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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卓是能够隐忍到现今的人,不会那么蠢。
许箐芜一怔,便明白过来,轻笑道:“如此的话,除非这位名满陵江的花魁能够遇到书院的那位“半颗玉子镇纹枰,桃李二三满江山”的大人物,并让他给看中,否则她只要还心存不甘,便只能求助于你。”
徐凤莲笑了笑,道:“听传言那位大人物也到了笙月山,可却没有哪个人真正见过他,更何况那位大人物这两百年里也只相中了五个人,每个都是天纵之资,白小璃尽管不错,可离真正的天才还差了不少。”
便是自己,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让这位相中。
她暗自想到。
许箐芜道:“看来她只剩下一条路了。”
视线中,白小璃离场后,便与席上的苏卓交谈起来。
哪怕心中不安,可那双翦水瞳眸看着那少年的时候,却依旧闪着光。
徐凤莲眼底闪过一抹阴翳,站了起来,轻声道:“我记得洛河学宫有个人一直想要见我,听说他比我还更为特立独行。”
许箐芜跟着站起来,略一思索,神色浮起几分怪异,“你指的可是南宫不夜?”
“不错,就是他。”
许箐芜苦笑道:“他确实是个人物,年仅二十,便已经是灵桥下境,自从在羽卿会上大放异彩之后,更是声名大噪,与此同时,无数的非议与夸赞都一并落在他的身上。”
“南宫不夜还是个炼丹师,不过之所以让他遭受这么多的非议,是因为他炼制出了一种名为玄姹丹的奇淫丹药。他本就是稀罕的男身女相,生得柔美非常,雌雄莫辨,在服用了这玄姹丹之后,肤色变得愈发白皙光滑,嗓音亦是宛转悠扬。穿上薄绡罗衫之后,甚至已经担得起国色天香四字,玉靥之娇美,气质之妩媚,让洛河学宫的许多女修都艳羡不已。”
徐凤莲微嘲道:“一个伪娘。”
许箐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轻声感慨道:“还是郡主了得,能眨眼间就想出伪娘这么个准确的说法。这个南宫不夜对寻常女子提不起兴趣,可对你却是情有独钟,说是你身上的英气让他无法自拔,还认定你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以一句“天不老,我不弃”,感动了不少世家子弟,哪怕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女子,可却抑制不住的生出疼惜之心,想要与他行那龙阳之事。可南宫不夜却一门心思都扑在你的身上,对了,听说他的书房里还专门裱了一张你的画像,据说每日要看上一眼才能静心修炼。”
天不老,我不弃?
徐凤莲露出一抹微笑,“既然他这么想见我,我便让他如愿。”
今年的望海宴确实远胜往年,出了许多非常不错的苗子,许多宗门早已经明争暗抢了起来,那些冒头的天才可能已经见过了不少前来游说的宗门代表。
当然,如玉山书院这样几乎与圣地并驾齐驱的存在,骨子里也十分清傲,至少也要到望海宴的第三天,才会稍微流露出一些意象。
那位在望海商会与苏卓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婢感慨道:“这一次真是热闹,尽管三十年前那一次望海宴没能亲眼见过,不过我觉得也要比这一次稍逊一筹。”
她叫做黄依依,因为手脚利索,机灵懂事,因此王昔玥走动的时候,经常会捎上她。
能够让王昔玥带在身边,对她来说,是比涨工钱还要值得高兴的事情哩。
这位王掌柜看上去既精明,又威严,可一旦熟悉之后,便会发现她私底下是一个又温柔又有趣的人。
若是底下的人促成了一单子大买卖,她还会开宴庆祝,并将这称为“庆功宴”。以前掌柜很少过问他们这些下人的事情,王昔玥却不一样,她将每个人都视如己出,她还记得大半年前,王昔玥不经意的一句关心,当场就让在商会里任劳任怨做了二十几年活计的老仆人心头一热,顿时老泪纵横,差点没有跪下谢恩。
王昔玥微微一笑,望着台上的四艺表演,轻声道:“今年确实有看头。”
她的目光略有些恍惚,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之久,可前世的繁华大厦却好像刚发生在昨天一般。
黄依依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激动,“不都说那个长乐侯画技精湛吗,便是掌柜的都说好,就是不知道他若是上台的话,能不能得到玉山书院的青睐?”
王昔玥闻言只是笑了笑。
黄依依瞧着她精致无暇的侧脸,小声道“不知为何奴婢总感觉掌柜的好像有点孤独?”
“孤独?”
王昔玥微微一怔。
正在这个时候,身侧来了一位望海商会的修士,附在王昔玥耳畔说了几句话,并将一卷文书交给了她,然后便退了下去。
她随意翻了几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有这么多有趣的人,不会孤独的。”
随着天色渐晚,四艺之争也告一段落,到明天的这个时候,那些脱颖而出的凡人散修到底花落谁家,便已经可以看出个七七八八。
从琴艺之争结束到现在为止,正绫公主已经见过了好几个来自不同宗门的说客,这位皇室公主不仅在琴艺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在修道上也不差分毫,像她这样心性与天赋俱佳的人,往往是争夺的对象。因此,月华宫也对她起了极大兴趣,允了不少好处,表现出要与玉山书院抢人的架势。
而玉山书院始终古井无波。
正绫公主也不着急答应哪一方,只是待价而沽,看样子准备等到最后一天再做决定。
然而来自永徽陵江的白小璃却无人问津。
这样的反差,委实教人唏嘘。
散场的时候,那位听说已经被书院高人相中的北祁花魁玉夕颜从白小璃身边走过,打了个轻促的呵欠,似有意似无意的喟叹道:“光是脸蛋漂亮有什么用?生在颈子上头,还不是你看旁人也看?自身之禀赋,才是那些名门大派最看重的。”
白小璃脸上微微一白。
注意到苏卓看了过来,她挤出笑脸,道:“书院都是最后才表态的,这才哪到哪呢。”
苏卓忽然问道:“你后悔么?”
白小璃怔了一下,咬了咬嫣红的唇珠,喃喃道:“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三年前正逢望海宴开始的时候,将她从小养到大的那个伶人病逝了,没人理会一个死人,是白小璃将她葬了,并为她守了三天。
为此她错过了三年前的望海宴。
白小璃轻声道:“我是弃婴,是她收养了我,并以母乳抚养我长大。对一个伶人而言,除了脸蛋儿,最重要的便是那个地儿。她为了我,日渐消瘦,却没有计较过得失,我为她舍弃一点东西又何妨?”
苏卓点头道:“好。”
望海宴的第三天,苏卓让张行远先去赴宴。
至于他自己,则是独自去了密林深处。
第13章 李太卿()
启心,合意,如念,灵桥,无一,瑶真,知神,破妄。
这便是修行的八个境界。
破妄境的修士,显然已经站在了整个修行界的顶点,茕茕孑立,睥睨天下。
苏卓准备见的这位破妄境修士,更是非同一般。
他以棋道甲天下,不过他最为天下人所知的,既不是在纵横十九道上的功力,也不是其“万里杀一人,纹枰方寸间”的匪夷所思手段,而是其慧眼识珠的本领。
他是书院的太卿,在书院的时间却不多,大多时候都在外游历,若是有相中之人,他便会赠其一枚独特的棋子。
棋子能保荐持有者进入玉山书院。
两百年来,他相中了五人。
其中一位是梁云王朝帝师,为一朝支柱,还有一位以书画甲天下,成就不在其下,拜为书画两半圣,至于余下三位,也都是书院大才,名动一方。
正是如此,这位书院太卿才有桃李二三满江山的说法。
世人皆称其李太卿。
他此时正站在一棵榕树之下。
千条万缕纵横交错,似是在他身边织成一座复杂无比的棋盘。
他沧桑的眸子正平静看着不远处的少年,问道:“一天过去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笙月山上寒风渐起,似是风雨欲来。
许多宗门都开始表态。
那位号称北祁云州百年第一花魁的玉夕颜,根骨上佳,仅十八芳华,便已经是合意下境,加上在四艺上不俗的表现,尽管已经传出了书院高人相中她的风声,但还有不少门派也表示出了招揽之意。
“玉姑娘,是否愿意入我云澜派,我莫干峰一脉愿意倾力培养你。”
“我为月华宫歆音殿殿主,若是你愿意入我月华宫,我将亲自为你授道。”
玉夕颜只是一一含笑谢过,始终没有表态。
玉山书院依然不动如山。
一位白衣文士望着孤零零站在寒风里的白小璃,目露惋惜。
宗门的修士不断表态。
身畔的学生于心不忍,轻声道:“先生,白小璃心性确实不错,在琴道上也颇有造诣。”
白衣文士摇了摇头,道:“迟了,若是早个三年就足够了。”
不论是以心证道,还是以道证道,都讲究资质二字。
简单来说,年轻就是资质。
如果以启心境修士的标准来衡量白小璃,十八岁的她并不年轻。
学生遗憾的叹了口气,想起什么,目光中的崇敬更甚,“听说那位大人也到了笙月山?”
白衣文士也露出敬仰,道:“应该是的。”
“像望海宴这样的事情,那位大人甚少过问,更别提是亲自到场了,却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白衣文士望向天际,“那位的心思,你猜也是猜不透的。”
“先生说的极是。”
苏卓望着一袭青衣的李太卿,说道:“我不想入玉山书院。”
世上还没听说有谁拒绝过李太卿,若是这一幕传出去,苏卓便是第一个。
李太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