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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听错了,今晚风挺急的?兴许是要下雨的缘故,所以风吹的树梢动静大了些。”跟来的同伴对那名警醒的禁卫军说。
那名禁卫军奇怪地左右看了看,也有些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说:“兴许是我听错了”
可是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方才真是自己听错了吗?
几名禁卫军又回到自己值守的地方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方才空无一人的西侧高墙处,忽然闪身出了几道人影,顷刻间便又消失不见。
周围,隐隐飘出淡淡的血腥味,被风一吹,越来越淡,直至消散无形。
驿馆周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一直到天露鱼肚白,都再没有异样。
卯时刚过,阳光便露出来了,值守了一夜的禁卫军们,看到暖阳初升,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昨夜一切安然,待会儿戎狄使臣就可以去觐见皇上,他们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卯时过半,四皇子墨凛策马到达驿馆门前,亲自带着戎狄使臣们进宫觐见祈阳帝。
昭德殿内。
戎狄使臣按规矩给祈阳帝行了礼,问了安,便将戎狄王耶律寒亲笔所书的邦交协议呈给祈阳帝。
祈阳帝接过来一看,暗暗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看来耶律寒的确是诚心相交,协议书写的很有诚意,并不过分。
祈阳帝看得满意,自然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本就不是好战的君主,现在能与最大的边陲敌国搞好邦交,他自然乐见其成。
“几位大人辛苦,待你们回到戎狄,还请代为转达朕对于你们大王的友好问候。”祈阳帝客气道。
戎狄使臣忙也好生应下。
耶律寒此次派往祈国出使的几位使臣,都以文官为主,为的就是怕戾气太重的武官将领来了祈国,再压不住火气,破坏了两国邦交。
现在戎狄内乱尚且未平,他不愿多出精力来与祈国交战。
能够和平止战,对两国都有好处,祈阳帝一定会同意,所以他才放心派些文官过来。
双方谈得很融洽,所以事情办得也很顺利。
祈阳帝当场命人照着耶律寒写好的协议誊下一份,然后在两份和平相交的协议书上都签下大名,并盖上传国玉玺,这份协议,便生效了。
戎狄使臣拿到祈阳帝签字盖章的协议书,也暗暗松了口气。
大王交代的差事,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他们也可以动身回戎狄去了。
华京这里太危险,还是少待为妙。
地五百九十五章: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差事办得圆满,戎狄使臣归心似箭,谢过了祈阳帝的恩赏,便踏上了归程。
四皇次此次接待使臣有功,被祈阳帝大加赞赏,一时间,风头似乎隐隐压过了二皇子。
二皇子面上笑容不变,心内波涛暗涌。
今日的早朝,他上得极为不安。
昨夜派去的死士至今未归,驿馆那边却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戎狄使臣好好地上朝来朝见,父皇也一切如常。
可是再一切如常,那几个死士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失败了,不仅失败,而且是惨败,否则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那么,下手的是谁的人呢?
是父皇,是老四?还是,另有其人
墨凛心中难安,眉心微微蹙着,暗中打量着每一个有可能之人。
可是看了半晌,所有人都还跟寻常一样,没有丝毫不同。
看来是碰上了劲敌了,墨凛心道。
早朝散罢,墨凛便匆匆回了皇子府。
片刻后,换下朝服,做了寻常打扮的墨凛,从二皇子府后门离开,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转道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李仪的书房内。
二皇子忧心忡忡地对李仪父子道:“外祖,舅舅,咱们都忽视老四了,看来老四一直是在扮猪吃虎,迷惑我们!”
李仪面色沉沉,轻轻点了点头,说:“殿下所言甚是,这一位,怕是比大皇子更加难缠,从前是我们疏忽了。”
墨凛心道如何是你们疏忽,是你们一直就没下手处理干净。
别以为他不知道李家暗地里对老四下了多少回手,可是迟迟没能除了老四,可见他们有够无能!
虽心中不屑,但是墨凛却不会表露出来,而是继续忧心着道:“外祖说得对,从前是我们疏忽了,以为这小子无欲无求,谁知竟是个甘心蛰伏的呢,可见心机之沉!”
“谁说不是呢!”李云飞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平日里装出一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原来是等着大事露脸呢!爹,您瞧见没有,方才皇上夸他时候那副欢喜劲!前些日子二皇子的殿下差事办得也好,可也没见皇上这么高兴啊!”
李仪装模作样地扫了墨凛一眼,转头假意斥责儿子,“休要在殿下面前胡言。”
墨凛闻言忙说:“舅舅说得极是,外祖不必顾虑我,舅舅正是没有拿我当外人,才会这样说的,不妨事不妨事。”
“就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李云飞见墨凛没有在意他的话,气焰更盛。
殊不知,墨凛早在心中将他凌迟过千万次,可面上却还是一副恭顺的模样,笑得亲近极了,让李家父子生不出怀疑的心思来。
“依外祖之见,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墨凛虚心求教。
李仪捋了捋胡子,故作深沉,“依老臣之见,咱们不能坐等四皇子势大,得今早拔出了这颗钉子才行!”
墨凛掩住口中的惊呼,小心问道:“外祖的意思是说,要除了老四?”
李仪眉目凛然,苦口婆心,“殿下,无毒不丈夫,您万不能这时候心软啊!”
墨凛闻言不免面露挣扎。
心里却在暗骂:老匹夫,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自己来动这个手了!
不过也好,反正自己心中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谁动手不要紧,事情能成才最要紧。
再拖延下去,等老四的势力培植起来,才是得不偿失。
况且,李家纵然想要利用他,也不可能不出人手,现在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自然是要“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了!
墨凛“挣扎犹豫”了一番,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遂问:“外祖心中可有良策?”
只见李仪轻扯嘴角,笑得格外“慈善”,“殿下当知,这世上,唯有死人才最不具威胁了,四皇子大抵是命不好,才托生错了,咱们送他回去重新托生,未尝不是功德一件呢,眼下要做的,就是静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墨凛心中一惊,片刻后方才回道:“但凭外祖安排。”
这个老匹夫,真是佛口蛇心,看来,自己得更加小心提防他才行。
别来日大业未成,他却白白做了他人的垫脚石!
与虎谋皮,要防备的,可不仅仅是对手而已。
墨凛没有想到,右相口中的时机,来得竟如此之快。
戎狄使臣离开不过几日,惠州知州八百里加急上奏,说惠州出了反贼,滋扰当地百姓,官府不敌,请朝廷派兵镇压。
祈阳帝接到奏折后当下大怒,召集文武重臣,商讨此事。
朝臣们众说纷纭,武将主张立即出兵镇压,文臣则认为应以教化为主,镇压为辅。
最后,还是主张派兵镇压的呼声更高一些,祈阳帝也认同,谁知这些朝臣又为人选吵了起来。
祈阳帝头痛不已,指着左右两相,问:“左相和右相的意思呢?”
这两个老东西,看着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却不开口,不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陛下,臣以为,既是镇压反贼,应该由皇子领兵,才是民心所向。”左相率先道。
右相闻言也立即附和道:“臣附议,左相大人言之有理,陛下,的确应该让皇子领兵前去,才能更好的震慑反贼。”
祈阳帝有些诧异地看了右相一眼。
真是难得,右相竟然附议了左相的政见,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他二人的建议倒是也在理,南方出了反贼,这事不容小觑,还是派一个皇子领兵前去,才更能说明他对此事的重视。
“那,依二位之见,应派哪位皇子前去,更为合适呢?”
“这”左相右相一时都犹豫起来,似乎也觉得这个人选不好推举。
其实,祈阳帝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只是还想听听朝臣们的意思罢了,免得大家觉得他独断专行。
在他看来,这个差事无论怎么看,都是老四更为合适一些。
老大和老二文采政见倒也尚可,但是骑射功夫都不如老四。
而且只有老四在军中历练过,这带兵打仗不比寻常,即便只是镇压反贼,也不可轻忽。
若是经验不足,可是致命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密谋暗杀,疑影重重()
祈阳帝见众臣迟迟不能决断,便叫出几位皇子,问道:“说说你们的想法?”
大皇子墨初闻言即苦了脸。
他是想要在祈阳帝面前露脸,可是也更珍惜自己的小命啊!
那可是镇压反贼,要死人的,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他的性命,便是露了脸又如何呢?
所以,大皇子心中对这个差事,是并不想要的。
而二皇子墨凛,本来是想要争取一把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并非在外表现出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镇压反贼,可是大大露脸的好机会,前儿迎接戎狄使臣的差事被四皇子抢了,他正愁没有机会将四皇子的风头压过去,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可是,还没等他张口自荐,右相那边突然暗中递了个眼色过来。
墨凛无奈,只得按捺下来,将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倒是四皇子墨霄,闻听祈阳帝的话之后,略一思索便站了出来。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供父皇驱策。”他眉目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