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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 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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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骆微笑道:“我也不觉得他写的肉食有多好,可能是北方南方的口味不同。我看唐鲁孙写的更亲切一点,他写的东西我大多吃过,不过你可能还见不到他的书,国内还没出。你自己做菜吗?”
  荷沅说着话有点放松下来,笑道:“估计袁枚不做菜,但是会派菜。我高兴时候烧几只。读书时候学校那些菜谱被我翻了个遍,喜欢的都摘抄下来,厚厚一本。后来自己买了房子不吃学校食堂了,便照着烧出来,大多中看不中吃。”
  老骆笑道:“你读书一定不会太好,旁骛太多,不过会仗着小聪明考试过关。什么大学?哪一年毕业的?是不是家境很好,所以从小就玩收藏?”
  荷沅说了大学的名字,“去年毕业的,不过毕业前已经在MS办事处工作了,几乎是与MS中国办一起成长,所以是元老了。家境一般,是我做股票赚的钱,就跟上海有些里弄老人一样,被人拐着买了一些原始股,等可以交易的时候,或者想到的时候卖出去,结果发现稀里糊涂就给赚钱了。那时是暴发户心态,有钱就烧,买了旧屋,买了酸枝木黄花梨等家具,只要是《红楼梦》里面提到过的都喜欢。所以才会想到写这本书。大二暑假时候与人一起写的。”
  老骆一边听,一边笑,等荷沅说完,才道:“有意思,还好你喜欢的不是《水浒》,否则该舞刀弄枪,到河北找正宗白蜡杆了。我回头好好看看你写的是些什么。你的房子在书里面吗?”
  “在的,叫‘安仁里’,安心的安,仁义的仁,里面外面的里。”
  “安仁里。”老骆复述了一遍,“很不常见的名字,听着舒服。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最先是一个军阀造的房子中的其中一栋,后来住了个汉奸,解放前最后住的是我们那儿最大棉纱厂老板家一员,文章另一个作者就是那家后人。后来住的人就很杂了,我买下时候,里面住的是两家人。”荷沅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回答着问题。总觉得这个老骆虽然态度和蔼,可他的身份摆在这儿,怎么说都有心里障碍。
  “你的眼光很是不错,这种房子换了我也会买。但你得担心拆迁。”
  荷沅终于笑道:“不会,起码眼前是不会,托这本书的福,我写的这些房子现在几乎是我们城市的文化象征了。市府接待的华侨几乎人手一本,泰半要过来按图索骥。傻人有傻福,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
  老骆听了又笑:“不经意便有好结果的人最可爱。不过说起来也是你自己努力。与你一起写书的现在是你先生了吗?”
  “不是,写书的王是观在美国。我先生与我一起长大,安仁里是他管着装修的,要不是他,我没法修旧如旧,没那本事。”荷沅有点刻意地强调祖海。
  老骆“噢”了一声。车子拐入一条看似私密的道路,两边黑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然后经过岗亭,检查,再进入。车子停在一幢小楼前。走出车门,空气中有咸腥的气味,看来是在海边了。
  别墅里面有人,似乎是服务员一类的人。老骆直接带荷沅上宽大的露台,上面已经摆了一张实木方桌,两把藤椅。月光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对,看出去就是海。老骆进去拿了一只盒子出来,打开桌上的台灯,居然是小日光灯。“小梁,坐,欣赏我们收藏的东西,不能用普通台灯。可惜我们白天都没空。”说话间,一个服务员推车出来,排出冷菜细点,还有一瓶放在冰桶里的酒。她倒了酒后便无声退下。
  老骆举杯与荷沅碰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祝酒词,只笑着道:“你戴的一大堆珠子是什么?不会是塑料串吧?”
  荷沅笑道:“走眼了吧?是蜜腊,琥珀的近亲,我喜欢。”说着褪下一串手链放到老骆面前。红酒挺香的,但荷沅不好此道,没太多感觉。
  老骆戴上眼镜取来看,荷沅估计是老花镜。过了一会儿,微笑道:“满漂亮的,女孩子戴着挺好。你打开盒子自己看,我翻翻你的书,安仁里吗?”
  荷沅应了声“是”,便依言取了盒子来看。打开,见里面套着不少小盒子。荷沅一只只地小心取出来,然后一只只地凑到灯光下打开。顿时,那些只在书上见过的传说中的古玩珍宝罗列在荷沅眼前,荷沅看得只会倒抽冷气,差点忘记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正心神震荡间,忽听老骆问了一句:“照片上的屏风是什么材质的?看上去不像是现代货色。”
  荷沅有点恍惚地抬起头来,看着书上的照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道:“这是我买的黄花梨屏风,应该是明末清初的东西。后面一页的酸枝木家具,是清末的。桦木瘿的我就不知道年代了,但根据雕刻不是很繁复来看,应该与黄花梨的日子不会差太多。后面那篇‘王家园里’的,那家房子里面的陈设几乎没变,住的也还是原来的人,柴外婆与我外婆一起各自带着‘十里红妆’出嫁的,如今风烛残年,还是风度依旧。我很喜欢去她那里坐坐。”
  老骆先是翻看了安仁里后面的图片,然后才翻到“王家园里”这一篇,看了一会儿,道:“给公私合营了的资本家?否则那些铜铁小玩意儿不是很容易保存下来,大炼钢铁那一阵得全拿去敲了。”
  荷沅应了声“是的”,便又钻回灯下看一只白玉靶盅,心说这玩意儿一定是古物,这种样子的从没在市面上见过,而那玉色,几乎可以达到羊脂玉级别。旁边一只双耳拱花青玉碗,看上去也是旧物。荷沅都不敢拿出来怕跌碎了,连着盒子一起细看。老骆见荷沅见了他那些宝贝就连害怕都忘记了,搭话都懒得搭话,不由好笑。看了她一会儿,才将眼光调回书上,又看了会儿黄花梨屏风。
  放下书,老骆咳了声,把荷沅从云里雾里叫了回来。“我这盒东西,有一大半是祖传下来,尤其是鸡血瓷印盒,乾隆年间白底红龙瓷碗等,现在想买都买不到。反而是上回给你看的螭蛋,哈哈,螭蛋,螭蛋与这些比起来,就一般了。不过不少我都没有拿出去让人认证,免得有人说三道四。你看这只白玉靶盅,应该也是和田玉吧,而且是子料,不知是谁手法那么豪阔,肯将整块子料剜成靶盅。换我一定心疼死。你吃菜。”
  荷沅两眼只盯着白玉靶盅,一听老骆叫她吃菜,便毫不犹豫摸到筷子,待筷子伸到白玉靶盅前,才忽然想到,她这是在干什么?却听老骆大笑起来。荷沅返魂,红着脸顾左右道:“哎呀,我还得打电话给我们技术支持,抱歉,差点忘记。”
  老骆将手机交给荷沅,然后拿着小盒子欣赏自己的收藏。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非常闲适。荷沅取出笔记本,接通技术支持他们的房间电话,来接话的是肯,难得他不出去。荷沅一条条地将问题抛出去,他们尽量深入浅出地回答。别看提问时候时间不长,问题也不多,真要回答起来,尤其是荷沅自己大致要搞懂,还是花费不少时间。一个电话足足打到手机没电。荷沅这才想到,老天,这用的是人家的手机。
  “说完没有?没说完自己进客厅找电话。”老骆没来管她,自己看宝贝。
  荷沅忙去客厅交代了几句,不好意思多说,放下电话出来外面很抱歉地道:“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将您的手机电池用完。”
  老骆看着荷沅道:“你还真是有事。我没有想到你工作也做得不错,是你喜欢的吗?”
  荷沅点头:“是的,我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我很努力。但是目前据说大环境不好,我做得很困难。”
  “大环境怎么会不好?控制经济过速增长而已。你不是也说了吗,设备改造势在必行,否则与国外的产品差距越来越大,出口艰难。好你个小家伙,你这话在录像上面一出现,那些企业主管个个冲我鼓噪。”
  荷沅忙道:“我发言时候没说,但私下就只好在商言商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可其实是您派去的摄像师不对啊,舆论导向没正确掌握。”
  老骆看着荷沅笑。荷沅不知道他笑什么,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夜风吹来带来丝丝寒意,远处似有悠扬乐声随风飘荡,与海浪的声音相逐。大好秋夜,可惜身边人不对,要换作是祖海,荷沅早腻进他的怀里,闭目假寐,各色声音中再加祖海沉稳的心跳。
  老骆终于笑着出声:“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不知你心中把我想成多坏。”
  老骆要不说出来倒也罢了,说出来了,反而是荷沅的不是了。荷沅有点不甘心,横下心嘀咕道:“我还怕经验不足,没法想得更周到。”说完便乒乒乓乓收拾自己的东西进包。已经对老骆客气,否则就直说“不怕想不出,只怕你比我想的更坏”。
  荷沅本想算了,老子回家吃祖海的去,这么提心吊胆的算什么回事嘛。顶撞就顶撞,难道老骆还能掐死她不成?只要他还想要一点体面,荷沅只要还能回家,后面的事她才不管了,明天就回家去,还开什么会,被老骆这种人盯上以后还能混吗?回去就辞职。
  但没想到老骆却是哈哈大笑,荷沅看着在心中暗评一句,京剧中哇呀呀大笑的都是奸角。老骆笑声中起身,道:“不敢留你了,不过请跟我去舞厅亮个相,否则众人眼里需不好看,还以为我们怎么样了。”
  荷沅转悠着眼珠摸不准头脑,还确实是经验不足,没法深知老骆究竟想的是什么。但他送她回家总是好事,只要回了宾馆,其他管他呢。忙也起身,将桌上的小盒子都小心合上,一个个地交给老骆放进大盒子里。然后一起出来,去了舞厅。
  进了舞厅,还没觅座,老骆便带着荷沅跳了一曲,是华尔兹。不得不承认,老骆跳得很好,从来没遇见过男步跳得那么稳健中带潇洒的对手,就跟老骆本人行事有点差不多。荷沅最先别扭,想到宋妍的话了。但后来跳着跳着就放开了。她今天的穿着本来就衣如花人如画,舞动起来特别好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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