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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贵为皇子,又颇得圣宠,明的暗的,有不少人谄媚逢迎。景王一向不耐烦这些,他黑沉着脸,拉了姚五少就躲开了。
这日卫国公府客人很多,他避开人群,竟信步走到了花园。
落叶飘逸,秋菊绽放。虽有太阳,但是秋风阵阵,花园里冷冷清清。
景王看着园子里光秃秃的桃树,微微一愣,眼前竟浮现出今年春天时在桃树下的情形。
落英缤纷,顾家小姐一脸诚恳地请求他同意退婚。他那时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她给的理由。不但同意了,还包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起重阳节时,他无意间看见顾家的马车和东宫的马车一前一后回了京城。他想起下属的禀报,说是太子与顾家小姐携手登高,同路而返……
景王握掌成拳。他心中一凛,他今日前来,除了给姨母祝寿,是不是还存了别的念头?
“王爷想什么呢?”冷不丁的,姚五少问了一句,将他从思绪中唤回。
景王摇头,脱口而出:“无事。”过了一会儿,他才佯作无意,问道:“怎么今日没见顾尚书家的人?”
“哦,顾家啊。这我知道,我姑母身体有恙,我那几个表妹在床前侍疾,不能离开。”
景王点头,以示知晓。
姚五少叹了口气:“唉,王爷不知道,我那六弟,到底还是外出游学去了。老太太不舍得也没用,这小子倔着呢……”
姚庆之在皇帝赐婚顾嘉梦给景王时,他就想出去游学,然而被老太太给拦了下来。后来皇帝下旨,解除了婚约。姚庆之又有了精神,托了母亲向顾家求亲,却被拒绝。甚至姚庆之自己,也被顾嘉梦当面婉拒。听说姚庆之后来还请了四姑娘做说客,都没能成功。
高傲的少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姚庆之这次态度甚坚,连老太太也奈何他不得。只能安慰他还年轻,出去游学几年,多些历练,涨点见识也好。
姚五少心疼堂弟,对顾嘉梦的感觉就有点微妙了。老六挺不错的,顾嘉梦再优秀,也是被退婚过的人,年纪也不算小了,她连老六都看不上,将来还想嫁个怎么样的?
但这话不能对景王提。毕竟她曾是景王的未婚妻。毕竟男人都爱面子。
景王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姚五少心说不好,他就不该提老六的。老六的心思太明显,只怕景王也知道。他忙换了话题,说起京中新近发生的事情。
景王听着,偶尔附和两声,他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昨日进宫,母亲暗示他,该娶妻了,而且母亲似乎很喜欢祁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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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母亲的暗示,他只能装作没听懂。威武侯家的小姐的确俏丽活泼,但非他心中所想。他近来并不愿意考虑婚姻大事。——反正父皇曾经答应过他,允他婚事自定。母亲一向疼他,想来不会勉强于他。
只是那位祁小姐着实不简单,她带着几个随从,私自从西北跑到京城。
听说皇姐原是要将她遣送回去的,谁知这姑娘撒娇卖痴,在进宫数次后,得到了太后和皇贵妃的喜爱。太后开口要她先留在京城,甚至还特意将含山公主召进宫,要公主写信好好与威武侯夫妇解释清楚。
这姑娘,祖母喜欢,母亲喜欢,可惜他喜欢不起来。
景王待在花园里,待卫国公府的寿宴结束,他才重新见过姨母姨丈,并与其告别。
此时宾客散尽,小表妹李绮随侍在父母身旁,趁父母不备,狠狠地瞪了景王一眼。
她跟景王素来亲近,虽说是小孩子性情,有时会没大没小,忘了规矩,但这般态度还是第一次。
景王一怔,借故叫了表妹过去,询问缘由。
李绮气呼呼地道:“因为你,顾家姐姐都不来了!”
景王眼神忽变:“胡说什么?是顾家太太身体有恙,她们姐妹才不能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不要老想着出去玩儿,每日在家多养养性情,看看书,下下棋。再这样,看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他一直想有一个姊妹,然而母亲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就把姨母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疼爱非常。——也难怪在皇帝赐婚他和顾家小姐前,皇贵妃曾想过等李绮长大。
李绮小嘴微扁,斜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走出两步,又觉得不对,回转身,福了一福,这才离去。
她嫁不出去,自有她父母养着,哪里用得着他操心?他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解决,还在这边煞有其事地劝别人,羞也不羞。
景王按了按眉心,经李绮这一闹,他眼前顾家小姐的身影更清晰了。默默叹了口气,他匆忙离开了卫国公府。
一想到顾嘉梦,他就心中愤懑还隐含委屈。他现在基本已经肯定,大哥和顾家小姐关系不一般了。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实质性的东西,他又不愿意去相信。
他清楚地记得,她请求退婚时,他曾问过她,是不是因为她有心仪之人,所以才执意要退婚。那时,她眼神澄澈干净,直说没有。她说她想退婚,只是因为与他有婚约的是占了她身体的鬼魂……
往事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想接受她会对他撒谎的事实……
景王命人给顾府送去了一份礼物。并不是多珍贵的礼物,打的名头却是送给顾家小姐迟到的生辰贺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但是想象一下顾家小姐收到礼物后,或惊喜交加,或不知所措,或心神不宁……种种反应,他心里莫名畅快很多,甚至还隐隐有点期待。
然而事实上,这礼物根本就没到顾嘉梦手中,半路被刚回府的顾尚书给截了。顾嘉梦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顾尚书对景王这番举动不大理解。婚约已经解除,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景王这般表示亲近,是何道理?他总不会以为只要订过亲,哪怕是解除了婚约,也一辈子是他景王府的人?
顾尚书心里明白,他是在恶意揣度景王。景王若真是这种心思,当初坚持不同意退婚就是了,又何必如此麻烦?
难道真是那所谓的什么迟到的生辰贺礼?
顾尚书摇摇头,这更不可能了。当初双方交换了八字。景王如果真有心,何至于生辰贺礼还迟到?
思来想去,顾尚书也没猜透景王的心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梦儿的婚事,是该定下了。
顾尚书有点发愁,梦儿过了年就要十七岁了,已经不是议亲的最佳时机。何况她又被皇家退亲过,现在又有一个态度不明的景王。要找个各方面都合适的如意郎君,并不容易啊。
顾尚书在脑海里,将适龄青年划拉了个遍。好一些的,怕不愿与他们家结亲。差一些的,又觉得委屈了女儿。
——梦儿那两年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他想让她后半生过得好些。
不知怎地,他竟又想到了景王身上。若是没有退婚那一节,这两人其实倒也相配。——不不不,景王是皇子,将来可能被卷进夺嫡中。无论成败,顾尚书都不大情愿让女儿趟这浑水。
唉,顾尚书叹了口气,还是跟姚氏好好商量吧。也许,可以问一下梦儿自己的意思。
这种事情做父亲的也不好问,他只能托了姚氏去征询。
……
顾尚书说的含糊,姚氏听得心里惴惴不安,唯恐是顾嘉梦做出了什么不合礼法的事情。届时她这个做继母的,恐怕少不了要担一个教导不利的名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姚氏使人唤了顾嘉梦过来,闲话时,问起了此事。
面对姚氏的问题,顾嘉梦笑容微滞,尽管她极力镇定,可那一瞬间的愣怔和眉梢眼角的情愫与羞意还是没能逃过姚氏的眼睛。
姚氏心里一叹,暗暗忖度着,顾嘉梦自幼受赵嬷嬷教导,为人刻板守礼;即使动心,大概也不会做出不守规矩,与人互许终生的事情。姚氏轻声问道:“是谁家的儿郎?”
她暗暗琢磨,不是庆之。可是顾嘉梦认识的人有限,会是谁呢?
顾嘉梦只低了头笑:“太太……”
姚氏很无奈地以手撑额:“若是他家世清白,门户相当。他自己又是个上进的孩子,那就叫他托人来提亲吧!”
顾嘉梦只笑了一笑。
“你又不肯说他是谁,又不愿教他来提亲,你想要如何?”姚氏轻轻抚了抚跳得正欢的眼皮,不大明白顾嘉梦的想法。
顾嘉梦这才低声说道:“什么他?太太莫不是忘了,我在慈恩寺求过签的,不宜早嫁。婚姻大事,历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还要劳烦太太操心。”
姚氏一呆,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笃信佛教,既是佛祖的意思,那么不然不好违背。她笑一笑:“倒是我疏忽了。”她挥挥手,叫顾嘉梦退下自去休息。
顾嘉梦施礼告退,走了出来,她摸摸藏在袖中的玉玦,有些茫然。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可是她也想他可以像姚氏说的那般,托了人,上门提亲。
她曾经是景王的未婚妻,他是景王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如果真的要在一起,别说皇帝是否会同意,只怕民间的舆论也不会放过他们吧?
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梦中得粮一事后,他更成了百姓心里的活神仙。她不想成为他羽毛上的尘埃。
……
姚氏将两人的谈话告知了顾尚书。
顾尚书沉默了一会儿,很惊讶姚氏竟然说梦儿心里有人。他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三年前,梦儿才十三岁,很少出家门,几乎没见过外男。她回到自己身体里还不到一年,接触过的,统共也没几个人。
不是姚庆之,不是景王。那是谁?
不宜过早婚嫁?顾尚书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话似曾相识啊!
犹记得多年前,皇贵妃给太子选妃。人选已定,可惜泰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