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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器对准了那个身上吊满了威亚,悬浮在半空中的银色身影。
这一场戏,可谓是整部电影中拍摄难度最高的部分。在这一幕中,身为千年树灵的洛凌在少年陆铭的影响下,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人类,接近人类的想法。森林间千年的积淀溶于他一人之身,于洛凌而言,再高深的法力也不过是挥一挥衣袖,不费吹灰之力。他隐居林中上千年,从不知上天入地在人类眼中竟是如此令人惊骇的事。所以当他驾轻就熟的拖着身边的陆铭一跃而起,轻点足尖凌驾于瀑布之上时,一向胆大妄为的陆铭惊慌失措的反应,难得的唤起了高冷了上千年的树灵大人那颗想要恶作剧的童心。
据封喻的设想,这一幕戏出来后的效果一定会颇具生趣,是整部色调偏暗的电影中为数不多的笑点。然而设想归设想,真正拍摄起来,难度却是无法估量的。
“在瀑布前面悬空,难免会有些睁不开眼,所以你要尽量的克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表现出驾轻就熟的姿态来……”
回想起开拍前,自己一再嘱咐青年的话,封喻看着镜头里面神态自如的顾笙歌,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洌洌的水雾中,青年的身型挺拔而放松,自如地像是脚踩在平地上一般。他拉着身边的陆铭,踮着脚凌驾于瀑布顶端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威亚在镜头内规律的移动,封喻几乎要真的以为,他就是那个法力无边的洛凌了。
自如的神态,飘渺的身形,还有那种恍若从骨子里带出的,藐视一切的倨傲感。
“太棒了,这一幕真是太好了!这,这简直没什么可挑剔的……”满眼激动地盯着镜头,坐在一旁的副导演忍不住拍着大腿赞叹出声。安静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导演,封喻沉默的收回视线,没有接话。
他的副导跟了他十几年,若真要论起来,绝对是圈里出了名的锐眼。哪个演员有天赋,哪个演员没潜力,哪个人天生生下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只消一眼,他全都看得通透。
而显然的,这次也是一样。
封喻没打算质疑副导的意见。因为在他看来,镜头里的这个青年,也实在是出色得有些可怕。
没错,就是可怕。
封喻不止一次的猜测过,眼前的青年到底在近期经历了多么严苛的事情,才能让他在短期之内显现出这样可怕的成长。
或者说,不仅仅是成长。在最近的青年身上,他所看到的,分明还有些别的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极限,态度坚决的推拒了所有的替身。彻夜不休的反复研究着剧本,甚至会一次又一次的主动要求重拍,以至于他的几个副导演都摇着头对他提起,知道吗?进入状态后的顾笙歌,吹毛求疵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你。
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头中青年的身影,封喻抿起唇,眼神越发的复杂起来。
此刻那具清瘦的身体里,就像是紧绷着一根纤细的弦。他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又像是一尾弦紧的琴。他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刻,也或许会一直这样绷下去。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令封喻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忐忑。
他太拼了。拼得像是放下了一切喜忧,用洛凌将自己层层包裹。
镜头里,洛凌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铭,连眼角展露出的微小情绪,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而镜头外,紧紧地盯着镜头里的顾笙歌,封喻握紧被冷汗沾湿的手心,背心一片冰凉。
“顾哥他,真是太厉害了……那么高的地方,水又那么冰……”喃喃的感慨出声,顾笙歌的新任助理阿威抱着手中的保温杯,张着嘴看失了神。而原本坐在他身边,始终紧锁着眉心的泰薇却忽然站起了身。遥遥的望着顾笙歌在半空中摇晃的身体和明显被沾湿的衣摆,嘱咐身边的助理们提前准备好毛巾和衣服,泰薇再也坐不住了。
而正如泰薇所预料的那样,顾笙歌这边的情况,着实也没有好到哪去。
身上紧绷的威亚磨得胯骨有些疼,顾笙歌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机位,一边扬起下颚对祺俊彦清冷而倨傲的道出了台词。
“倘若连这些死物都难以驾驭,这雾林中的众生,又岂能容我戏弄于股掌之间?“
耳边忽然想起沙沙的摩擦声,似乎是林间忽起了一阵风。感觉到背后的威亚正随着这阵风不自觉的摇晃,不着痕迹的挺直脊背,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顾笙歌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重心,用眼神示意对面似乎有些迟疑的祺俊彦接过他的词。
突起的风夹杂着湍急的水流击打着顾笙歌浸在水中的鞋尖,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长久地泡在冰水里,脚趾早已麻木得毫无知觉。细密的水雾时不时的飞溅到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视线。对面的祁俊彦还在一字一句的说着台词,顾笙歌却近乎惊恐的发现,他竟然有些听不清了。熟悉的眩晕包裹了他的那一瞬,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划过太阳穴那撕裂般的疼痛。下一秒,身上的钢丝蓦然一紧,扯得他一阵剧痛。大片的黑暗笼罩过来之前,他依稀的听到了话筒里封喻惊骇到破音的声音――
“……拉住他!他快要摔下来了!――”
第133章 『 守候 』()
路遥像往常一样打开微博的时候,以往一向流畅的页面竟有几分卡顿。
用手指下拉着主页飞快的刷新了一下;伴随着熟悉的微博提示音在耳边响起,一段段触目惊心的文字赫然映入眼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路遥颤了颤唇,不知何时已然冰凉的指尖无意识的颤抖起来――
“#顾笙歌坠崖昏迷#据外派记者消息,当红鲜肉顾笙歌日前随迷三剧组远赴巴西某处雨林取景拍摄;在瀑布前拍摄一场高空场景时;不幸从山崖上失足坠落;在吊着威亚的情况下跌入了山下的瀑布;并当场陷入昏迷。目前迷雾森林剧组已经暂停拍摄;顾笙歌也被及时送往当地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目前迷森剧组封闭了消息,拒绝记者跟进采访。而顾笙歌的所属的经纪公司sg也在第一时间组织了人员及团队紧急赶往巴西;并发表声明如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笙歌他,他……”
几乎是瞬间通红了眼眶;路遥颤着手;滑腻的冷汗不知何时已濯湿了掌心;她咬紧嘴唇;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如果他伤得很重……如果他……”
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猛地睁大眼睛;路遥用力的摇了摇头。顾不得擦去眼角的湿意,她近乎崩溃的迅速抓起了手机,飞快的找到了那个久未拨打过的号码,不假思索的拨了过去。
待机的嘟声在耳边响起的那一瞬,路遥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是空号,不是空号……或许,或许他还在用这支号码……
只要能知道笙歌现在的情形,只有他能告诉她,哪怕一点点也好……
“拜托,拜托你……郑珩昭,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啊!!……”
毫无变化的忙音在耳边规律的回响,路遥从没有哪一刻能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时间的漫长与绝望。
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糊了满脸,怔怔的听着电话另一边的忙音,路遥红着眼睛垂下了头。
“喂?”
下一秒,在无人接听的智能语音响起之前,熟悉而沙哑的男声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听筒之中。
仅仅是一个单音词,也足以让路遥瞬间振奋得手指发抖,泪流满面。她用力的捂紧嘴,努力不让自己遏制不住的哭声传到电话的另一边。
而她不会想到,与此同时,握着手机的郑珩昭也同样压低了声音。接到电话,他起身走出病房,并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衣角泛皱,满脸胡渣的郑珩昭握着手中的手机,眼神柔软的望向门内的人,
“……放心,医生说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大碍。至于昏迷,应该是过度劳累造成的,现在有输营养液,就让他好好睡几天吧……什么时候会醒来,现在还不知道……”
电话那边的路遥明显松了口气,仍是抽噎着说了些什么,郑珩昭垂下眼,眼下的乌青在窗外夜色的映衬下愈发浓重,“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放记者进来,现在这边是郊区,网上的公告也发不出去。学姐,粉丝那边,就拜托你先安抚一下了。笙歌他……一定也不想让你们一直担心。”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对路遥特别嘱咐了几句。低下头挂掉电话,郑珩昭侧过身,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泰薇,沉默的别开眼。
“珩昭,去睡一觉,你需要休息。”红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泰薇蹙起眉打量着郑珩昭眼底的血丝和青色的胡渣,眉头皱的更紧,“接到消息就连夜飞过来,寸步不离的守到现在,别说休息,你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沈决明明告诉我,说你会和团队一起坐第二天的飞机,可你怎么……”
“v姐,别说了,”抬起手揉了揉发涨的眉心,郑珩昭抿起唇角,再一次看向玻璃门内,躺在病床上的人,“我来这里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等他醒了,你们谁也不要说。可现在他在睡,就让我再多守一会儿吧。我不累,也不可能睡得着。我只想坐在那,看着他,确认他就在我眼前,这就够了。”
“珩昭,你……”未出口的话被男人的手势打断,眼神复杂的看着男人轻手轻脚的再次走进病房,不声不响地坐到了床边那把属于他的椅子上。泰薇皱了皱眉,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抬手唤来了远处的阿威。
“告诉其他助理们,这几天只要是郑总在的时候,你们就不用进去照顾了。”捕捉到阿威有些古怪的神色,泰薇抬起眼,挑起眉横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我知道,在你们五个助理里面,只有你是珩昭亲手挑的。既然他敢派你近身照顾笙歌,给他通风报信,那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