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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到地下车库,老骆边走边道:“一步步来,不用着急,世界都是一步一步地在认识中国。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是中国的希望。”说着提荷沅打开车门,还是那辆铁灰宝马。“我在的时候宁可我自己开车。去普陀那次我那些朋友在,我不敢说,免得大家都中途跳车。”
荷沅嘻笑,等老骆坐进车的时候,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礼物交给他:“圣诞快乐。”那是一条领带与一枚领带夹。
老骆显然是愣了一下,笑道:“谢谢。那么我的礼物也不藏到圣诞钟声响起那一刻了。”他从胸口拿出一只小小的盒子交给荷沅。“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荷沅有点吃惊,没想到老骆会送礼物给她。打开盒子,红绒上面躺着一朵玉雕的盛放的荷花,玉质温润,状若羊脂。她是识货的人,当然知道价值,抬头看时,见老骆早就打开领带盒子,对着镜子取下原来的领带,换上她送的,正打着结。荷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朵花,只有表示感谢。等老骆打好领带,夹上领带夹,对她说“不错”的时候,荷沅只会有点尴尬地笑。老骆微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开了出去。荷沅这才松了口气,呼吸的声音似乎都可以被别人听见。
“只是一个私人聚会,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你进去后不用紧张。呵呵,我还当你是小孩子,你现在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老骆上了直路后解释。“你就是你,不要将自己降为我骆某人带来的女孩,如果看见谁值得交往,一点都不用客气,撇下我去认识。我只是将你带入那个圈子。明白?”
荷沅喃喃地道:“要命,私人聚会,我是不是去换件衣服。”
老骆笑道:“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说到问题先想到穿得合适不合适。不用担心,只有穿得比你艳的,你不会是今晚最突出的人。不过我有个要求,跳探戈的时候一定得把机会给我。”
荷沅笑道:“我也正想到这一点。而且我可以跟你跳伦巴恰恰,我跳得很好。”
老骆笑道:“拒绝。”
“一点面子都不给?”荷沅取笑,明明知道老骆不可能跟她一起跳伦巴,但偏要提起,似乎看着老骆尴尬是件很好玩的事。
“我看你跳,这种舞你年轻,跳起来好看。”老骆一点都不避讳,反而大方。
荷沅发现她拿老骆没办法,只好乖乖坐着,但不能乱坐,免得坐皱衣服。“什么叫私人聚会?会有些什么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老骆耐心给荷沅解释,一路竟解释到聚会的地方,荷沅发现这是一处看似帽不惊人的所在,黑夜里看上去也没什么闪烁的灯光,但走进里面,华灯齐放,衣香鬓影,非常精彩华丽。老骆自然是左右逢源,都是朋友。荷沅举目无亲,只认识一个老骆,只好跟在老骆身后。老骆对朋友介绍荷沅的口径几乎统一,“MS中国办的市场总监,回国经过北京被我捉差。”终于遇见去过普陀的大员,见他们身边带着中年妇女,显然是他们的太太。这场聚会看拉绝对不是祖海口中的那些只带女友的应酬,荷沅心中开始紧张,毫无疑问,别人会怎么看她了。
吃饭是自助餐,随便就座。老骆朋友的太太对荷沅很客气,都非常照顾她,荷沅觉得受之有愧。太太们感慨,只有那么年轻,那么好的腰身,才敢穿着晚装弯腰吃饭。果然,场上多的是只有比荷沅穿得艳的人,竟然还有电影明星,一见那张脸就认识的明星。说是私人聚会,其实场面极大。荷沅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场面,并不主动出击去认识人,她觉得还没必要,不是时候。
舞会开始时候,大家几乎没人跳舞,都是拿着酒杯与朋友聊天,只有几对年轻人下场跳舞。他们说话,荷沅就在旁边微笑着听,并不插嘴,人家问的时候她才回答一句。惹得老骆都忍不住抽空对荷沅道:“太老实了吧,抓紧推销自己啊。”荷沅笑答:“还不到时候。”老骆只有看她几眼,心说也是,还不到时候,认识了干吗,成本太高。小人家也有大智慧。
终于,舞场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老骆才带着荷沅下去。与第一次跳舞时候的第一曲一样,还是华尔兹。老骆跳得极好,荷沅这次不再抗拒,跳得极是过瘾。在老骆稳健的带领下,荷沅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翩若飞鸿,周围的一切随着跳跃的音乐一起转动,只有老骆与她步调一致,眼中清晰的只有老骆一个。老骆的眼睛时而微笑看她,时而前面找路,才是第二次配合,却已非常默契。
一曲既罢,荷沅由衷地道:“这是我跳得最好的一次舞。可惜乐曲太短。”
老骆微微已扬下巴,意气飞扬地道:“曲子不短,但欢娱时短。”老骆话音才落,又是一曲想起,老骆听了下,笑道:“恰恰。”带着荷沅经过一个年轻一点的人面前时,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起身邀请荷沅跳舞。荷沅猝不及防,看了老骆一眼,老骆微笑道:“认识一下,我的朋友。我休息一曲。”
虽然恰恰舞已经是大学时候的记忆,但捡起来也快,可是与那人配合不怎么好,两人有点各跳各的感觉。与老骆一起去过普陀的朋友一起把酒看着场中,轻问老骆:“就是她了?”
老骆笑眯眯地看着场中雪白的如精灵一般舞动的荷沅,呷了一口酒,肯定地道:“是她。”
老朋友上下打量一眼老骆,一点也不客气:“吃得消吗?”
老骆笑道:“废话,哪敢。就这样不远不近最好。”
老友撇着嘴看老骆,手背甩了他一下,道:“不信。我们赌什么?”
老骆不动声色地道:“我那块汉玉,你那把青铜剑。赌不赌?”
老友立刻投降,“不赌了,看来你已下定决心。可惜了一朵好花。”
老骆微笑不答,他心中何尝不知道可惜?但他在普陀时候都以不会游泳推脱,他不愿在年轻的荷沅面前露出他不再年轻的身体,他想在荷沅面前保持完美,在荷沅的记忆中永远是完美的化身。
青峦与同事吃完饭,同事们余兴未尽,开着车子浩浩荡荡辗转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家比较高档的宾馆找到一个包厢唱歌。因为喝多了啤酒,青峦出去洗手间,经过一个包厢的时候听到有个唱歌的声音似乎是祖海的。不由透过描花玻璃看进去,果然见祖海脱掉西装,只穿着羊毛衫站在当中引吭高歌。虽然是背着身子,但青峦一眼就认出。那是一首男女两重唱,《心雨》。祖海身边女子穿着黑色长裙,清汤挂面的头发,腰身纤细,一手持麦克风,一手环在祖海腰间,唱的时候头还斜靠在祖海肩上。
不,这女孩绝不是荷沅,荷沅还在北京,荷沅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祖海做出亲昵举止。青峦第一个想法就是开门进去,拉祖海离开那女子。但是他还是止住了,里面都是祖海的朋友,不能抹他面子。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包间,他们的包厢都是同事一起闹腾,并无乌烟瘴气。他找到自己的包,拿出手机,给祖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往外走,找清静地方。
第一次拨通后没人接,青峦只有干着急。第二次响了好久,才被接起,背景是一片喧哗。青峦等祖海声音一出来,便大声道:“祖海,我在大门口,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祖海笑道:“我又没在安仁里,你说吧,什么事。”
青峦气道:“我在歌舞厅出来的电梯边,你出来。”说完便挂了电话。
祖海需要想了一想,才能明白青峦也在这个地方,听他气急败坏的口气,他应该看到了什么。他默坐了一会儿,与在座的打个招呼,急急走出去,果然见青峦在电梯前面踱步。祖海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笑着招呼:“青峦,你也在?”
青峦开门见山:“祖海,荷沅人在北京,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祖海早猜知是这么回事,还是微笑着道:“荷沅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
青峦听了满脸不信,为祖海的谎话生气,“打过招呼?荷沅知道你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要么是你撒谎,瞒着荷沅,要么是你以为已经结婚,有恃无恐。我不相信荷沅知道你抱着其他女人她会不生气。”
祖海略有心虚,荷沅知道会是什么场面,但他从来不会告诉荷沅具体。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道:“青峦,不要以为荷沅还是大学时候的小姑娘,她做到这一步,看的已经很多,她知道区别应酬与其他。我对荷沅全部坦白,每天一个电话,有应酬也会预先通知她,不信你可以电话问她。青峦,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与荷沅之间的婚姻,你还是过去的青峦,没多大变化,但我与荷沅都已经变得你不认识,你对荷沅的认识还停留在过去,可过去早就已经过去,青峦,你不要再抱着过去不放,你放明白,荷沅现在已是我祖海的老婆。”
青峦更是生气:“祖海,你喝多了,我跟你说什么,你有的没的扯别的干什么。你回去吧,我无话可数,希望你对你自己的婚姻负责。两个人之间不要以为一方可以容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感情是容易被生活中积聚的容忍磨蚀的,等消失的时候你别后悔,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走吧,祝你好运。”青峦不再多说,转身回去自己包厢。
祖海愣住,看着青峦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他还没动。荷沅确实在容忍他,而他也知道她的不快。会不会真如青峦所言,这些不快最终会破坏他与荷沅之间的感情?祖海有点不敢多想,游魂似地回去包厢,小姐再抱上来的时候,他自觉地坐开了一点,仿佛身边有一双眼睛监视。
正有点神魂不定,包厢的门被打开,刘某人志得意满地带着两个人进来,全场扫了一圈,笑眯眯地直接坐到祖海身边,狐狸般地诡笑着,道:“丛总,圣诞快乐,太太不在吗?呵呵,我送你一份圣诞礼物。”
祖海从看见跟着刘某人进来的两个人后便知道事情不妙,这两个人正是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