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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太阳依旧升起,闹钟也依旧响起。闹钟声响中,祖海想伸手按下闹钟,荷沅早一手伸去。等荷沅的手缩回,双臂便环上他的脖子,嘟哝道:“不要起床,今天不一样。”
祖海迷迷糊糊的头脑想了一下,好像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果真懒得起床,伸手抱紧荷沅继续睡觉。荷沅本来想着今天与祖海有个亲热的开始,可等了半天,身上本来抱紧的手臂松了,变为软皮皮地搭在她腰上,而耳边传来祖海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竟然又睡着了。荷沅气急,恨不得伸手拧祖海胳膊,但看他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心吵醒他。一个人越躺越郁闷,干脆钻出祖海的手臂,起床去楼下洗漱。
洗漱完了溜进厨房,打碎三个鸡蛋,加少许葱花精盐,取出三块切片面包对切,面包往蛋里面一拖,往油锅里一煎,差不多就是荷沅在宾馆自助早餐里吃过的法式吐司。等荷沅吃完自己的,又喝完牛奶,祖海还没下来。
荷沅很想坐在沙发上看新到的报纸静等祖海下楼,可她坐不住,安不下心,报纸看上几行,眼睛便向上瞟一眼。越是如此,别说报纸看不进,时间也过得越慢。终于等不住,八点的时候冲上楼梯,将祖海身上的被子揭去。没想到祖海冻了会儿,便自觉抱住双臂,身子蜷成一团,依旧睡觉。荷沅看着祖海傻乎乎的样子,反而哭笑不得,只得将被子扔回他身上,转移阵地骚扰祖海的鼻子。
祖海终于忍无可忍醒来,荷沅立刻提醒他:“八点多了,太阳已经晒屁股。再不起来我上班去了。”
祖海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清醒过来,道:“竟然睡到八点了,昨晚还是挺早睡的。你怎么那么早起?”边说边揭开被子起身,一点都不知道这条被子已经被揭起过一次。
荷沅看着祖海从床的另一侧跳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她所在的这一侧,过去洗手间,一路伸着懒腰,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记得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有没有什么特殊表示?”
祖海笑嘻嘻地道:“记得,当然记得,今天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老婆,等着我。”
荷沅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闷闷地看着屏风后面出没的祖海一会儿,下去厨房做早餐。她不过是想要个拥抱要点亲热,平时太忙,大家都没兴致,早上恨不得多睡一会儿,拥抱属于奢侈。而今天特殊,她借口休息,又暗示多次,祖海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切如常,她不得不气馁,懒得多说。
祖海心中想着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洗脸时候难得听荷沅经常的督促而用了荷沅给他买的男用洗面奶,又用了香气淡雅的须后水,自己也觉得精神一振。镜子里面的人似乎胖了许多,小腹微微有点鼓起。几天前荷沅才拍着他的肚子要他锻炼减肥,看来还真得锻炼了。否则连抱荷沅上楼的力气都无。好在荷沅工作辛苦,一直没胖。
荷沅煎着吐司,听到祖海下楼出门的声音,心头一愣,探出头往外看看,见祖海的包还在,怀疑他是去车上拿东西了。等了会儿,将吐司水果牛奶等放上桌的时候,果然见祖海回来,手中抱着一只硬纸板盒。后面跟着笨笨一家。荷沅忙将笨笨的早餐热了奉上。
看着祖海笑眯眯地准备打开箱子,荷沅虽然知道肯定是礼物,还是忍不住提醒:“祖海,且慢,你还有什么事没做?”
祖海从纸箱抬头,笑道:“我用了洗面奶,还用了须后水,一点没有忘记。”
荷沅听了郁闷,拿眼睛看了一脸无辜的祖海半天,终于忍无可忍:“臭蛋,你还没拥抱我。”
祖海听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可爱的荷沅,忙绕过桌子紧紧抱住横眉竖目的荷沅大笑着转了几圈,停下来时候站不住脚,趔趄了一下,可还是一点不松手地抱着荷沅亲吻,很久没有那么时间宽裕地亲热了,两人犹如初恋一般热烈。很久才分开身,荷沅笑眯眯地推着祖海去饭桌,“先吃早饭,都快凉了。”
祖海忍不住又啜了荷沅殷红的小嘴,这才肯坐下吃饭。荷沅拎条凳子坐到祖海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将脸贴在祖海背上,温柔地道:“祖海,以后忘什么都不能忘记拥抱我,再忙也不能忘记拥抱,不如以后这么规定,出门告别时候抱一下,进门见面时候抱一下,而且不能敷衍,力度必须达到把衣服揉皱的地步。答应吗?”
祖海笑道:“答应,当然答应,就怕你上班跑得比我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走了。对了,车房好几天没见刘某人的车,今天倒是又遇见他老婆。”
荷沅只是“哼”了一声,懒得说话,靠着祖海听他心跳。祖海吃饭很快,心跳声音也夹杂着他呼噜呼噜的吞咽声,荷沅觉得好玩,闭目细听,区别声音的来源,是喝牛奶了还是吃水果了。等祖海最后放下杯子,说了声“我去洗碗”,荷沅才如梦初醒一般起身,翻捡祖海搬来的纸盒。这人送东西向来喜欢这样,大大小小的都放在一只纸盒里一锅端,正宗实用主义者。
荷沅见一粒黑珍珠挂坠很漂亮,取出便串到已经带着的白金项链上。很不意外,祖海送的东西里面有只老紫檀底盘,包浆厚重,端的是古色古香。再打开一只盒子,一见里面的东西,就忍俊不禁,冲洗碗出来的祖海吃吃笑道:“这么下作的东西你也拿回家来。以后我得将卧室门关了,免得傅姐看见。”
祖海拥着荷沅抱头大笑,两人笑了半天,心里都有孩提时候做了平生向往已久小坏事的窃喜。
偏生好景不常,祖海的手机很快电话不断,荷沅的手机也进来不少电话。其他还可应付,唯独朱总急着想问荷沅要一份她上回提到过的资料,说他那里怎么也找不到。荷沅只得回去一趟公司。祖海也有事不得不去一趟,两人照着约定分手前紧拥,然后携手去了车房。
荷沅惊讶地发现,刘太太居然还在车房,她不知道这种臭兮兮的车房有什么可呆的。见祖海已经手脚利落地上车,又伸出头来叮嘱一声“中午一起吃饭别忘记”,她不由走过去亲亲祖海的脸,发觉祖海够好,若是也像刘某人那样,她不知会暴力到什么程度。祖海先开了车走,荷沅看看刘太太,但想到朱行长,又不愿招惹她,与她举手打了招呼,便倒车出去。到了外面,见依然傻站在里面的刘太太挺可怜的,下去拉门的时候不由说了句:“我去公司拿份资料,你去不去?很快就回。”
荷沅原本打定主意只是做个口头人情的,像刘太太那样高洁的人怎么可能无聊到公开自己的寂寞,跟车到外面兜一圈也好?没想到刘太太真会听了走了过来,长裙飘飘,飘进她的车子。荷沅只得瞥了又在偷看的王家园里大门一眼,载着刘太太离去。
刘太太本来就是在等荷沅的,因为大哥的祝福,她不敢找上门去,但难得见到荷沅的车子白天停在车库,如获至宝,昨天等了一天没等到,今天再来。见荷沅上车后专心开车,没有说话,她忍不住终于道:“女孩子需要先生的怜爱,但是你今天这么主动示好是不是很不矜持?”
荷沅吓了一跳,方向盘都差点抖歪,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瞒她,满不在乎地直说:“先生总有忘记的时候,总不能他不来亲热我就等着。不行就暗示他,暗示不成只有明示了。主动就主动,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有什么矜持不矜持的。跟别人我当然矜持。”
刘太太平时最能被耳熟能详的诗文典故说服,听了荷沅的话,觉得大大有理,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矜持了,反而少了画眉之乐?按说她也看过画眉的诗,怎么就没能举一反三呢?还是丛太太能干。
荷沅见刘太太颦眉沉思,真怕她在自己车上走火入魔,忙岔开话题,“还没感谢你春节送我一串串好的红豆,花了你不少时间吧?谢谢你了。我一直很忙,都没法面谢。”
刘太太忙道:“你即使不说,我也能看到你温柔感谢的心。你瞧,我平时拿冰箱和密封袋保存着这些红豆,今天它们才能殷红如旧,唉,不知爱情可以怎么保鲜。”
荷沅听了这话,全身汗毛温柔地挥舞了一下,但也有点困惑于刘太太有关爱情保鲜的问题,一时答不上来,一直闷到办事处停车场,才想了一下,道:“那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事,我也不知道。我进去一下发个传真就回。”
刘太太温柔地点头,眼睛也是温柔地看着荷沅出去,似乎还有一丝讨好的意味,令荷沅觉得如果对她太生硬的话会很是过意不去。走进一楼大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唐生年他们一部的人也不在。荷沅找到朱总想要的资料,自己传真出去。一张一张等着的时候,汪先生电话下来:“梁小姐,正好有件事与你商量,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荷沅忙道:“有,我发完传真就上去找你。”
汪先生道:“我下来,很快。”
果然很快,荷沅惊讶地看着汪先生进大办公室后,将门关上,然后直接走进她的办公室,又将门关上。坐到荷沅对面的汪先生脸色不予,难得的没有笑脸。荷沅的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飞快地抢在汪先生之前问了一句:“汪先生?出什么大事?”
汪先生干咳一声,道:“今早朗尼下任命,后天MS中国办总裁上任。非常迅速。而后,安排你五月一日去总部培训一个月,我六月一日去总部培训一个月。我们无法无天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今天本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你电话打扰你,正好你来。”
荷沅只会长长地拖了一声“呃”,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汪先生提醒我玻璃天花板,也该是时候来了。现在老的一些业务正好告个段落,新的才开始调研,正好青黄不接,接手最好。”
汪先生道:“我的也是,招聘工作刚结束,等六月培训回来,正好迎接刚毕业的学生。安排得严丝密缝。”
汪先生说完,两人都是沉默,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