声道:“腿,小姐摔着腿了。”
顾温凉在青石台阶上滚了一圈,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浑浊的泥水,沈徹小心地圈住她的身体,却再也生不出一份旖旎的心思。
咬了咬牙,他缓慢地掀开了覆在顾温凉左腿上的裙边,这处也是破得最厉害的地方,甚至已经撕裂了一道口。
这样一掀开来,沈徹瞧着眼前的场景,眼里缓缓现出了沉沉的血丝。
雪白的小腿上,并未破皮流血,可一大片的皮肤已然变得青紫,表面的皮肤光滑无比,与周边白皙的肤色相衬,显得尤为可怖。
沈徹托着顾温凉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顾温凉吸着冷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好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却不负往日的清浅,显得有些苍白。
“我没事儿。”
话才刚说完,泛凉的脸上就贴上一个温热的手掌来,将她娇嫩脸颊上划过的泪痕一一拭去。
“温凉,别哭。”沈徹手上染了她湿濡的泪,灼得他四肢百骸都发疼。
顾温凉抽着鼻尖,痛意开始慢慢地减弱,倒觉得有些害羞起来。
起先并未觉得什么,此刻倒是挣扎着伸手将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腿重又用裙摆覆盖住,而后,便被沈徹轻巧地横抱了起来。
顾温凉听得他沉稳的心跳声,抽了抽鼻尖,颇有些羞涩,原本苍白的脸涌上了几缕羞红。
前世顾温凉也是成过亲的人,却从未与卫彬有过如此接触。
不过是相看两厌罢了。
顾温凉闭着眼睛,双手轻轻揪着沈徹的衣袍,原就娇小的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小团。
沈徹将她抱在手里,轻得如纸一般的重量压得他心口发闷,脸色沉沉地抿了抿嘴。
成亲之后,定要将她喂得胖一些,现在这样风一吹指不定就要飘走了。
顾温凉睁开了眼睛,这样朝上看,只能望见他坚毅的面庞,有若传神的石刻。
柔柔地弯了眉眼,顾温凉声音如同雨打过青石路,清脆又带了朦胧:“赐婚之事,可是真的?”
心里更想问的是,赐婚圣旨是你去向圣上求取的吗?
沈徹沉默半晌,而后轻轻落下一字,似有千钧之力:“是!”
顾温凉左腿上的痛意渐渐地远去,天上丝丝缕缕的细雨飘到脸颊上,又是酥麻又是寒幽。
她轻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那……你愿不愿意啊?”
沈徹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扭曲。
除了细碎沉稳的脚步声,跟在后头的丫鬟小厮也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静来。
这是一道不好回答的题。
若回自己愿意,岂不显得太过扭捏?日后也更随得她无法无天了。可……若说不愿意,岂不就叫她找了借口好拒了自己?
临到最后,沈徹也没敢去看怀中人的眼睛,只沉沉地道:“莫乱想些旁的东西,先送你回府找大夫看伤。”
明明身体隔着这样近,一低头,便可覆上她的唇,心却似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顾温凉原本想着柔柔回他一句我也愿意,熟不知他竟这样回了她,顿时又羞又恼,索性不再说话了。
一路寂静。
待他们走到后山头,只有两辆马车侯着,顾温凉心中正疑惑,沈徹就开了口:“四皇子和秦衣竹呢?”
那守在此地的小厮才抬头望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道:“回殿下,四皇子说他还有事便先回府了,秦小姐也一起走了。”
沈徹皱眉,很快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外乎是叫两人多多相处。
只是眼下这样的场景,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
他低头问怀中紧闭着双眼睫毛微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