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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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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上,她缠上了姚凤婷。
  “凤姊,我们二人同病相怜,都吃过毒指毒掌的祸害,怎么样?出去找他们清清旧账如
何?”
  “找不到的。”
  “说不定皇天不负苦心人呢!”
  “算了吧!爬山越岭劳累了这么多天,你不困?”
  “困什么?练武人的字典里哪里有劳累和困的字眼呢?”沈如婉赖着说:“走嘛!去碰
碰运气呀!”
  “我的运气还没来……”
  “谁说的?”
  沈如婉神秘地笑了一笑。她弦外地说:“你已经是鸿运当头了。”
  “去你的!信口开河……”
  “哎呀!”时机未到,沈如婉未敢明表,她只有撒赖地说:“那就算是陪陪我,好不
好?”
  姚凤婷莫法度,她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两个人就荡出了山谷,直向天都峰那个方向走去。
  但当经过莲玉峰下的时候,姚凤婷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顿时疾跃两步,娇叱一声,说:“站住!”
  沈如婉亦步亦趋,跟了上去说:“凤姊,他是谁?”
  “他就是幽冥教主。”
  这时,幽冥教主也停住了脚步,回过了身子。
  “哼!丫头,你的命倒很硬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姑娘今天就要报回那一掌之仇!”
  姚凤婷粉脸含霜的说着。
  幽冥教主不禁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你行吗?”
  “那你就试试!”
  姚凤婷身形一动,立即就扑了上去。
  “是什么人……啊!是你。”
  应答之间树林中忽然又转出一个人来。
  当那个人看了对方乃是姚凤婷的时候,不由声调转狠地说:“教主,这个婆娘坏了我的
好事,就交给我来收拾她吧!”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脸上布满茸茸长毛,他正是“长毛公子”。
  沈如婉一见抽出了背上龙泉,说:“长毛的畜生,你藏头缩尾不敢见人,今日终于被姑
娘给遇上了,纳命吧!”
  毛延龄焉前示弱,他说:“别以为本座怕了你们,那是教主的交待,因某种原因暂时歇
兵,要不然,在天都峰下早就把你们给放倒了。”
  “大言不惭,看姑娘不把你劈于剑下!”
  毛延龄久闻“黑娇女”的声名,也见过沈如婉的功力,他虽然以指掌见长,但是,指掌
毕竟敌不过兵刃的威势。
  衡情量力,随之也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姚凤婷雄心壮志,满怀愤怒,但当对方展出了乌黑箕张的“尸毒掌”之后,她心中忽然
无名地畏惧了起来,以致招难展,功难发。
  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何况这仍是原来的那一条毒蛇。
  “就是这样,姊夫来了,就是这样,三叔您也到了。”
  沈逸川关切地说:“无铭,无铭他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沈如婉沮丧地说:“他信上没有说。”
  “走,我们到黄石山庄去。”
  为赶时间,为不浪费光阴,麦无铭就快马加鞭地直向岭南驰去,三日之后,他已经进入
广东省的境内了。
  广东,古称百粤地,或作粤东。
  境内山脉纵横,气候燠热,其人文风物,也在在迥异燕赵及江南。
  麦小云来过岭南,麦无铭却没有,因此,他找一个年长的人问路了。
  “这位大叔,请问……”
  那个被问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说:“曼士啊(什么事情)。”
  “请问罗浮山从哪里走?”
  中年人见对方是一个外地人,想必是来游历的客人,遂反问地说:“臬叩摇山啊?(你
去游山吗?)”
  麦无铭略一思索,说:“哦!不是的,我去找人。”
  “无嗨?臬叩卓临?(不是?你去找人?)”
  “不错。”
  那个人见两相话不投机,也就兴致索然了。
  他用手朝南一指说:“你罗哈叩亥格。(大路下去是啦。)”
  “谢谢,谢谢。”
  幸亏罗浮山乃岭南第一名山,麦无铭指手划脚,几经探询,终于到了该到之地。
  据说,它原是蓬莱三岛之一,飘浮在海上,属神仙之洞府居所,后来与岸上罗山相合,
而全其名。
  洪家寨位在罗浮山的北边,此地长年日光不照,潮湿阴冷,是以百毒衍生。
  不知洪家兄弟因见此处毒物众多而迁移来此,抑或因世居此处被众多毒物所扰而研习起
毒功,驾驭起毒物?总而言之,岭南之人与毒结了不解之缘。
  他们喜毒,他们食毒,以毒疗疾,以毒滋补,愈剧愈灵,愈毒愈妙。
  不然,鸦片的集散地也就不会挑选在广州府了。
  今天,六月初六。
  小暑已过,大暑即至,乃一年之中最热的日子,最凶的日子。
  此日,又值古皇帝明定曝晒衣物之日,因此日天门开,服饰一经曝晒,鼠不啮,虫不腐。
  麦无铭缓步地走到洪家寨的大门口,沿途,既不见有人警戒,也不见有人守望,他不禁
感到有些纳闷。
  有必要吗?无此必要。这种地方,根本无人敢来。
  真的那么自负吗?不,自山下至栅寨的大门口,到处都有东西在警戒,遍地都有东西在
守望,麦无铭必定也见到了一些。以是他来曾想到罢了。
  请看,空中有飞着的虎头蜂,树上有挂着的黑蜘蛛,叶间有隐着的毛蜒蜡,毛蜒蜡乃是
一种色彩鲜艳、遍体长毛的毛虫。
  这种毛虫身具剧毒,别说咬。只要被它的毛刺到、刮到,那就会浑身肿痛,或肌肤溃烂。
  至于地上守的可更多了。
  有蜈蚣、有蛤蟆、有蝎子、有长虫……“有人在……”
  麦无铭的话声尚未落口,栅内门两旁立即闪出四个人来,他们正是洪家寨的寨主,洪三
钧兄弟。
  这或许是他们知道麦无铭今日会来,因此早就准备定当了。
  也或许是空中的虎头蜂飞来飞去,飞进飞出,示知着消息,他们这才迎了出来。
  洪家四兄弟长得大致相同,个子瘦小,面孔乌黑,穿的衣裳又皱又脏,一副邋遢相。
  四个人都留着一簇山羊胡子。
  胡子灰中带白,白中透黄,黄中还有黑嘟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颜色,恐怕任谁也说不
上来。
  洪三钧是老大,他两眼精光闪闪地盯了麦无铭好一会,然后才开口说:“来者可是两条
龙之一的麦无铭?”
  情有诮讥,语含轻视。
  “不错,正是在下。”
  初相见面,在气势上焉能有亏,是以麦无铭答得坦然,答得昂然。
  “那请,请到里面说话。”
  四个人一剖二开,从原出来的方向退了开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江湖人闯的是名,讲的是信,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
声望却是不可辱。”
  麦无铭既然来了,也就毫无迟疑跨出了脚步。
  倏地,栅寨边黑影一闪,嘶声连连。
  对方暗施偷袭?他当应变,顿时裹足不前了。
  那是什么?那是笆斗裂了,那是红潮犯了,一杀头大无朋,周身斑斓的蟒蛇窜了出来。
  它张着血盆大口,它吐着二尺信舌,阻止生人的进入。
  这就是洪家寨的守卫。
  这种守卫比人忠诚,比人尽责,也比人容易款待。
  一般庄院多饲狗看门,但狗太普遍了,太通俗了,有心人都有制狗的本领和方法,是以
效果不彰。
  蛇,蛇守门户倒是新鲜,倒具阻吓作用。
  天下的神兵奇室,不都有灵蛇在把守着吗?“大黄退下!”
  洪三钧见对方不为所动,遂见风转舵地猛喝出声,并且举手在蟒蛇的头顶拍了一掌,说:
“对不起,失礼了,这大黄向不伤人。”
  这条蟒蛇必定是训练有素,它所音着掌,立即头一低身一摇,无声无息地又缩了回去。
  不管对方是有心,抑或是无意,麦无铭既来之,则安之,依旧昂然的迈了进去。
  里面说是一个广场,毋宁说是一块荒地。
  它没有围墙,没有栏栅,四周皆是杂树,皆是野草,而且杂树荆棘,野草过膝。
  五人像折扇一般地站了开来。
  麦无铭是扇柄,洪氏兄弟当然分散着似扇叶了。
  洪三钧说:“麦大侠真信人也,但是,今日前来赴的,可曾作成如何打算?”
  麦无馆摸不透对方的用意何在,是以两可地说:“那该看贤昆仲的意思了。”
  洪三钧脸无表情地说:“阁下讲理否?”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在下不是千里而来了么?”
  麦无铭睿智,他不予直说,远远地绕上一个圈子,到头来任谁都知道他所答之辞。
  “那你是好管闲事的了?”
  “不平之事,人人都会插上一手。”
  “嗯!”洪三钧老奸巨滑,他抽丝剥茧地说:“你是看见我家老三欺人在先,还是对方
捕捉蛇豸在先?”
  “这……”
  麦无铭听了不由怔了一怔,他舌结了。
  洪三钧是捕蛇老手,他打蛇随棍上,而且还在七寸之处。
  “这么说,理亏的该不是我家老三喽?”
  “话是不错,但孩童无知……”
  洪三钧立即接过了口。他依样葫芦地说:“话是不错,但孩童诸多兜捕,诸多扑击,万
一老三的那条虫蛇给对方弄死了呢?”
  “这……”
  麦无铭还是感到语塞。
  洪三钧咄咄逼人的又在开口了。
  “再说,阁下可看见和老三纵豸伤了人么?”
  “有!”麦无铭终于找到理由,也有了说话的余地。
  他喘出了一口气说:“在下就是看到那条蛇反身噬人,才出手援救。”
  洪三钧空目地觑了对方一眼,接着冷冷地说:“说不定那条蛇为了自保,迫不得已,
才……”
  “不!绝对不是。”麦无铭接口说:“那条蛇的速度奇快,它原可以逃去的,但当听到
令弟口哨之声,倏地转头反扑。”
  “那蛇伤到了人没有?”
  “当然没有。”
  “是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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