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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峦在那边吃惊:“他不是下月才会来?”
“柴外婆去世了,他来奔丧。”荷沅看了眼王是观,见他没有起身要拿电话的意思,便帮王是观说了,“这家伙正睡觉。”
青峦道:“我可能会比较晚才回来,我在城外基地。跟这家伙说,别调整时差了,反正也立刻要回去。”
荷沅传达给王是观,王是观懒懒道:“告诉青峦,他答应我陪我冶游,让他养好精神提足现款。”
青峦一听就叫:“荷沅,整死王是观,别让他晚上精神十足。”
荷沅都不由得笑出来:“你放心,他奔丧来的,怎么都得收收惫懒劲儿。好了,晚上等你来。”
见荷沅放下电话,王是观也不睡了,很认真地问:“荷沅,你知道遗嘱内容吗?你应知道,一半人奔丧是冲着大祖母的财产来的。”
荷沅没有隐瞒:“我知道,她说我写的,也可以提前告诉你,大家都没份,她中风摔倒时候你们都没来,可能她的心凉了。而且你们可能谁都不知道,她现有的只有王家园里一幢旧房,其他金银首饰已经几乎典当出去。在她遗嘱里,王家园里委托政府出售,把所得捐给敬老院,条件是伺候她一辈子的青婆可以在敬老院里终劳。你们如果想纪念她,你们可以随便在屋里取旧物回家。”
王是观点头:“与我想像的一样,早知道她会那么做,可她丈夫前妻的儿女不相信。放心,宣读前我不会透露出去。否则追悼会上就难看了。”
荷沅笑道:“我因为相信你才不会瞒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王是观道:“不去,你这儿又香又舒服,我们聊聊天多好。要不带我看你跟我说了那么多遍的收藏吧。”
荷沅先与傅姐讲了请客的事,然后领王是观去书房。傅姐看着思想斗争很激烈,不知道要不要与祖海说荷沅与一个男子如此亲热。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少生是非。
王是观坐在酸枝木椅子上看收藏,听荷沅解释,忍不住问一句:“祖海对这些有没有兴趣?”
荷沅不由笑道:“我们殊途同归,我是喜欢而收藏,他是看到价值而收藏。他在我的唠叨下,目前眼光不错,外面看到遇到,一点不会漏宝。”
王是观听了会心一笑,道:“你们两个很有意思。你说那个老骆是因为喜欢而收藏,还是因为价值而收藏?”
话音才落,电话铃响。荷沅不由跳起来,气急败坏一句:“这个时候没谁会打电话,一定是你说曹操曹操就到。”接起电话,果然是老骆。
老骆显然比较尴尬,咳嗽一声,才平静地道:“我侧面了解了一下,我对神州特种估计的两条都对。他们有扩大规模的计划,他们也有通过你说服我的打算。但就如我不会指示他们做出对你怎么样的事来一样,我当然也不可能出面阻止他们与你接触,你明白我的意思?”
荷沅听了,有点转不过弯来,冤枉老骆了吗?她想了半天,才道:“对不起,原来都是被误导。”但荷沅在心中想,老骆显然有主动误导别人的意思。
老骆道:“如果你还有回MS的可能,你回去吧,纯粹把与神州特种的接触当作商务接触,不用带入感情因素。我不会在其中起什么作用,你做下去就会知道。但如果你不能回去了的话,我向你道歉,起因在我。但你没必要风声鹤唳,疑神疑鬼。”
荷沅听了老骆所有话,非常沮丧,真冤枉老骆了?前面还想老骆有主动误导的意思,他后面就说起因在他了。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荷沅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径地郁闷。
但当荷沅犹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老骆又道:“不错,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希望与你继续接触。不过我不会没资格到强人所难。我送你回秦皇岛路上你已经说得明确,所以我后面不会再做什么。对你,我并不讳言这一点,相信你也应该不会大肆透露出去让我难堪。前面的误会已经造成,不过时间久了自会自动澄清,不用太过担忧。我希望以后你来北京能给我电话,我可以请你喝茶喝酒聊天,带你去看故宫等地没有陈列出来的收藏。也希望我到你们市的时候,你也能请我喝茶喝酒聊天,看你所有的收藏。你已是成年人,相信我把话摊开了说,你应该知道我无恶意,我也不会无良到与你玩心眼。难得有臭味相投的朋友,我不想误会太深。”
荷沅听了这一席话,羞愧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好久才嘀咕道:“对不起,您把我删除了吧。我即使回MS,也会远远躲开您。”
老骆道:“再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有点事出去,以后再聊。”
王是观见荷沅放下电话,一脸见鬼似的,忙问:“怎么了?我听着怎么只剩下你一个劲地道歉了?”
荷沅不得不细细回想一边,才能将语言组织出来:“这个……这个人我还以为他恼羞成怒了,没想到他跟我澄清来了,还说他确实喜欢我,所以才有种种试探。但他说他没有坏心。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那么有身份的人……”
王是观笑道:“他看来是真的喜欢你,不过他说出来也没不对。”
“怎么不对?不能因为他有身份就可以说他做得对,我已婚,他还说那些干什么。”
王是观道:“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觉得喜欢谁说出来没什么不对,而且老骆是被你逼出来的,要不是你反应那么激烈,他也不会直说,这很正常。再说了,万一你已婚但不幸福,而你也又正好有点喜欢他,不正可以一拍即合吗?我觉得很正常,这个老骆很勇敢,不虚伪。”
荷沅无可奈何地看着王是观:“老大,你请看看中国国情。”但也想到,她说了与祖海求同存异后,老骆确实没再有其他动作。神州特种的事,她只有相信老骆。如此,她还真有点反应过激,对不起人家了。
王是观则是不耐烦地道:“不要遇事就捧出中国国情,我只讲人之常情。荷沅,你这人太小家子气,朋友交往搞得那么认真干什么,我都有压力了。看来青峦当年跟我打架还真是事出有因,你们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你当初说到青峦时候还说他反应过激,你看看你自己,轮到你头上也是一样。我要是知道被人喜欢着,先翘起尾巴转三圈。然后看看他能不能理智对待被拒绝,如果理智,继续可以做个朋友,大家都小心避开那条线,如果不理智,那就断交,很简单。但前提是要尊重人,人家喜欢你又没害到你,那是尊重你。”
荷沅抗议:“王是观,你歪曲我的意思了,我刚才第一个电话拒绝他,做得对不对?我觉得这是必然一步,我又没出粗口,更没打架。其中有误会,互相道歉了,还不够文明吗?难道要因为他喜欢我我就得给予同样的喜欢?你也过激。”
王是观笑道:“不许激动,有话好说。荷沅,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什么。别辞职了,好好干活,有时间去美国,我再带你去玩,你们公司对你还是不错的。再说你辞职,还得赔偿那么多培训费,多不合算。”
荷沅看着王是观苦笑:“我怕是难挽回了,我不是韩信,老板也不是萧何,他们不大可能要求我回去。”
王是观笑道:“知道莽撞的结果了吧?还好,你家祖海腰包粗。不过别怕丢面子,回去道个歉,老板与员工之间威胁来威胁去的很正常。就跟小夫妻吵架威胁离婚一样。”
荷沅看着王是观又是哭笑不得:“在你眼里怎么什么都正常?”
王是观无奈地笑道:“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能不正常?看多了,经历多了,觉得很多事都可以理解。”
荷沅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会儿,抓起电话,道:“王是观,我听你的,我做一下努力,看看办事处还会不会接受我。”可费劲地拨了三个号码,又气馁地放下电话,道:“真有点说不出口,怎么说呢?”
王是观急了,“你不打我来,我就冒充是你家祖海。你拨号码。”
荷沅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拿起电话,还是自己打,“汪先生,对不起,我今天又欠考虑了,我投降。”
汪先生一听,在电话那头开心地道:“好嘛,你明天回来,我们还得讨论神州特种的传真件。我没有把你的辞职信打开,你回来自己销毁。今天这种事,换别人也会生气,何况你小女孩。我会处理”
荷沅唯唯诺诺,一边心想,今天什么事啊,为什么要生气?但此事已经害臊得恨不得钻桌底下,就不再多问了,嘿嘿哈哈地听汪先生说完,才放下电话。
王是观笑问:“没事了?我就说没事的,年轻就是犯错的理由。现在不犯错,等年老犯错可就伤筋动骨了。”
荷沅面红耳赤地抓抓头皮,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笑道:“王是观,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谢谢你。”
王是观挤眉弄眼:“去你的,哪天我要是爱上你,你照样不拿我当朋友看,看看青峦的结局就知道。”
荷沅只得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嘛,我又不能像对你那样对青峦那么好,他误会怎么般?祖海吃醋怎么办?不过我以后会改,不能再这么强硬,即使拒绝,似乎也应该有更好更圆通的办法,这回简直是对不起人。”
王是观说话时候将一块玉一抛一抛地,看得荷沅心惊肉跳,终于忍不住抢了下来。王是观笑道:“还好朋友呢,这么小气。改什么改,改得没性格了,人就不可爱了。我就是喜欢你傻乎乎的,你要是精明得像个狐狸精,我才不要理你。”
荷沅隔着桌子扑上去,就是一拳,“我就知道你欺负我傻,哼。其实你也是傻冒儿,我们都有那么一点痴。”
王是观想了一想,道:“好像是,我们都有点痴,但我们都还算是合理宽容的人。荷沅,你知道吗?我的公司准备到北京设立分支,以后,可能我有很多机会来中国,你得答应我,我如果来北京,你得去北京看望我。否则我一个傻冒儿在北京,一定会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