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此,净涪没有异议。
老僧见他乖乖点头,又想到那个陨落了的清知,心底暗暗叹了一声,低唱一声佛号,离开了法堂。
净涪一人站在原地愣神,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法堂,转身往外走。
在齐以安这件事上,他插手了。但结果和前世一样,清知还是死了。
不,净涪摇了摇头,还是有不一样的。
齐以安,他从清知手里逃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在妙潭寺的搜捕下再度逃出生天,但起码他现在还是活着的。
他的插手没保下清知,反倒是给了齐以安一个机会。
净涪无声笑了一下。
齐以安果然不愧是魔傀宗寄予厚望的绝世天才,不仅是资质,就连心性智慧,都是一等一的难得。
这不,只要给他一丝的机会,他就能给自己抓住那一线生机。
个中因果,净涪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却能猜见。
他站在法堂门槛前,抬头望着天边那轮刚刚升起的红日,看着它披着万丈霞光驱散天地间残余的黑暗。
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他没想到,走上这一条路的那一天,会来得那样快。
他甚至没想过,第一个要栽在他手上的,就是齐以安那样的天才。
如果齐以安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净涪勾起了唇角,清亮的眼底沉着最浓的黑,那魔傀宗众人的表情一定会格外的好看。
净涪抬脚,一步步走入晨光中。
晨光温柔地回应他,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净涪没有回自己暂住的禅院,而是转道去了杂事堂。
杂事堂的僧人见了他递上来的度牒,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净涪师兄?”
即便净涪还只是一个小沙弥,但从妙音总寺出来的他,在妙音分寺的同辈僧人面前,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师兄。
很清楚这一点的净涪点了点头。
那僧人在案桌上翻看了一阵,对他说道:“净涪师兄,净音师兄给你递送了一封信件。师兄你是现在就要取吗?”
信件?还是净音师兄给他的?
净涪点点头。
那僧人拿过净音的度牒,转身拉开背后柜墙里的一个柜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信封来。
净涪接过那封信件,取回自己的度牒就往边上的蒲团上去。
他单手结印,一道佛印带着他的气息落在信封上。黄褐色的信封表面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随即破开一道裂口。
净涪将那厚厚的一叠信纸从那道裂口里拉出,摊在膝上细看。
净音在信纸上絮絮叨叨地将自己游历的趣事一一道来,又将两人临别前的那一车轱辘子话再叮嘱了一遍。
净涪一行行看过,很快就到了最后。
在来信的末尾,净音问他,会不会参加这一次的竹海灵会。
净音和净涪两人都清楚,只要他们愿意,竹海灵会所需要的竹令限制不了他们。
竹海灵会。。。。。。
净涪盯着那几个字眼,回想了一会儿,从脑海里扒拉出一段记忆,很快就有了决定。
他从褡裢里取出信封信纸,落笔回信。
去!
净涪将信封封好,拿着它又去找那个僧人。
那僧人见他递上自己的度牒和信封,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利索地在那封信上按下印戳,转身将它收入身后的一个柜子里。
净涪收起那僧人还回来的度牒,转身又去了另一个柜台。
那个柜台后并没有僧人值守,只有一片高低错落挂满了木牌的灰色石墙。
净涪推开身前拦着的一扇低矮木门,穿过一层水一样的透明禁制,走近了那片石墙。
这些材质不一的木牌有些是崭新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新木香气,有些却老旧到蒙上了薄薄的尘埃。
净涪在石墙上看了一会,很快就取下了几个崭新的木牌。
他将这些木牌凑到自己的度牒上轻轻一抹,就见他手上的度牒轻轻一震。在度牒的最后,忽然多出了一片空白的纸页。
那纸页上记录的,正是那些木牌上刻录着的任务。
这些任务不过是些抄经、洒扫之类的任务,都是净涪在妙音寺里惯常会做的杂活。
不难,也不会耗费他太多时间,却可以让他最大限度地静下心来。
最起码,可以让他现在兴奋到嗜血的心绪平静下来。
净涪眨了眨眼,掩去眼底闪烁着的红芒。
第29章 妙潭来人()
老僧说得没错,当天下午,净涪正在禅房里提笔抄经,了缘便领了两个青年僧人过来。
见净涪正专心致志地忙碌,那两个青年僧人拦下了了缘要提醒净涪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在不远处寻了两个蒲团坐下。
了缘看着那两个青年僧人动作,又抬头看了看完全不为所动的净涪,对着那两个青年僧人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出屋子去。
直到出了院门,了缘回头看了院子一眼,摇摇头,回去了。
一卷佛经中最后的一个字落在纸上,净涪动作不停,手腕轻动,又在经卷最后写道:“回向文: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普愿尽法界,沈溺诸有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净涪收笔,又看了这一卷经文片刻,这才将案桌上散落的纸张一一按着先后顺序摆放整齐。
等到案桌收拾妥当,他才转过身来,看着正从蒲团上站起来的两个僧人。
两位僧人对着净涪颌首一礼,其中一位僧人歉意道:“贫僧净生携师弟净均不请自来,打扰净涪师弟了,还请净涪师弟谅解。”
净涪摇了摇头,颌首回礼,接着单手一引,请净生净均两位僧人入座。他自己转身去取了茶壶杯盏等,给两位僧人上了一杯茶。
稳稳在主座上落座,净涪看着两位僧人。
净生净均两人对视一眼,也没多说废话,净均更是开门见山道:“净涪师弟可知,我寺清知师叔昨日已经坐化入了轮回?”
净涪点头。
净均又道:“那净涪师弟可知,那日与清知师叔一道逝去的,还有魔傀宗的那位太上长老?”
净涪又是一点头。
净生接过了话题:“既然如此,那净涪师弟也应当知晓,那魔傀宗的齐以安,他现在下落不明?”
净均抽搐着嘴角看了一眼净生。
净生却不理会自家师弟的视线,直望着净涪,见他点头,又道:“齐以安在我妙潭寺地界犯下杀孽,如今又潜逃在外,我妙潭寺是必定要将他收押入封魔塔的。”
对于净生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净涪并没有多少意外,他就只是又点了点头。
净生接着却是语气一软:“如今寺里将这事交由我们师兄弟负责,可我等并未曾见过那齐以安。听闻清知师叔抓捕齐以安的那日,净涪师弟曾随侍在师叔身侧?”他郑重对着净涪一拜,“请净涪师弟助我等师兄弟一臂之力。”
一旁的净均也是脸色一整,对着净涪郑重一拜。
净涪看着净生净均两人,脸色也是一整,倾身往前扶起了净生。
净均见状,也收了礼坐稳。
净涪定定地望着净生净均两人,在两人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净生净均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净涪见状,伸手指了指自己。
净均还是不明白,净生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不赞同地问:“净涪师弟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找?”
见净生明白自己的意思,净涪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不行!”净均不假思索,直接反对,“这事是我妙潭寺的事,寺里交由了我们师兄弟负责。”
净生沉默,没有反对自家师弟的意思。
这件事,如果妙潭寺出来的净生和净均不同意,他确实不好出手。
净涪想了想,伸手往自己眉心印堂处一抓,拉出一缕金色的佛光,递给净生。
净生拧着眉接过那缕佛光,手上佛光一吐,一道从未见过的陌生气息在他的手上上下浮动,左右回旋飘摇。
净均看着净生手上的那缕气息,才刚想到什么,就听见净生问净涪:“净涪师弟,这就是那齐以安的气息?”
净涪点头。
净生又细细感受了一番,记下这缕气息的波动,转手便将这缕气息递给了净均。
净均看了又看,也记了下来,接着又递回到净生手上。
其实净生和净均来找净涪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这一缕气息。如今目的达成,事情又颇为紧急,净生和净均两人便告辞离开了。
净涪也没挽留,他站在院门边,目送着净生净均两人走远。
当日清知僧人一直在齐以安身后追了两天,也没能真正抓住齐以安。如今这净生净均两位僧人修为可比清知僧人差远了,就凭他们,想要凭借一缕气息抓住齐以安,岂不是妄想?
净涪对齐以安的逃生水平很有信心。
他转身又回了屋里,重新站在案桌上,摊开白纸,提起笔又开始一字字默写经卷。
三日后,净涪将自己抄写的经卷递交上去,看着他度牒那最后一页上的任务全部被标记完成。
他冲着验收经卷的僧人颌首一礼,收回自己的度牒,也没再看那面灰色石壁上垂挂着的任务木牌,径自出了杂事堂,往自己的禅院走去。
他才刚推开闭合的门扉,便听身后有人叫他。
净涪扭头看去,果然是净生。
这一次,只有净生一人,不见他的师弟。
净涪打量着眼前这个满面疲惫的僧人,回身颌首一礼。
净生回了一礼,跟着净涪进了屋子。
净涪请净生在几案旁坐下,又给他上了一盏茶水。
净生低头看着湛青色的茶水,感受着带着茶香的温热水气蒸腾而来,不由得闭了闭酸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