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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早站了好些宫女、太监了,都是伸长脖子在张望,不过规矩所限,并不能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看看了。
清宫的婚礼,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傍晚时分,新娘的轿子进了宫,没有鼓乐,但是却有一种高贵的气势在其中。花轿到了门口,我远远的瞧见,十四阿哥身穿喜服,在几个阿哥的簇拥下来到了花轿前,围观的宫人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小声说“快看、快看”,碧蓝更是眼都不眨一下,狠不得把前面的人都变得不见了才好,我好笑的摇头,别人的婚礼,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吗?
踢轿门、过火盆,这过去只是听说过的婚俗,今儿算是见了,不过最精彩的还不是这些,抱宝瓶和驱煞神才是吸引这些人围观的重要原因。看着新娘高举宝瓶,等着十四阿哥把箭射过去,姿势还真是满滑稽的,幸好是蒙着盖头,不然看着别人用箭瞄准着自己,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三箭破空,齐齐的叉入瓶中,新娘被直接送入洞房,里面会大开宴席,不过,不是我们有份加入的,人群也就自行散去了。转身的瞬间,我发现,十四阿哥的目光似乎正好扫了过来,不知他是不是看见了我,转身进门的身行忽然停住了,引得旁边的十阿哥又大声说了什么。
再听到十四阿哥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这天八阿哥过来请安,身后又跟来了两条常见的“尾巴”,我在耳房里泡茶,已经听见了十阿哥的大嗓门,他在说:“这几天十四弟也真是的,总不见影子,你们猜怎么着?我今儿听说,他这些天各个晚上喝得大醉,连新房也进不去呢……”
“十弟!”八阿哥柔和低沉的声音在这时恰倒好处的传来,制止了这浑人的胡言乱语,我的心却是一酸,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的话,他不要她,不要,又为什么要娶呢?
这天送走了他们,我却意外的收到了一份礼物,八阿哥的太监小陈,带来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和前些天被八阿哥拿去的一样的枕头,只是绣的图案,却是红梅傲雪。
我一直以为,康熙四十一年,就会这样的,在平静和祥和中度过,但是,似乎正应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老话。在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月里,还是发生了很多让人难以琢磨的事情,以至于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常常想,后来的祸起萧墙,正是在这一年里,种下的因果。
几天之后,康熙皇帝南巡,这次,只点了皇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随行,我想,那个有些忧郁和自卑的孩子,这次能够得到皇上的重视,带他去南巡,心里一定不知怎么高兴呢。其实我也喜欢皇上南巡,他不在宫里,似乎一切就散漫了许多。
进了十月,深秋总是和萧瑟分不开的,宫里皇上不在,各宫的娘娘们除了偶尔的走动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紫禁城的呼吸,似乎也放慢了。
九月底,良妃却忽然的病倒了,虽然不过是发热、咳喘的感冒症状,但是,御医每天进的都是温补的药方,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样子,病也就拖下来了。
在这期间,我第一次见到了这后宫里,目前炙手可热的几个主子,德妃、宜妃和惠妃,拜电视剧所赐,这几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宜妃,不就是经常和康熙微服出巡的那位,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九阿哥原来是她的儿子,借着端茶的机会,我偷偷看了她几眼,年纪也应该不小了,但是眉目间,却风情万种,顾盼之下,神采飞扬,难怪,能生出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儿子,我暗自点头。
惠妃,天呀,原谅我,看见她之前,我很想笑,因为看了一部电视剧的缘故,所以,在我心目中,她应该是那种风骚之极的人物,但是一见之下,倒是愣住了,一个很温文的女子,眉眼间倒和良妃一样,有一股书卷的气息,而且神态平和,我暗叹,其实见过八阿哥之后,我就该觉悟,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他是由惠妃抚养的,而这个惠妃又是纳兰容若的姑姑,怎么也不会差得太离谱吧。
最后一杯茶,是递给德妃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我不喜欢,一样的温婉的外表,眼睛里也寻常的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只要一走近,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让我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他们相约而来,都是探望良妃的病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倒也难得了。
现在,我已经开始更多的在良妃身边伺候了,因为吟儿马上就要放出去了,虽然我总是毛手毛脚,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站在门口伺候,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会在某个时间,忽然转头看我一眼,只是这一眼,我已经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下了,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四阿哥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待到她们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将近一个时辰,可真是破了记录了,只是,腿脚也发麻得不听使唤了。
不过,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就此打住,八阿哥又到了,这几天良妃的症状反反复复的,他几乎就日夜在这里侍奉,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得休息,总是忙忙的。
良妃刚才耗了很多精神,现在已经歇着了,他去后殿看过之后,命着咏荷好生在旁边守着,就退出来,细问了一回良妃今天的吃药吃饭的情形,我一一回答,他点头,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对我的工作表示了满意。
看他低头沉思的样子,我决定不声不响的退出去,叫碧蓝过来伺候,而我,乐得去歇一会,没想到,脚刚一动,手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他的声音有几分疲惫的说“在这陪我一会吧。”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溜不掉,也没办法了。
屋子里被宁静笼罩着,我开始觉得昏昏欲睡,这几天因为每到夜里,良妃总会发热,传太医,煎药,我们几个贴身服侍的人,几乎就没合过眼,现在一放松下来,真是站着都能睡着了。只是手还被他紧紧的拉着,只好勉强睁着眼睛,忽然很想念墨镜这东西,现在要有这个的话,我往脸上一戴,就真的可以站着睡觉了。
正在困得狂点头的时候,冷不妨,手忽然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失了重心,下一秒,已经落到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我强睁开眼睛,只是大脑却已经罢工,竟然恍惚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太累了就睡吧”,一个声音,隐隐的传到我的耳中,已经听不真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不安的动了动,就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让人猛的清醒过来,我正在当值,天呀!
在跳起来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刚刚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脚下的地上,却是一件披风,我当然认得这件披风,每天八阿哥来,都是我替他解下这个东西,走的时候,再帮他披好。
八阿哥人呢?我疑惑的往外走,手刚刚接触到帘子,却听到了很轻的说话声。
手,僵在了那里。
那个声音是我熟悉的,但那些话,却是如此的陌生。
“皇太子这次的事情,触怒了皇阿玛,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说话的人应该是九阿哥。
“这次忽然叫了索额图去侍疾,皇阿玛自己却没有停留,还真是头一次,看来事情一定不简单,不过,还是等等四哥的消息好了,先别忙。另外,瞧瞧时机,把那些证据交到大阿哥的手上,毕竟,能出面的人,不是你我。”这次说话的人,却是八阿哥。
我只觉得很冷,隐隐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直觉的退回到椅子上,抓起披风披好,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心里只是反复的想,原来,很多事情,并不像书上写得那样。
片刻,门帘被人掀起,一个人走了进来,虽然我装睡不能睁眼,但是那种气息确实我熟悉的,幸好我果断的退了回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杀身之祸。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些恐惧的感觉。
进来的人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距离我很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抖动,因为我过去装睡的时候,老妈总是能发觉,据说就是因为人在装睡,眼皮就会动。
一只很温暖的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滑过,他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小懒猪,我知道你醒了,怎么还不肯起来?”
声音温柔的,如同情人的喃喃细语,但这一刻,我却没心情去感受期间的温馨。只是在想:天呀,这样也会被发现,不行,没准是在试探我。别动。
只是,他却不允许我继续假装,下一刻,我被他用力拉了起来,他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颌,语气很轻柔的说:“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怎么样,我的眼睛听话的睁开了,毫不畏惧的对上了那双温和依旧的眼眸。
没有杀意,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若春风。
“你都听见了”,他笑着问我。
“听见了最后两句”,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为什么还要装睡呢?你害怕,害怕我吗?”他问我,神色间,竟有了一丝的惶惑。
我摇头,说:“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我?傻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平时的我呢?”他叹了口气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老实的摇头,却忍不住想问他:“你准备怎么对付我,要杀我灭口吗?”
“什么?”听了我的话,八阿哥惊讶的挑了挑眉,不能置信的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把我‘喀嚓’了呀。”我好心的重复一遍,手顺便在脖子上做了个抹的姿势。
“你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想法,怎么会有人提醒别人杀自己,你很想死吗?”胤禩一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我没有发热的症状之后,有点郁闷的问我,“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这个可以由我觉得吗?”我眨眨眼睛问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