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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注意到了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现的烟花,还没过年呢,是谁这么着急?
「李太师现在应该带着门下,和他所能掌握的兵士留守在城外,好随时接应夺宫失败的你,对不对?」
看到那人没有人情味的眼神,听到他准确的推断猜测,皇甫日不禁打了个冷颤。难道他都知道了?他会不会已经作了布置?不……不会的,我这几日都有派人盯着他,消息说他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啊。
「至于你的母亲,曾经的皇后娘娘,她现在是不是正在宫闱等待你的好消息?愚蠢的女人,她肯定以为你这个蠢猪儿子一定会成功,然后她就是皇太后,从此她李家掌握整个大亚皇朝。
「啧啧啧,愚蠢的行为、自以为是的想法、漏洞百出的计画,如果你能成功,大概是上天想灭大亚了吧!」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彖闭口不再继续刺激快气疯掉的皇甫日,转而看向他的身后。
见到对方微微弯腰点头,嘴角展出一丝笑意,运起内力从丹田出声道:「众位将官兵卒听好,朕知道你们只是听令行事,今夜之事不会问你们罪!但如果你们执意帮凶,不顾大亚皇律,蔑视前皇圣旨,逆朕犯上,那就别怪寡人心狠──人人军斩!」
包围长春宫的兵将气势已不如刚才,每个人都把眼光投到自己最直接的上属身上。
见兵士动摇,皇甫日举刀大吼:「兵符在此,谁敢临阵倒戈,军法处置立斩不误!上!给本殿拿下这一干人众!」
几千兵将忽然觉得平日使用惯了的兵器,变得奇重无比,抬脚也万分吃力。
眼看火候已到,彖再次提声,这次他叫的是一个人名:「杜渊!」
「臣在。」从大皇子的身后走出一文人打扮的谋臣。
臣在?他,为什么对彖小子自称臣下?「杜渊?」皇甫日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在场的另一个人在听到彖呼唤杜渊时,心中已经有底。又听到杜渊自称为臣,唐池知道今夜大约已无须担心什么,想必彖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
「要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陛下吩咐的事情,微臣幸不辱命。」从宽袖中掏出一物,走到阶前跪下呈上。
唐池略一犹豫,从后走出,接过此物,转交给当今圣上皇甫彖。
确定无误后,彖缓缓举起左手,「兵符在此,众将士听令!」
「杜渊你!」皇甫日伸手入怀,摸了半天后,发出凄厉的吼叫。他知道,如今大势已去。
众将士听到皇甫日的吼叫,也确定了皇甫彖手中兵符无误,当即收起刀枪齐齐跪下,几千兵士口中齐声高呼:「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东宫等候儿子登基的皇后娘娘,在听到宫女传来的消息后,悲号三声后饮下鸩酒。
留守城外的李太师等人,突然被陈琛带兵包围,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门下弟子云摩大将军,在得知二皇子皇甫彖奉诏称帝后,当即倒戈。
李太师绝望下吞金自尽。他的门下及支持大皇子的官员被一网打尽。
大皇子皇甫日在刺杀新皇不遂想要逃脱时,被其近侍唐池拿下。后在押送天牢的途中莫名死亡。
七日后,大亚皇朝一二二年,元月一日,皇南彖登基称帝。
年号「盛凛」。是年,彖方满十七岁。
盛凛帝登基当日,封下四臣:
陈琛,二品兵部尚书,负责主管全国军事政务。
杜渊,二品吏部尚书,负责王管人事的最高政务。
俞飞,二品户部尚书,负责主管财政的最高政务。
唐池,二品骁骑都尉兼任侍中郎皇宫禁卫军最高将领,皇帝的贴身近侍。
Chapter 7
奉真末年,大亚里朝朝政混乱,苛税重赋,加上连年天灾致使西北境民起叛乱,其中最为有名、最得人心的,乃是打着「替天行道,均粮平地」的杨显军,短短三个月中便发展到数万人。适时皇甫彖一心帝位,视其坐大不问,曾引起唐池不解。
盛凛元年,杨显军在西北境已成气候,开春二月、三月连续攻打下四座城池:卫南(今河南滑县东)、叶(今河南叶县)、阳翟(今河南禹县)、武牢(今虎牢)。引起朝廷震动。
御书房门外,骁骑都尉兼任侍中郎的唐池,站在那里已经将过一刻钟。
走,还是不走?如今彖已顺利登上皇位,身边也有贤臣辅佐,虽然时局还是不稳,但我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吧……
可是就这样离开么?唐池啊唐池,你要知道,这次你一离开,以后想要再看到他绝非易事。
而且,我若离开,今后谁能作他最贴心的人?谁能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如果有人暗算他,可有人为他挡住暗箭?如果他想半夜找人聊天时找不到人怎么办?你忍心看家彖变成高处不胜寒的人么?
进去吧,跟他提出你要离开的事情,如果他出言挽留,那么不妨再留一段时间,等时局稳定后,再提此事不迟。
也许他需要我也说不定……
「门口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么?竟让朕的骁骑都尉在外面站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你怕朕像前几次一样,把狗屁不通的折子扔给你找重点?嗯?」盛凛帝头也不抬的批示着奏折,随口和刚进来的唐池说笑道。
「不敢,臣只是在门口思考了一生事情,一时想得入神,就……」
「噢?朕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宫女了呢……这是什么玩意儿!写得什么东西!满纸都是恭维奉承,这洋洋一篇也不知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唐池,你拿过去帮朕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话刚落,一篇奏折就朝唐池飞了过来。
手一伸夹住,唐池哭笑不得。唉,彖彖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找人帮批奏折,为什么不找你的文官?每次都拉我下水……
「来人!赐座。」
小太监搬来太师椅和书写用小案台,放到皇帝的下首。唐池无奈,只好坐下,打开奏折用朱砂笔勾勒出重点,好让当今圣上便于批示。不到一个时辰,彖已经丢下六本折子出来。
「这些脑满肠肥的官员,脑子里大概只有奉承上司拍马屁的能力,人人都是一个德性!真不愧是同一个人的门生!朝中掌实权的官员,周老头及周老头的门下竟然占了大半!寡人都快不知道,这朝廷是我皇甫的还是周家的了!」
「那陛下为什么不收回他们的权力呢?」唐池从奏折中抬起头来。
「狗急也会跳墙。朝中势力原本分作两派,现一派被铲除,另一派自然会坐人。朕如果现在大动周老头他们,情况将不会很乐观。」彖瞟了一眼自己的亲信,丝毫没有隐瞒他心中的想法。
「陛下说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指的是,周丞相手握朝廷一半兵权的事?」
「正解。朕若要动周老头,必须要先拿掉他的靠山。等他没有靠山以后,料理起他也会容易很多。」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唐池好奇地问道:「陛下,可是已有好主意?」
彖举起手中一本奏折,泄出笑意,「终于给朕等到!」
等到什么?
当今皇帝像个大孩子一样咧嘴一笑,把手中奏折拋给下面掩不住好奇看着他的人。
接住,打开。
「这是云摩将军的折子。此人虽是已故李太师的门人,却颇有才干满腔抱负。朕曾经和他深谈过一次,觉得他倒是个可用将材,脑子也不胡涂。后来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深明大义。这个折子倒也递得及时。」
阅完折子中所奏事情,唐池轻敲桌面开口道:「陛下是想借收服杨显叛乱军的机会,收回周丞相手中的兵权?」
彖点点头,「你猜得不错!朕确有此意。」
端起太监送来的茶水抿上一口,清清嗓子后,自言自语一般,「臣想陛下大约不会让周丞相门下将军领兵。因为这样,最后兵权还是在周丞相一干人等手中,而且其门下将材稀少。带兵平乱恐不但不建功效,反而损我大亚兵将数目。」
「那么陛下是准备让云摩将军或兵部尚书陈琛带兵平乱,然后借口兵力不够,要求周丞相把兵权交出支持么?可是……」
「可是周老头可以推荐其门下将领出兵支持,但仍把兵权牢牢掌握手中。如果强行令他交出,恐引起他的猜疑,进而产生叛乱之心。难保他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国家未稳之际另立为王。」
盛凛帝接口说道,同时暗自心惊这唐池竟对自己想法了解至此。幸亏他对自己毫无二心,如果他为别人所用,恐将会成为自己一大隐患。
「那……陛下准备怎么做?」
「你认为朕此时应该怎么做?」彖反问道。
没有听出话声中有什么不对,唐池以他对自己兄弟的了解及现在的状况分析中,得出结论:「御驾亲征!」
年轻的皇帝不惊反笑,「哈哈哈,好!说得好!你说得对,朕确是有御驾亲征的意思。唐池啊唐池,你对朕还真是了解!朕有你这样的贤臣辅佐,何愁不坐稳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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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内心一悚,赫然想起坐在上方之人,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可爱聪慧的小弟弟彖彖,而是大亚皇朝的第一人,当今的圣上,哪容得他如此放言!
他连忙站起,抱拳躬身:「微臣明白。微臣绝不会生有二心!只要微臣在世一日,心中将只有陛下。只要陛下能信任微臣,臣唐池不要任何身外之物。」
顿了一顿,「其实臣今日原本想向陛下提出辞官回归故里一事,所以才会在门外犹豫徘徊半天。但考虑到如今天下未定,臣又实在担心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