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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阳絮絮叨叨说了些话，就站了起来，看着紧抿着唇有些愣的秦声，轻声说：“没关系，就是见一见，不要有负担，回去吧。”
“哥，我想待一会。”
萧阳一愣，随即点点头，“好，我跟离在车上等你们。”
“嗯。”
沐泽离在萧阳的搀扶下，弯腰把花放在碑前，鞠了一躬，然后跟着萧阳回到了车上。
秦声还是定定的看着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笑的很温柔。秦声想着自己这几天看的有关这两人的资料，还有从医生那里得到的消息。本来这两人是可以逃开的，只要将刚怀了两个月左右的孩子打掉，就能没有顾忌的隐藏起来。可是没有，他们选择生下他，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就真的不后悔么？
“秦秦。”顾默一直陪着秦声，秦声知道的他也都知道，顾默更用力的握住秦声的手，“秦秦，我是看着我妈妈死去的。”
顾默没有看向秦声，目光看着前方，有些空洞：“我5个月会说话，1岁能记事，古家人都说我是神童。在我1岁那年，我跟妈妈被绑架了。古家因为任务迟迟没有答应绑匪的要求，而绑匪的同伙却又有落网的，他们恼羞成怒，砍掉了妈妈的一个手指送了过去。其实妈妈是有机会逃走的，因为作为古家的人，妈妈也学过必要的救命技巧，可是，妈妈没有办法带着我一起离开，所以她放弃了逃走的机会。他们想要杀了我来报复古家，但是妈妈拼命保护我，杀了一个人，剩下的人残忍的将妈妈杀了。我看着他们一刀一刀······”
“默默！”秦声将顾默搂在怀里，他见过无数次死亡，他知道一个仅1岁的能记事的孩子看到人死亡是什么感觉。他也知道那段时间顾默有是多么的难熬，因为知道，所以从来没有问过。
“妈妈即使死的时候也是冲着我笑的。”顾默眼睛还是空洞的，声音也像空洞的可怕，“自始至终她都在冲我笑，她以为我不会理解那些人的动作，不知道流血代表着什么，她以为只要她笑着，我就会觉得一切都好好的。她没有后悔过，她只希望我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默默，默默。”秦声伸手抹去顾默不停流淌的泪水，他知道这些对于顾默来说是不能触及的伤疤，可是，为了他，顾默硬是一点一点将那个最深的疤剖开。
半晌，顾默回过神，目光才有了焦距，声音哽咽：“所以，伯父伯母不会后悔。”
“我知道了，默默，不想了，秦秦在呢。”秦声抱着顾默，拍着背安抚着。
等顾默的情绪恢复，秦声拉着顾默一起跪下，再次看着照片上温柔的笑容，秦声嘴唇蠕动，最后那个陌生但曾经渴望的称呼终于吐出口：“爸、妈。”
第123章 番外 默默有声（）
终于说出了那两个称呼，随着声音消散，秦声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种异样的感情促使着秦声往前走了几步。渐渐地，他似乎看到本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在对着他笑——即使从他出生就没再见过，但是他也明白，他们是爱着他的。即使知道会死，也没有舍弃他。他的生命，就是他们爱的表现。
秦声看着那个稳重的男人，想起了萧阳，他的萧哥，他的哥哥。那父亲是不是也就是那种感觉呢？莫名的让人心安，让人去信任。伸手触摸着女人的照片，很温柔的一个人。好想跟你们生活，哪怕一天，让我感受到你们的爱与温柔，稳重与教导。可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还是很感谢你们，给了我生命，才会见到那么多的人。即使生活可能没有你们设想的那么美好，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这些年，唯一遗憾的是错过了默默的成长，自己说要养大的宠着的小孩儿，到底抛下他一个人了。我大概能理解你们了，因为我跟你们做了一样的事情，遗憾但不后悔。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
我身旁的就是默默，我们在一起了，你们会祝福我们的吧。你们听到默默说的话吗？他的妈妈跟你们很像呢。
一阵风吹过，没有冬日的冷冽，反而让人觉得很轻柔。秦声跪下，磕了个头。顾默也跟着跪下磕了头。这是顾默第二次给人下跪磕头，第一次是为了救秦声屈辱的下跪，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想得到秦声父母的认同。
“走吧。”秦声先站起来，然后扶着顾默站了起来。
“嗯。”
秦声带着顾默回到了他的房子。顾默站在门外没有跟进去，看着秦声。
“不会再赶你走了。”
顾默一下子扑到了秦声的身上，闷闷的说：“拉钩。”
“好，拉钩。”
顾默刚进到房间里，傻狗就冲着顾默扑了过来。冲到一半的时候，看到秦声严肃的脸，猛地停了下来，冲着秦声叫了一声，就重新扑到了顾默身上。
“果然是傻狗。”秦声哼了一声。
“默默，古家的事，你解决了吗？”
“快了。”
“要做将领了吗？”
顾默摇摇头：“我不想回古家，秦秦不喜欢那里。我知道的，秦秦想着我长大了会离开我，跟我拉钩也把看做小孩子，我都知道的。你总是不信我对你的感情。”说到后面，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秦声一愣，的确，他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想到顾默全都知道，那么是不是一直都在不安？
顾默见秦声没有说话，接着说：“现在，信我了吗？”
傻狗也似乎感觉到两位主人的心情不对，乖乖的窝在旁边，看着。
秦声看着顾默：“嗯。小时候不是不信任，只是，你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秦秦才什么都不懂，还总是哄着那个小丫头，明明都吻过我了······”
“默默，你是古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没有孩子。”秦声对于继承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不管是他曾经的首领，还是接手过的任务人物，好多事情都是继承人的问题。像古家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继承人？
“秦秦，还是不信我。”
“默默，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件事······”
“我不会要孩子的，你也不许！”
“那古家，你爷爷那里你怎么办？”
“他还管不了我，他的级别还不够。”
“默默，他是你的爷爷。”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默默！”秦声很重视亲情，他不希望顾默跟古老决裂。
“秦秦，你知道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厉害的人做继承人。当我疯了的时候，他就再没有管过我。直到我好了，他才重新承认我这个少爷。可是，他明明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却担心你会威胁到古家，怎么都不肯派人去救你，不然我们怎么会分开这么长时间！我没有把古家搞垮已经很是看在那可笑的血缘的面子上了。”
秦声一愣，他没想到当时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想想，古老不那么做才奇怪。
“爷爷也被赶了出去，是么？”秦声忽然想起来，那个宅院里已经没有了住人的痕迹。
顾默点点头：“我们去看看秦爷爷吧，说好的，找到你，就可以去见他的。之前你没恢复记忆，所以有跟你说。”
“好，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么？”
“嗯，身体还好，就是很想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
“好。”
秦声跟萧阳说了要去看秦管家的事情，虽然萧阳也很想去看望一下，但是沐泽离的身体不允许他离开，只好让秦声带了礼品过去，等以后有时间了在去拜访。
“默默，这些年，你经常去看望爷爷吗？”
顾默摇摇头：“当初说好的，找到你才会去见他。”至于其他的顾默并没有说，他知道如果说了秦秦会不开心。
秦声的老家距离市区不是很远，却也不算近，大概2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到了村口，顾默找了一个地方停车，然后带着秦声往秦管家的住所走过去。这么多年，村子的变化很大，如果不是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没有被拆除，秦声几乎认不出来这就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没走多久，秦声就看到了一位老人，坐在老院的门口，逗弄着一只猫。头发虽然已经斑白，但是身体还是很好，并没有太多的病态。只是老人有时候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这个时候就显得很孤寂。秦声看着老人，即使这么些年了，秦管家相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变白了，皱纹变多了。还是那么慈祥的一个人，不过却少了些乐观。
等秦声他们慢慢的走近，听到老人对着猫说的话：“小声，又出去淘气了吧。出去一趟是不是就知道还是家里好啊。”
“喵～”被抚摸的很舒服的猫慵懒的叫了一声。
秦声慢慢走过去，在老人身边轻轻的跪下，说：“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听到陌生的声音，转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是，对方的话他是听清楚了。接着又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也跟着跪在秦声旁边，是顾默。他一直有顾默的消息，胡老来看他的时候，总会说一说，给他看看顾默的照片。那么，那个陌生的人就是······
秦管家猛地看向秦声，手颤抖的摸向秦声的脸颊：“小声？”
“爷爷，是我。”
秦管家笑了：“回来了，回来了啊。”笑着笑着就搂住了秦声，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蜿蜒下来。
“爷爷，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来，进屋。小默也快来。”秦管家站起来，抹了抹眼睛，“人老了，就是控制不住。”
秦声搀扶着秦管家进了屋。
秦声把这些年的事情跟秦管家说了，不管是被救，还是做杀手这个职业，被催眠以至于失忆，还有知道了亲生父母的事情，都告诉了秦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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